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入春时节，夜间如水，林宴胸腹间发出如涨潮般的轰鸣声，口鼻喷出长长白色气息，周身毛孔舒张，涌出大量汗液，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那般。
“呼……”
一道从唇齿间冒出的气息足足延展出三尺之后适才徐徐消散。
林宴收功，宝鼎上文字显示，神功第九重进度已经到了（8/100）。
“按照‘事半功倍’命格加持的修行进度，一月左右，就能武神道入门。”
“咕咚咚……”
腹部响起饥饿的声音，能量消耗，要补充了。
林宴回到直房，烧了火炉，自水缸中取水加热洗浴，随后温热从陈才人那边得来的晚膳。
饱饭之后，又练习一番插花手，将“妙手空空”进度提升到入门（15/100），这才神清气爽的就寝。
卯时，天光微亮，林宴起床洗漱，匆匆的走向膳房。
亮起来的晨光中，田公公尖细的声音回荡着。
“小桂子，一到五院，西六院。”
“小山子，五到十院，西八院。”
“小宴子，十一到十五院，西十三院。”
…………
“今日果真要多派送，只是不知道谁在西十三院？”林宴如此作想，麻利的将膳食放入食盒。
十一院空置，十二院的姬宝林好说话，林宴想着先赶向西十三院。
不清楚是哪位嫔妃，趋吉避凶，早一点送膳食过去，免得遭受一些无妄指责。
“小宴子!”林宴走出去的时候被执守侍太监高阳叫住。
“公公有何吩咐？”
高阳走到他身侧，低声说道：“西十三院是雪妃，你可要小心侍奉。”
林宴内心一愣，“这也太巧合了，姬宝林就是被雪妃谗言后打入冷宫，我又在侍奉她，还真要小心谨慎。”
“多谢公公提醒！”
高阳点头，“后天皇太后过生，都有犒赏，晚上一起摇骰子。”
“一定！”
“行，赶快去吧！”
林宴识相，高阳舒心，说话都温和了不少。
“真的是人心隔肚皮，说来说去，其实就是想扒我钱银。”林宴心里面亮堂。
…………
朱墙青瓦，绿柳四垂，鸟儿从枝丫间振翅飞上青天，慵懒的猫儿喵喵声时远时近地响起。
林宴才到庭院，就听到骂声传了过来，“吵死了，这些猫儿一到春天就发情，回头安排太监宰了它们。”
“她不会找我杀猫？”林宴走到院门前，敲门数下，“娘娘，小的给您送膳来了！”
“进来！”慵懒的声音响起。
推门进入，他眼睛一亮。
一句诗就能概括雪妃。
“轻烟雪腻丰容质，露重霞香婀娜身。”
直白一点，天使脸蛋，魔鬼身材。
身着青色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蓝色海水云图。
衣襟微分，漂亮的锁骨如两架白玉轻舟，那舟停泊在落有冰雪的码头上，玄色笼罩下，隐约可见丘山。
林宴批判了一下宣崇皇帝，留此等狐狸精在身侧，祸国殃民。
雪妃眼眸看到林宴的时候也骤然间明亮了起来，“好俊俏的小太监！”
“你叫什么名字？”雪妃声音软糯，还带点林宴熟悉的夹子音。
“回娘娘，小宴子！”
“嗯，怪勤快的，隔壁月妃那边还没有送膳过来呢。”
“怕娘娘着急，先给您送来了。”
“嘴巴挺会说话！”雪妃甚是满意，“放厅内！”
“好嘞！”
林宴进入厅内，放了膳食，快步走了出来。
“娘娘慢用！”
“嗯！”夹子音如猫叫。
她走出庭院，雪妃对宫女说道：“打探一下，是那个公公下面的，安排过来侍奉我！”
“奴婢晓得了！”
林宴才走出庭院。
猛地就听到菜碟破碎的声音及其怒骂声。
“这些狗都不吃的食物，竟然拿来糊弄我。”
林宴呵呵一笑：“果真是由奢入俭难，我可只负责送膳！”
有惊无险，他觉得雪妃就是一个有胸无脑，喜欢吹枕边风的人，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弄不清局势。
宫内互斗，很明显钟太后如今占了上风，要是明眼一点，早就该低调保身了。
来回数次，他又给各院送了早膳。
姬宝林和颜悦色，越发神采奕奕。十三院的宁武神照例在练功，十四院、十五院王贵人、许才人还是摆烂的节奏。
林宴闲了下来。
钟太后过生，尚膳监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内官监不断将采购的物资送到膳房，分拣存储，这些都和林宴没有关系。
他找到高阳：“公公，我请个午假！”
执守侍太监立刻想到了投骰子时林宴说下一次买酒孝敬的事情。
高阳没有立刻答应，沉思片刻，这才做出为难的样子说道：“太后过生，各监忙碌，按道理不允许，可你许久未出宫，便破例一次。速去速回！”
“多谢公公！”
“雪妃那边送膳的时候如何？”
“回公公，娘娘摔了早膳！”
“知道了，去把！”
林宴拿了高阳给的令牌，返回直房，带了二十多两钱银，径直出宫。
…………
原主极少出宫，因此林宴对于大魏都城太安的概念也是模模糊糊，走出皇城，繁华气息扑面而来。
但见鳞次栉比的建筑绵延无尽，宽敞城市道路间，行人车马，贩夫走卒形形色色，茶楼饮宴，酒肆飘香。
“宏伟气阔，繁华热闹！”
明明晃晃的春光落了下来，正是踏青的好时候，文人结伴，仪态万千的青楼女子随同，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官家车马缓缓蠕动，林宴感慨一声，视线从教坊司那边收了回来。
三宫两后，斗争不止，多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情发生，被牵连的官员打入大牢，女眷送入教坊司。
宫内云谲波诡，教坊司中争奇斗艳，可惜这一切对于自己而言，没鸟用，即不能走心，又无法走肾。
林宴进入教坊司对面的四海楼。
楼高七层，极目远舒，可见巍峨皇城，如玉带环绕的护城河，他在靠窗桌位坐下，点了酒菜，一边用膳，一边欣赏京城春色。
喧嚣自长街蔓延，气派的车队自远而来，长街上响起开道的声音，林宴俯瞰，但见行驶过来的队伍中身穿锦衣的骑手膀大腰圆，威风凛凛，坐骑毛发柔顺如缎，居中是豪华阔气的马车。
车辚辚，马萧萧，气派十足。
“知道吗，太后过生日，镇北王都入京了。”
“王爷不是在镇守边城。”
“妖国蛰伏，王爷入京，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旁边的食客三言两语，听者有心的林宴想起了陈才人出冷宫时的卦象。
“凶卦说世事无常，潮起潮落，富贵险中求，或一步青云，或一步入渊万劫不复，镇北王入京，该不会也和宫斗有关系。”
林宴关联内外，又想到了正隆皇帝走火入魔暴毙，曹玉壶入京登基一幕。
“嘶……”
林宴倒吸冷气。
“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