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宴子，你是一个好人
宫内弥漫着紧张而令人窒息的气息。
姬宝林已经出宫，宁武神参与了前夜的政变，自然不会再回来。
十四院、十五院的王贵人、许才人倒是在。不过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林宴也没看到多少期待兴奋的神情。
数日时间一晃而过。
林宴送膳，修行，《蛇鹤八打》、《嫁衣神功》在“武师”、“事半功倍”双命格的加持下进展神速，他隐约已经有突破神功第九重，正式迈入武神道修者行列的迹象。
尚膳监、冷宫这边也逐渐平稳了下来，恢复了往日节奏。
宫内张灯结彩，种种迹象表明，新皇要登基。
严谨私下打探，林宴猜测江皇后过继一名皇子，垂帘听政的可能性很小，也不可能再有藩王入京，十有八九应该是镇北王执掌大魏。
午后时分，许久未见的田公公出现在林宴面前。
“公公好！”
他上前问安。
田溪农还是老样子，宝蓝色衣袍，头戴浮帽，手中转着一对铁胆。
“小宴子，你侍奉陈才人、姬宝林、宁娘娘有功，今个起，荣升为七品执守侍，月俸银四两，米四斗。”
该来的终归来了，林宴晋升一级，如今和高阳齐平。
“多谢公公！”
“什么时候要是见到娘娘她们，自个去答谢。”
“多谢公公教导！”
“往后负责东八院、西十三院。”
“公公，东八院是？”林宴问。
田公公身后有一名贴身小太监，也不是什么隐晦的话题，老太监说道：“阳朔公主。”
林宴头皮发麻。
如若不知道曹玉壶逃生的事情，侍奉便也侍奉了。
公主还未成年，宫变之后，再无出头之日。比侍奉性格张扬的嫔妃们轻松多了，好糊弄。
可宣崇皇帝还活着，而且就是从东区、西区地标建筑景阳阁外的假山处出逃，不出意外，应该有密道，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自密道回来。”
“小宴子！”
“小的在。”
“公主难侍奉，机灵点。”
“多谢公公提点！”
“嗯！”田溪农点头，小太监给了他驼色太监服。
两人离去，林宴心道，“田溪农肯定知道曹玉壶逃脱，他这是话里有话，这个人先是给了《妙手空空》的神技，又一次次言语隐晦提示，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有在对方身上开卦，唯一能猜测也就是“盗赌不分家”这句话，林宴暂且不胡思乱想，他径直到冷宫。
大魏皇律，公主年满13岁就可以得封号，一般封号是以封地命名。
阳朔公主的封地就是阳朔郡，可惜对方没机会到自己封地了。
林宴在东八院中，看到了公主曹卿鱼。
紫色华衣裹身，衣襟微分，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微微给人魅惑之感，少女脊线优雅，绸滑的秀发柔顺披落，精致绝伦的面颊掩在其间，漂亮得像是瓷娃娃。
林宴估计应该是十五六岁上下。
“这个年级已如此漂亮，再过几年她将出落成什么样，难以想象。”
曹卿鱼的身份其实原本是郡主才对，曹玉壶当藩王时出生，但那时候年幼，随着对方入宫。宣崇皇帝宫内的嫔妃所生皇子、公主，如今才几岁而已。
她身侧有一名侍奉的宫女，看着清秀，性格应该属于胆怯懦弱的那种。
“小的叫林宴，往后负责侍奉公主。”
“嗯！”
阳朔公主嗯哼一声，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视线转而望向院外的楼宇飞檐。
林宴也不多话，进入厅内的时候问宫女：“会铺被褥不？”
“会！”
“帮一下！”
宫女看了一眼公主，见对方没反应，缩着头，鹌鹑一样跟着林宴入厅。
主卧、侧卧两间房，铺设好床褥，林宴出厅，拿着扫把将庭院清扫一遍。
整个过程中，阳朔公主坐在藤椅上，身子稍微前倾，下手托腮，目光在林宴、院外之间不断游离。
忙完这些事情，林宴又到内务监，领取了两院当月的月例、粮米、木炭。
送膳还照做，但两院做饭的事情不归林宴，自有宫女操心，至于粮米、木炭，两院可自行处理，可以自用，还可以变卖。
膳房给冷宫送膳，只送公主、娘娘们的一份，不管宫女。
日落西山，林宴到膳房，高阳、小桂子等大小太监过来纷纷贺喜。
林宴逐一答谢，带了晚膳，先是送到东八院，再到西十三院。
烛光如萤，用膳完毕的雪妃支开宫女，幽幽开口：“小宴子，你侍奉我是好事，可我已经不是受人尊崇的娘娘。”
“娘娘别多想。”
雪妃开始倒苦水：“能不多想，我这个人把，其实心眼不坏，就是管不住嘴，得罪了钟太后适才被打入冷宫，原本想着安安分分一段时间，等太后消气了或许就能出宫，到时候带着你，可哪料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钟太后、江皇后、姬宝林……你都不知道我得罪了多少人，往后她们还不是要轮番过来嘲笑、奚落我，可怎么活。”
雪妃情绪激动，胸脯急剧起伏。
“你也知道自己嘴碎！”林宴内心一乐。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雪妃转身，抓住林宴的手：“小宴子，我知道你机灵，还是一个好人，你想办法带我出宫行不行？我在城内有大宅，还有钱银，你要多少给多少。”
雪妃言落，炽光乍现，宝鼎浮出，铭纹勾勒成字。
【一波不平一波起，画人画骨难画皮，谨言可避祸，慎言能防身】
【凶：答应雪妃，助其逃脱，得钱得宅，恐灾祸降身，无福消受】
【平：敷衍应付，得其钱宅，一步富贵，得青神道白色命格‘口腹蜜剑’】
【吉：好言相劝，得忍且忍，得耐且耐，左右逢源。获‘天’字级机缘】
【隐：龙游浅滩亦抬头，凤落云月未折翅】
林宴内心倒抽了一口凉气。
按照卦象分析，选择平卦最佳，自己随意糊弄，便可得到雪妃在城内的大宅、藏银，且没有什么后患。吉卦则是让自己平衡雪妃在冷宫的处境，得一道机缘。
“天”字级机缘。
机缘分“天地玄黄”，“天”字级最高。第一次开。
隐卦就很好解释，曹玉壶逃脱，命不该绝，雪妃亦是如此。
“娘娘就不担心我告发。”
雪妃神情一震，泫然欲泣的样子，“就说了我嘴碎，可我觉得小宴子你真的是一个好人。”
林宴温和说道：“娘娘别为难小的，我会好生侍奉您，或许新皇登基，特赦也未可。”
“真的么？”
林宴回复时，已经选择吉卦，文字显示机缘触发中，平卦消，错失青神道白色命格“口腹蜜剑”
顺着雪妃回问，他说道：“忍得淡薄可养神，忍得饥寒可立品，忍得语言免是非，忍得争斗消仇恨。”
雪妃喃喃自语，“可我嘴碎，忍不住呀！”
他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