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李尚以自己的生命为献祭，为宋老生争得了一个逃生的机会。
李世民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鲜血，轻叹一声道：“哎，这又是何必呢？”
此时，段志玄方才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刚才李尚挥剑的那一幕，段志玄真的吓坏了。
“公子，您没事吧？”
“我没事，传令下去，宋老生已死，放下武器者不杀。”
“诺，公子。”
李世民来到李尚的尸体前，帮他闭上双眼，缓声说道：“明日我定会好好见识一番你口中的那位姜先生，看看他到底有何魔力？能让你甘愿赴死…”
其实李尚的死，也在姜睿的意料之外。
开了上帝视角的姜睿非常清楚，宋老生绝非是李世民的对手，可他也万万没想到，李尚会横插一脚，将他的这个残缺的计划完美化了。
第二天一早，姜睿便收到了宋江的密信。
昨晚城外的打斗声持续了半夜，所以姜睿也是一夜未眠。
双眼通红的姜睿看完信后，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这个傻子，真是自作聪明。”
马槐子捡起地上信，低声问道：“郎君，有消息了么？”
姜睿疲惫的点了点头道：“宋江已经带着宋帅安全离开了，但李尚却死了。”
“为何？”
“这个傻子是自刎身亡，其实他只要用疑兵之计唬住李世民，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可他偏偏多事，这下子可好，他死的倒是痛快，我和宋帅这辈子恐怕都难安了。”
“郎君，此乃忠仆，应该礼遇。”
“哼，老马，我可告诉你啊，你可不能学他，老子赤条条的来到这世上，不需要无辜的人为我牺牲。”姜睿怒不可遏的说道。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马槐子将书信小心翼翼的收好，自嘲道：“嘿，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我马槐子虽然老了，可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说不定我也会和李尚一样，为心中认定之事轰轰烈烈一回…”
唐军的动作很快，打扫完战场后，到了午时左右，便兵临城下了。
而此时姜睿睡得正香，被打扰到的姜睿听到消息后，不耐烦的说道：“去告诉李世民，不要急，等我睡醒后，再开城门也不迟。”
看着前来禀报消息的校尉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马槐子不禁会心一笑道：“蒋校尉，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别打扰我家郎君休息。”
“老马，这么回答，唐军会恼羞成怒的，这可不是儿戏。”
“那也不要紧，大不了就攻城吧。”
见马槐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蒋校尉咬了咬牙道：“好，我现在就去…”
城外的唐军诸将听到这个回答后，也是一阵哗然，众将纷纷请命，现在就攻城，非得把姜睿那个狂徒狠狠蹂躏一番，方才罢休。
李世民大度的摆了摆手道：“无妨，不差这一时，我们再等等吧，反正霍邑城就在眼前，也跑不了。”
众将退下后，李世民疲惫的躺在床上，喃喃自语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姜睿啊姜睿，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又睡了两个时辰左右，姜睿方才醒来，一觉下来，这几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姜睿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郎君，现在酉时一刻。”
“准备一下，我洗漱一番，吃完饭后，就出城投降去，总不能让人家久等啊。”
“郎君真是深谙待客之道，老奴佩服…”
天色渐暗，就在李世民的耐心即将消磨殆尽之时，霍邑城那厚重的城门方才缓缓开启。
只见城门处，一位少年卓然而立，在他身后，还跟着一老一少两位随从。
段志玄打马上前问道：“可是姜睿姜先生？”
“在下姜睿，今日是来找唐公兑现承诺的。”姜睿不慌不忙的回道。
听到这话，一向好脾气的段志玄，都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这家伙也太不要脸了吧，竟然把投降说的如此清丽脱俗。
李世民下马，大笑着来到近前道：“先生可休息好了？世民已等候多时。”
“等我作甚？”姜睿很没有礼貌的回道。
“世民有一事不解，还请先生解惑。”李世民彬彬有礼的说道。
看着近在咫尺的李世民，姜睿也是非常激动。
这家伙手里拿的可是妥妥的大男主剧本，在后世拥有着无数的脑残粉，还有着“七世纪最强碳基生物，亚洲洲长”等一系列无比强悍的称号。
他弑兄杀弟，却无人说他不义，反而赞誉一片；他强占弟媳，却无人说他不忠，反而成了大唐第一深情；他囚禁生父，却无人说他不孝，反而认为他是李渊诸子中最孝顺的那个儿子。
这样的人，天生就该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无可替代。
姜睿平复好心情，干咳一声道：“世民兄，但说无妨。”
听到这个称呼，李世民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李世民轻笑一声道：“世民想请教姜兄，宋老生到底是生是死？”
“你没见到大帅的尸骨么？”
“没有，当时火势太大，全部都被烧成了灰烬。”李世民如实回答道。
“哦，那就是死了。”
“姜兄的这个回答是不是有些过于儿戏了？”李世民一脸无语的说道。
姜睿摇了摇头道：“我也想问世民兄一个问题？”
“请赐教。”李世民很有涵养的回道。
“大帅的生死现在还重要么？霍邑城现在已经归世民兄了，关中门户大开，世民兄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击败河东的屈突通，直取大兴城，而不是执着于一个身败名裂之人。”
“但宋老生，他可是敌军统帅啊，我如今竟连他是生是死都无从知晓，那这一场浴血奋战，又算是什么呢？”李世民不依不挠的继续追问道。
“很有意义啊，首先对于咱们唐军来说，此战大涨我军士气啊，还有就是如我刚才所言，我们打开了关中门户，离胜利又近了一步…只要拿下大兴城，再弄死杨广，唐公便可名正言顺的称帝…”
两军阵前，姜睿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谈论“称帝”之事，众人皆是瞠目结舌。
李世民连忙打断姜睿道：“姜兄真乃大才啊，走，咱们进城谈。”
“还是先拜见唐公吧。”
李世民悚然一惊，干笑两声道：“看我这记性，一时高兴，差点忘了这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