第66章 残酷的战场
最终李力还是没能活着离开，看着被万箭穿心的李力，史大奈不禁摇了摇头叹道：“可惜了这个勇士。”
诸将也对姜睿的所作所为颇有些微词。
而姜睿只用一句话，便堵上了众人的嘴：“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李力战死的这一幕，也被阴世师看在眼中，阴世师的眼眶微微泛红，看着那个曾经在自己面前毫不畏惧、充满斗志的年轻人，如今却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倒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悲痛与感慨。
阴世师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说道：“派人去告诉姜睿，老夫愿出千金，赎回我大隋勇士的尸体。”
“诺，大帅。”
对于阴世师的这个君子之求，姜睿并没有为难他，而是很痛快的把尸体交给了隋军，至于那一千金，姜睿也没有收。
就在此时，李渊突然现身，他目光紧紧盯着那具逐渐远去的尸体，缓缓开口道：“老夫好像认识他？”
“外舅大人，小婿已经问过了，这就是一个无名小卒，只是因为作战勇猛，这才被阴世师看上了，从一个什长变成了校尉。”姜睿笑着回道。
“若老夫没有记错，他应该是老夫的庄客。”
“真的么？”
“说起来这也是一桩陈年旧案，去年冬天，元吉一时胡闹，失手杀掉了他屋里的一个婢女，当时这个汉子便曾经上门来讨要他妹子的尸首，老夫当时正好要去太原，便留意了一下。
后来派管家去打听此事，得知真相后，老夫还特意从太原来信骂了元吉一顿，然后便派管家去他家安抚。
再到后来，管家告诉老夫，说她的父母自尽而亡，而她唯一的哥哥也失踪了。
因为此事差点毁了我李家在户县一带的百年声誉，所以老夫至今记忆尤深。”李渊苦笑一声道。
“哎，看来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此人杀掉我军三人，重伤五人，也算是为他父母和妹妹复仇了。”姜睿轻叹一声道。
“无论如何，此事因老夫而起，哪怕是报应，老夫也会担着，现在正是战争最胶着的时候，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好备战吧。”李渊的眼神坚定的说道。
“外舅大人，您就安心等着小婿的好消息吧，外面那五道战壕会让阴世师流干最后一滴血的。”姜睿信心满满的回道。
“莫要轻敌。”
“诺…”
随着战角的缓缓吹响，隋军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隋军这次并没有出动骑兵。
一支支步兵方阵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缓缓而来。
盾牌手在前，长枪手紧随其后，再往后，是弓箭手们，他们张弓搭箭，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
最后是隋军所剩无几的骑兵，这是典型的隋军作战方阵，曾经他们就是凭着这样的阵容，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完成了华夏大地的第二次大一统。
姜睿深吸了一口气，怒吼道：“兄弟们，既然敌人已经拼上了全力，那作为对手的我们，也要给予他们最大的尊重，此战，拼尽全力，不胜不还。”
“诺，长史。”众将拱手拜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隋军缓缓靠近第一道战壕，段纶挥了挥手上的旗帜，一波箭雨便倾泻而出，隋军的盾牌手立刻集中在一起，他们紧紧靠拢，将盾牌高高举起，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护墙。
有些箭矢射中盾牌，发出“咄咄”的声音，还有许多则从缝隙中穿过，射中了一些不幸的士兵。
但隋军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他们依然坚定地向前推进。
终于隋军来到了第一道战壕前，出人意料的是，隋军竟然把刚才中箭的那些士兵们全部推了进去，就这样很快便形成了一个通道。
隋军士兵们面无表情地踩在同伴的身体上，继续向前推进，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随着隋军大部队的到来，人肉桥在战壕中摇摇晃晃，但隋军并没有停下脚步。
他们知道，只有前进才能有生存的希望，只有胜利才能结束这无尽的痛苦。
在这血腥的战场上，生命变得如此廉价，而胜利却成为了唯一的追求。
史大奈轻叹一声道：“小睿，看见了么？这便是战场，在战场上，我们不可把控的事情太多了。”
“哼，老子就不信了，就这还打不掉他们的士气，段纶。”
“末将在。”
“把投石机给老子拉出来，狠狠地打。”
“诺。”
投石机的威力要比弓箭强太多了，所以在两道战壕之间，隋军留下了大量的尸体。
到了第二道战壕，隋军故技重施，再次轻松的渡了过去。
而此时，隋军方才有了反击的机会，在盾牌手的护卫下，他们的弓箭手也开始张弓搭箭，准备反击。
见状，史大奈连忙拉着姜睿离开了前沿阵地。
姜睿刚刚离开不久，唐军便受了一波箭雨的洗礼。
两军陷入了你来我往的远程攻击中，当隋军迈过第三道战壕的时候，唐军的投石机也歇火了，因为距离实在太近，很容易误伤自己人。
姜睿远远望去，这支五千人的隋军方阵，一路走来，也就损失不到千人，而且在其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其它方阵跟了上来。
看来一场白刃战是在所难免了。
当渡过最后一道战壕时，隋军士气大涨，他们开始了最后的冲锋。
很快，隋军与唐军便如两团愤怒的乌云一般，迅猛地碰撞在一起。
长枪在空中划过凛冽的寒光，带着破风之声，无情地扎入唐军的阵营，被刺中的唐军士兵发出痛苦的惨叫，鲜血如凋零的花朵一般，在战场上肆意飞溅。
而唐军也不甘示弱，他们挥舞着长刀，勇猛反扑。
只见一名唐军将领身先士卒，宛如战神降临，他大喝一声，率先冲入隋军阵中，长刀横劈竖砍，所到之处隋军纷纷避让。
张宝相再一次在战场上展现了他的无敌之姿。
而在战场的最中心区域，双方士兵扭打在一起，他们相互拉扯、推搡、砍杀，脚下的土地被鲜血浸染得泥泞不堪，每一步都可能踩在倒下战友的尸体或者残肢之上。
战场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混合着鲜血与尘土的味道，令人作呕，但无论是唐军还是隋军，都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们在这生死之战中，用自己的生命书写着属于自己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