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一朵血光红云
二伯母人不坏。
对比起奶奶跟大伯母来说，这位简直就是庙里的菩萨。
但是身体不好，四面墙，能把好人都憋疯。
“娘，您刚才不该这么说的，好像不希望小四上学一样。”
“娘也知道错了，就是一时的嘴快，也没歪心，等牛找回来就好了，小四还能上学还能教你认字。
小慧快点去睡吧。”
徐小慧上了床。
二伯母在默默的抹眼泪。
小四都认字了，可自己这个可怜的闺女。
徐横也偶尔教妹妹，可惜他似乎真不是这块料，自己都没学明白更教不明白，两年了，小慧也不过认识几十个字会一些简单的加减。
眼看姑娘越来越大。
不上学，可怎么才好？
有时候二伯母都寻思，要是徐四的名额是徐小慧的就好了……
另一边的徐四跟李金花也回了屋。
这一回屋。
李金花就后怕的紧紧抱着儿子。
外面得撑着体面。
现在一回家她才害怕：“得亏不是你啊，儿子，得亏不是你去放牛的。”
“对了，以后你不准摸鱼！”
李金花是真害怕。
而徐四也害怕。
不摸鱼可不行啊。
他就没指望奶奶能做个人，送他平安上学。
摸鱼可是他跟小慧姐上学的路线。
而且操作的好，有机会家里的生活也会大加改善。
但是看着老娘那恶狠狠的眼神。
萌娃徐四就知道，道理是肯定说不通的，以老娘的性格，没准等自己再去摸鱼。
她就能代替老牛打断自己的腿。
所以徐四吞了吞口水，也转头去睡了。
但是第二天村里就乱套了。
早起的李金花跟二伯母刚要做饭，顺路把小四昨天带回来的鱼给刮鳞去腮，熬个鱼汤多吃几顿。
外面就来人喊，说是李青山父子跟朱启吵起来了！
朱启。
就是大伯母娘家的大哥。
是村里有名的能人，也是恶人，家里养牛还有地。
不过这位平时也不下田，就是租牛、租地给别人过日子。
徐四听个大概。
意思是昨天晚上徐青山上门。
发现牛果然不是村里的，而是朱启的。
但是朱启也不傻！
“牛是我家的，但是让你们放牛，也是打算给钱的，现在牛没放好，还丢了，就算外甥伤了也是你们赔钱！”
道理是没错。
可徐青山也气啊:
“村里人都知道，你养的可不是什么耕牛！朱启，你怎么敢把牛让我家的娃娃放！”
“大叔看你这话说的，那还不是你家困难，求到我这里么？”
反正朱启耍无赖。
认准让老徐家赔牛钱。
而徐家两父子蹲了一夜，也就确定那老牛不是什么正经的牛。
但是也没看见回来。
所以一大早两边就又吵起来了。
鱼汤没有放盐。
不过李金花手艺好，做的确实很鲜。
徐四跟小慧搬着两个小板凳。
喝汤。
至于丢的盐……都是一家人，不要在意细节。
又过了一段时间，徐青山父子才气呼呼的回来。
徐青山跟徐向前脸色都不好。
所以也没人敢问话，只有徐四偷偷给自己的鱼汤里丢了一点盐。
然后老老实实的坐去一边。
但是事儿还没等说，徐四的瓜还没有吃上。
外面的大伯母却跑回来。
还带着老太太一起。
额，他们回来，徐武这是嘎了？
也不知道大伯母什么时候知道的消息，一进门就开始哭。
“我可怜的孩子！这么小，断了两条腿啊，我可怎么活啊！哦，还断了骨头，啊啊啊，可怜的孩子！”
徐四差点以为大伯母是打算把徐武熬汤呢。
这还带这么哭的？
大伯母也有眼色的。
一进门，就看见徐四在那喝汤。
“你还有脸喝汤？”
徐四眨了眨眼睛，第一时间跑去李金花同志身后：“娘，小，小四是不能喝汤么？”
呕……徐四是真不想这么说话。
都是徐武他娘逼的！
果然徐四这小可怜样子一出来。
想起来昨天担惊受怕，半宿都没睡觉啊。
李金花一闭眼，就好像看见徐武变成了小四，硬给吓唬醒的！
“大嫂你喊什么？牛是你让放的，也是小武抢的！咋的？现在赖我儿子？”
大伯母也气急了：“你说什么？不是小四没用，小武会受伤？
让他放牛，牛现在都丢了！”
嗯？
这话，有味儿了啊。
因为徐青山、徐向前、李金花都听出来，这是回来甩锅，给娘家帮场子的啊！
徐向前站出来：“大嫂，你这话可不对，昨天我跟爹去了朱启家，那牛就不是耕牛，是头牛。”
头牛也能种田。
但是保留有野性，牛角也长。
一般都是拿来配种。
耕田都要穿好鼻环，三五个汉子看着。
这可好，送上山坡自己吃草，还是个8岁的孩子看着，出问题也不算奇怪。
徐向前说这话的时候，奶奶华秀枝脸色变了变。
可大伯母今天铁了心不讲理：“你放屁，那就是耕牛！”
“我可怜的娘家大哥，本来是寻思帮我们家一把，好让小慧儿也能上学。”
“狼心狗肺啊，牛丢了，还泼脏水啊！”
“慢着！大嫂，我们家小慧可没这个福气，用你娘家的钱上学，别拉扯着我们！”
二伯母冷着脸，语气生硬。
滋溜。
徐四偷偷喝了一大口汤。
下饭。
聊到这里，差不多就该撕破脸了吧？接下来怎么个流程呢？
嗯？
老爹头上忽然飘散起一朵略带红色的云彩。
徐四白白净净的脸上皱着眉头。
汤也不喝了。
点进红云。
云彩面里，老爹正被一群人围着，身后还挂着一头老牛。
那是一头耕牛。
那群人似乎骂的看来挺难听。
可惜没有音频。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看见后来大伯母出面，又说了些什么，老爹就生气的跟几个流氓动了手。
好虎架不住群狼。
老爹的身体算好的，也能打，可惜对方人多。
最后又是奶奶抹着眼泪出面。
老爹竟然被抬出了老徐家的家门，身边还跟着一脸仇恨的自己跟脸上挨了一巴掌的老娘。
云彩结束。
这次没有大伯母跟奶奶的云彩。
可徐四的脸色，已经是跟年龄不符合的阴毒。
都说人知道鬼的恐怖，鬼也晓得人的心毒。
但是刚才那一幕，也告诉徐四人心可以多狠毒，那可是奶奶的亲儿子。
她作为从头到尾的参与者。
就让老爹这么蒙着不白之冤？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