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会试
“哈哈，好，小远你很不错，比你祖父强多了。
陛下当初入京时，我本想召回你祖父的，不过那时你父亲刚出生没多久，他就给拒绝了。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窝在那小地方能有什么出息？还不如来京师和我们一块。
至少有陛下的庇护，让你们家衣食无忧那是没有问题的。
前几年我也派人打听过你祖父的情况，看见你们家一切都好，我也就不忍心打扰你们家平静的生活。
对了，你祖父可有提起过我们，以及在兴王府的事情。”
那肯定说过呀，吹牛皮这事谁不做？不过王远可不敢乱说，上位之人最讨厌的就是管不住嘴的人。
“没有，我年幼之时也向祖父打听过，但他却不肯说。我也是进京赶考前，才被祖父告知的。
祖父让我入京后，一定要去拜访一下陆叔。唉~若是我没有走上科举这一途，恐怕祖父会将以前的事带到棺材里。”
“唉～王伯就是如此，既大胆又谨慎。当初我是千户的时候，没人敢和我交谈，唯独你祖父却敢和我聊外面的事情。
后来他娶妻生子后，放着入京这大好机会不要，却安于平凡。
在兴王府的事情也不是啥秘密，他竟是提也不提。”
再到达正堂的时候，又交谈了许久，多是陆炳在说兴王府的事情，快到正午的时候，王远才告辞离开。
“陆叔，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小侄也就先行告辞了。”
“小远不如中午留下来吃个便饭，下午再走也是无妨的。”
“不了，陆叔，我下午约了同年好友，在会馆讨论文章。若是有机会，小侄下次再来拜访。”
“既然小远你接下来还有安排，那陆叔也就不挽留了。两月后就是会试的日子，小远你可要抓紧复习，争取考个靠前的成绩。”
说道“靠前的成绩”，陆炳用着一副大有深意的表情。
………
“父亲，你为何特意提起最后一句？这样岂不是暴露了陛下的想法。”
之前陆炳和王远两人交谈时，被叫来坐陪的陆炳长子陆经，有些不解的问向自家父亲。
陆炳有些无奈的看向自己这个长子，但是想到自己次子早逝，三子现在才九岁。
自家的未来也只能依靠这个长子，陆炳还是开始解释了起来。
………
“陆叔的这话并不是随意说的，反而是大有深意。根据我的推测，此事应该与陛下有关。”
刚出了陆府的大门，马汉看着沉思中的王远，就找了个话题想打破沉默。
于是就提到了：在离开前，陆炳之前那一副意味深长的话语。
不过马汉听到王远的回答后，也是一愣。“这事怎么会与陛下有关。”
“这只是我的一点猜测，你们都是我亲近的人，告诉你们也无妨，不过不可外泄。”
王远这话一说，王朝、马汉立刻就感动不已，纷纷拍着胸脯保证。
“这件事情，还得从陆府给我们送回帖说起，如果陆叔想见我们，三天内就会给我回帖。
但是他一直拖到第六日，才给写回帖，那就说明他原来的想法，并不是想要和我见面。
当然，你要说陆叔之前没看到，那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这可能性也太小了，我那拜贴的名号可是拜见长辈，陆府的门房肯定是不敢私藏。
既然如此说明陆叔一早就看见了，但他为什么会到第六天才给呢？
必定是有外力的介入。
而后面在校场上，陆叔的话语也验证了这一点。
他当时并不是替自己询问，而是替陛下询问，而我的回答则是让他十分满意。
陆叔已经坐到武将中最高的位置，除了陛下之外应该是没人能影响到他了。”
“那为什么陛下要影响他？难道陛下是个念旧情的人？”
“这你就想多了，陛下若是念旧情，夏言也不会死的那样惨。
至于陛下为什么这样做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看朝廷太过团结，想要扶持第三股势力。
不过这第三股势力的人选，应该有很多，我可能只是最不起眼的备选，而且还得在几月后的会试取得好成绩。”
“可，你师父不是徐大人吗？”
“这个都是无妨的，哪个派系都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就比如现在看似铁板一块的严党，就隐隐分成三个部分。
其一为严世蕃为首的嫡系成员，包括鄢懋卿等。
其二为通政使罗文龙为首的内部成员，包括郑必昌、何茂才等。
其三为浙直总督胡宗宪为首的外围成员，包括戚继光、俞大猷，部分东南官员。
如今他们这样团结，只不过是因为严嵩很得陛下的看重而已，但凡严嵩去世或者陛下的重视转移，这严党登时间便要四分五散。
最后留下的，恐怕只有严世蕃这些核心成员。
我这个又能算得了什么呢？而且这可能也是考验的一部分，也犹未可知。”
“不对啊，陛下如此的忙碌，怎么会注意到你呢？”
“不知道，可能陆叔是念一个旧的人，某一次在陛下面前提到了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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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三十八年，二月初九。
今年就是三年一度的春闱会试，和乡试的规则差不多，也是考三场、每场三日。
如今会试录取，和明初的南北两榜有所不同，如今会试被分成了南北中三榜。
会试考的内容和乡试一模一样，也是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不过难度提高了一些。
因为会试提供饭食、笔墨纸砚、碳盆和蜡烛，所以这次进贡院，倒是不用提大包小包的东西。
不过二月初的北方依旧寒冷，王远这个两世都是生活在南方的南方人，第一次感到这种寒冷，颇有些无法适应。
衣服是一层又一层的穿！
如今还没到开考的时候，王远和江西会馆内的考生一块等待。
“于野兄，你此番若是得中进士，那便是一门两进士，也能成为一番佳话。”
曾同亨，字于野，籍贯江西吉水，与他的父亲曾存仁、弟弟曾乾亨三人一同考中进士。
这一届的江西，并没有什么太牛逼的人，王远就算想拉拢也没办法，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寻找差一点的人。
王缇、吴春、曾同亨三人都是还算比较好的，值得交好。
“哈哈，那里那里，景行太过于吹捧了，我的学识我自己知晓，哪里比得上景行你？
此番若是景行能得中，那便是我大明年岁最小的进士了，这才是一番佳话。”
……
这里热闹的交流，不由的使几人感到没那么寒冷了，不过突然贡院内的一个钟声，让几人的交谈停了下来。
寅时了，可以入贡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