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天空中晨星闪烁，夜风呜咽着拂过了长乐宫的飞檐。
影儡鼓上骚灵动亦妖异的眼睛从假山缝中凝视着亮着灯火的殿内。
宁娘娘说话声响起：“妖国突然寇边，这件事情很蹊跷。”
海公公开口：“兵部尚书大人请奏太子戴罪立功，平定妖祸。国相说太子失德，不宜出宫，皇上言御驾亲征，这是要让国相知难而退。”
钟太后点头：“没错，皇上御驾亲征，国相不得不阻拦，曹玉斧出冷宫便顺理成章起来，不出意外，他会迅速平定妖祸，出征时失德之身，回来时万人拥护，毕竟失德的事情和定变比较起来，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母后、公公的意思是妖国寇边，这完全皇上自导自演。”江皇后开口。
“大概如此！”钟太后点头。
……
风洋洋洒洒的吹过，夜间的空气里面有了些许凉意，林宴通过视觉共享，长乐宫内众人交谈的一幕尽在心间。
晚间的时候林公公差人送过来一些剩下的御宴，林宴将其炖在火炉上。
他拿筷子在里面搅了搅，夹起一块滋补气血的鹿肉送入口中，边咀嚼边心道：“钟太后、海公公都不是省油的灯呀，曹长生让曹玉斧出征，旨意就是洗白，各个洞若观火。”
……
厅内的宁娘娘给钟太后、江皇后斟茶，随后自己倒了一杯，她晃动着杯子中的茶针，说道：“曹玉斧领军出征，京郊恰好没有多少兵力，要不借此机会下手。”
“母后，我看行！”
钟太后意味深长开口：“我们想要借势下手，可谁知道这又是不是曹长生在引蛇出洞。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先和曹玉壶接触，要打头阵，也是让他来。”
“还是母后高瞻远瞩！”江皇后说道。
“吃一堑长一智！”
……
“钟太后这个人都成妖人了，妖人反过来称呼，也适合她！”
时间流逝，众人先后出厅。
钟太后在海公公陪同下前往寝宫。
皮影人鼓上骚从假山缝隙中挤了出来，斗折蛇行离去。
穿廊过栋。
影儡猛地没入游廊一侧竹林。
伴随那自远而近的灯笼光芒，金翎侍卫开道，曹玉斧、曹樱并肩而来。
“想不到妖国寇边，竟是父皇安排的。”
“你以为呢，别总是疯疯癫癫瞎玩，该替父皇分担些事情。”
“知道了，我在学嘛！”
“我看你就知道疯玩！”
“我是那样的人不？”
“你是什么人哥还不明白，有胸无脑！”
“那有这样说话的！”
“总之听我的没错！”
“我要是玩了呢？”
“你该不会想着等我走了后，找那个送膳的小太监。”
“他很会玩！”
“送你一句话，管不住自己，就要学会事后毁尸灭迹！”
“哥你……”
“这是父皇送给我的话，别学哥一样，因为失德被打入冷宫。男人失德，只要有本事，那就是风流。女子则不一样，会被千夫所指。”
林宴：“……”
两人远去，直房内的林宴道：“这就是卦相中的祸从天降！”
……
鳞次栉比的建筑阴影间，鼓上骚绕过净月监到了尚膳房。
翻窗进入，跃上房梁。
那黑漆漆的房梁上却是没有影儡猴王的踪影。
林宴双手虚空一按，自指尖迸射的银丝铮铮作响。
西城郊外，当初他藏身过的破旧空屋中，美猴王自房梁飘然跃下，消失向集市方向一家客栈。
当初从苍母教、大内侍卫手中营救了梅子衿等人，离开时他说自有办法寻到众人。能出此言，自然是事后利用影儡做了跟踪，了解到了众人下榻的地方。
他操控皮影人到西郊，已经蹲守了一段时间。
……
咯吱咯吱的声音在楼梯间持续着。
从客房出来的飘花宫女弟子打着灯笼离开客栈。
女弟子相貌出众，身段婀娜，而她身后的女子更加明艳动人，其身着黑裙，神态娇媚，明眸皓齿，肤色白腻。走动时腰肢轻摆，就如一朵水仙在风中微微轻颤。
“以前没看到这女子，难道是飘花宫二宫主苏峨嵋来了？”视觉共享，林宴自言自语。
飘花宫宫主是先天境，苏峨嵋则是三品境界，这是林宴早就从冷清婵口中知道的消息，所以他不担心对方会发现影儡，操控皮影跟了上去。
灯光驱散黑暗，两人穿行之后进入一家稍显档次的客栈。
不久之后，时断时续的说话声从房间响起。
“二宫主，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果真是苏峨嵋！”林宴心道，他继续监听。
“本就蹊跷，我打探到曹长生登基之后，宫内发生了一场刺杀，应该就是宫主所为。曹长生还活着，所以宫主刺杀失败了。”
“可宫主为什么不合梅师妹她们汇合。”
“问题就出在这里，宫主或者身受重伤，找了那个青神道修者庇护，至今还没有痊愈。或者那个青神道修者也在寻找宫主，且无意中和子衿他们遭遇，出手相救，并言语安抚。而宫主可能凶多吉少。”
“现在如何是好呢？”
“不急，那人肯定还会找子衿，宫主究竟是死是活，一问便知。”
“如果，弟子是说如果，宫主要是罹难了呢？”
“你就是飘花宫下一代圣女！”
“多谢宫主！”
……
直房间的林宴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果真如冷清婵所言，这女人一旦得知她罹难，就会夺权，三品轮海境修为，我是无论如何都应对不了，怎样才能想着万全之策！”
林宴眯眸，想到了曹樱袖兜中的一尺圆筒。
“那肯定是‘暴雨梨花针’之类的暗器，要不偷过来。”
……
日挂中天，林宴从东八院走了出来，拎着食盒走向膳房。
“小宴子！”女子清脆的声音从景阳阁外长廊中响起。
“小的参见公主！”林宴快步上前请安。
“太子出宫时说你侍奉的很好，果真没有我失望。”
“公主交代，自然不敢马虎！”
“你说我该怎么赏赐你呢？”
“小的不敢！”
曹樱身后小太监看林宴的眼神如刀子。
“要不往后你来侍奉我？”
“侍奉公主是小的福气，可这事得由田公公做主。”
“我这就去找他！”
曹樱心冲冲地从林宴身侧走过，她袖兜中的圆筒已经不翼而飞。
回到直房，林宴拿出物件。
平滑的截面上是密密匝匝小孔。
不就是暗器发射孔。
能开百锁的巧手自然也能拆开暗器。
林宴在里面看到了机栝弹射的三十六枚银针。
小心翼翼将其复原，他意识里面，已经有了应对苏峨嵋的方案。
至于自己会不会去侍奉曹樱，答案是否定的。
田溪农自然有办法。
老太监想要古藏地图，还念念不忘道基碎片，一个单纯，即不在钟太后那边，也不在曹樱、曹玉斧这边的自己才最符合老太监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