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是不是可以更过分些?
出了知青院,阮念念按照记忆中的方向,直奔猪棚旁的房子。
房子很小,很破,约莫着只有现代一个卫生间大小,窗户也没有,大门更像是简单拼接在一起的。
如此破败狭小的屋子,阮念念很难想象,闻璟和闻教授在这里住了近十年。
透过关不严屋门的缝隙,阮念念甚至能隐约看见里面的景象。
一个面容沧桑的中年大叔,应该是闻璟父亲,闻教授。
他双眸紧闭,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下。
地下无任何被褥铺垫,就是直接的就地躺下。
虽然现在是大夏天,但夜里也是十分寒凉的,这么躺着,很容易寒气入体,伤到根本。
而且,夏天尚且如此。
阮念念很难想象,这样的苦子日子,冬天该如何熬过去。
况且,熬过一个春去秋回,还有下一个。
这一刻,阮念念真正的感受到了这个年代的残酷无情。
同时,她心底更怕了。
她真的...不想死!
叩叩叩。
阮念念上前,伸出手,礼貌敲门。
正在剥鸡蛋,准备把鸡蛋捣碎,熬成粥水,给闻父喝下的闻璟,动作一顿。
谁?竟会如此有礼貌的敲门?
闻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他动作迅速的拿来一块布,把鸡蛋包住,塞到怀里。
接着,把刚换下臭烘烘的衣服,从盆里拿出来,扔在桌子上,遮掩住浓郁的鸡蛋味。
做完这一切,他才去开门。
闻璟低着头,拉开屋门。
随着屋门打开,闻璟也顺势躲在门后。
心底暗嗤:搜吧,搜完,再臭骂两句,呸两句唾沫,就能走了。
而他,便可以给爸爸喂口吃的。
预料中的翻箱倒柜、恶语咒骂没有出现,只有一道软软绵绵的小调。
“闻...璟...同志。”
刚摸黑从山上打了只野兔回来的陆骁,听到这熟悉的娇软小调,脚步不由自主打弯,靠近了过去。
这边,闻璟猛的抬头,湛蓝色眼眸,微微吃惊的看着阮念念。
蓝色,很温柔的颜色。
在这样的眸光注视下,阮念念紧张砰砰乱跳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我们分手吧。”
话音落下,陆骁脚步停下。
他就知道,这女知青是个不安分的。
昨个,别看她装的像模像样的,就是想勾引他。
幸好,他意志坚定,识破她的小伎俩,没有上当。
可偏他老子爹不信,还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拿着鞋底赏他了一顿“竹板炒肉”。
呵呸!
就她,这种见异思迁、脚踏一二三只船的女人,还天鹅肉?
臭老鼠肉,还差不多。
给狗,狗都不吃!
确定了阮念念的德行,陆骁可没听人墙角的习惯,大步离开。
陆骁悄摸来了,又悄悄走了。
不远处交谈的两人都没有察觉。
听到阮念念要分手,闻璟一怔。
暗自猜测着:她这是知道自己身份,怕被牵连,或者嫌弃他脏臭,所以,迫不及待的赶来来划清关系了?
可...他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也不是随便能招惹的。
见闻璟垂眸不语,阮念念误以为他不愿分手,刚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劝说他同意。
不料,闻璟忽然长腿一迈,逼近阮念念。
下一瞬,阮念念胳膊被抓住。
再一眨眼,阮念念便被闻璟压在摇摇欲坠的大门上。
他眼底猩红,嘴角挂着邪笑,手指用力碾过阮念念惊讶微张的红唇,一字一句道:“念念啊...”
宛如情人间亲昵的低语,却带着无尽的森寒之意。
阮念念止不住头皮发麻,身躯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好怕怕。
他不会是想掐死我吧?
呜呜呜。
她看错了。
什么温柔外国帅哥?
分明是疯批病娇怪!
阮念念吓哭了。
小肩膀一抽一抽耸着,眼泪似打开阀门的水龙头滴答滴答的涌出。
她在怕他?
蓝色眼眸浮现丝丝错愕。
这突如其来的认知,让闻璟内心诡异升起一抹畅快。
同时,心底又忍不住发笑。
竟有人怕他?!
他不是人尽可欺,可辱,可骂,可打吗?
闻璟盯着晶莹的泪珠,忽的,变得烦躁起来。
真是碍眼。
他手指蜷了蜷,抬起来。
阮念念见闻璟要动手,吓破音道:“不要打我,我...我暂时不分手了。”
“暂时?”闻璟冷笑:“由你说开始,可由不得你说结束。”
“我绝对不会同意分手。”
绝对不会?
阮念念心底哇凉一片。
她...就仅是想活着。
怎么就这么难?
倏地,闻璟抢过阮念念手里篮子,拎在手里,另一只空闲的大掌则是放在阮念念头顶上,轻轻的揉着,笑的很温柔。
他问道:“阮知青,是给我的吗?”
没分手成功的阮念念很想说不,但头顶温柔的抚摸,像是紧箍咒,但凡她说出错误的答案,就会迅速收紧,头疼难耐。
她能屈能伸道:“嗯,给你的。”
话落,大掌抽离。
男人微带着雀跃的声调在耳畔响起。
“谢谢我对象送的鸡蛋,我很喜欢。”
几乎声音落下瞬间,阮念念被闻璟推开。
砰。
屋门被关上。
踉跄两下,稳住身躯的阮念念,看着紧闭的屋门,双颊迅速鼓起。
对象没分掉,还赔了一筐鸡蛋。
好气!好气!
果断愤怒出脚,对着紧闭的屋门,狠狠虚踹两下。
光踹还不行,不解气的阮念念,嘟着小嘴,碎碎念道:“让你吓我!让你不同意分手!让你抢我鸡蛋,我踹的你门,气死你!”
阮念念自以为说得很小声,但闻璟东躲西藏这么些年,耳朵尖的很,把阮念念的咒骂听了个清楚。
他嘴角微微上扬。
这么好欺负......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更过分些?
倏地,他再次打开屋门。
屋门突然被打开,一抹高大的身影随之出现。
阮念念吓了一跳,眨眼,再眨眼,确定没眼花。
不是,他怎么不讲武德?又出来?
“你......”
闻璟才开口,刚刚仿佛被施展定身术的阮念念,忽的,动起来。
她边说:“你...什么你?你肯定听错了。”边火速撤回悬在半空中的小腿。
阮念念撤的比较猛,由于惯性,她差点摔了,但幸好多年学芭蕾舞经验还在,她腰身360度一扭,稳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站稳后,阮念念片刻不带犹豫,立马撒开脚丫子跑了。
那速度,活脱脱像是身后有饿狼在追。
闻璟微微抬起的手臂落下。
昏黄的烛火下,他的表情看着有些邪恶。
原来,欺负人是这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