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双喜临门
高台之上,李之南主动握住许浩的手,后者也顺从的低着头,让台下人看到了一副正儿八经的“父慈子孝”。
“大哥---”
许岸民的头从台上撇了过来,望向身侧略微能够感受到些许颤抖的许岸洲,眼神中满是“踌躇”。
许岸洲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言不发坐在原位,直到台上一声“老夫愿做主婚人”,才清醒了过来,醒来之后,下意识就朝章家那桌看去。
尤其是在看到章延年那副“荒凉”表情后,更是差点笑出了声。
而在高台之上,林师爷走上前一步,站在刚刚许浩“吹牛”的喇叭前,先是正了正音,随后严肃带喜的开口:
“诸位,方才李大人在各位来宾见证下,收许二爷之子许浩为义子,恰逢许浩婚年,所以还请诸位做个见证,允了许氏与章氏的联姻----”
台下瞬间响起一片“喝彩”声。
林师爷看似是在请求大家允许,实则是在告诉所有人,这件事李知府已经答应了,不管如何,这桩婚事都得办下去。
甚至林师爷说完之后,还特意朝章家那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都可以被外人理解为是“李府台”的意思。
而在章家这桌,此时可谓“鸦雀无声”,但是没过多久就被周遭的贺喜声淹没。
“府台大人亲自证婚,老章你可是真有福气。”
“我早就说过老章这个人命好,你们还非不信,生了两个儿子,两个闺女,大儿子在苏杭主持家业,小儿子也在书堂读书,眼看就要考取功名,大女儿嫁给了卖粮的乌家,这小女儿还没开始找婆家,这婆家就自己送上门,还嫁的这么好。”
“我看啊,这老章怕不是财神爷下凡哦!!”
“哈哈---”
随着好友,卖瓷器的周老板一声声调笑,章家周围到处都是一片欢声笑语,甚至有人开玩笑说,如果章家还有未出阁的女子,甭管大小,是独身还是寡居,他们都愿意结缘。
章延年此时好似真的认命了,还是觉得“划算”了,一反常态的对着周围拱手示意:
“小女与许氏长子婚事,虽未确定,但既然有李大人作保,我这个人当爹也不能做恶人,到时若是婚事真成了,还请在场诸位来章家喝喜酒。”
“不要喜钱,人来就行!!”
随着一片“叫好声”,这场本来以“捞钱”为主的喜宴也在“义父”“婚事”两件不相干的喜事中落幕。
喜宴虽然落幕,但是“许家许浩”的大名却是在整个安庆城,尤其是中上层传播开来,短短几天,就连周边几个府县都开始有人谈论许浩是何许人也。
随之而来的就是许浩先前“计斗洋夷”的故事再次被人翻出,尤其是那句“洋夷逞凶安庆府,许家大郎显神通”,更是将“许神通”的,名号推至了高潮。
就连附近年轻二代中,都慢慢的流传一句话:
“在安庆,你可以不知道新巡抚是谁,但你必须知道许浩!!”
一句话,许浩就是年轻一代中的标杆,是很多人的榜样。
虽然有所谓的“清流”,对于许浩这种“磕头认爹”的行为,颇为不齿,甚至暗地里骂他是“许软骨”,但是真在人面提起许浩,却是张口闭口就是“许大哥”“许少”,甚至有人问他认不认识许浩,很多人都会换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回答:
“许兄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都是一个学堂出来的,王秀才知道吧,对,就是那个教导出我许哥的王秀才,王师爷,那也是我的尊师,我和许哥,那可是挚爱亲朋,多年要好啊!!”
而人这种生物,尤其是年轻人,是很爱攀比的,你说你认识许浩,若是我说我不认识,那岂不是显得我人脉不行,交际不利,这怎么行。
一时间,许浩之名,响彻皖南,相对应的,许浩也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不少打着“许浩同学”“许浩朋友”招牌的人,且多以中层子弟为主,盖因这帮人是最好面子,但是实力又够不上去的,直接去找许浩,他们没有这个胆子,但是借着许浩的名头吹嘘自己,他们还是很有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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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华堂,一所由退休官员,曾中过进士,当过知州的罗北行,罗老所修建,面向整个安庆,以及周边地区的学堂。
学堂内的老师大多数都有功名在身,教学质量也属于上乘,学风也相对严谨,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地有钱人都愿意将孩子送到这里来念书。
无论是“陶冶情操”,还是日后考取功名,这所西华堂,都是安庆很多人的首选。
“所谓仁义,非假仁假义,乃是从心之义。”
“心从何来,良知中来,阳明先生有言,所谓知行合一,何为知行合一----”
“杨立仁,你来说说看,阳明先生乃是何意??”
“啊---”
头上留着些许板寸,后脑勺挂着短辫的,皮肤白皙,一看就是大家庭出身的杨立仁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还未站稳,就慌乱的来了一句:
“意思是说,仁义不能当饭吃。”
“哈哈---”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笑声,有人甚至乐的脸都要扭曲了。
“好好好,你学的真好,学的好啊!!”
台上的王秀才“怒极反笑”,随后跟着再问:
“既然你刚刚说仁义不能当饭吃,那么我问你,自古以来仁义之士,宁愿抛头颅洒热血,也要守住的仁义,难不成就和饭有关吗??”
“是---”
杨立仁有些结巴,台上突然“啪”的一声响,吓了他一跳,慌不择路之下喊出一句:
“我肚子大,光吃仁义吃不饱,那些古人胃口小。!!”
周围所有人都是一楞,包括前面抱着书的王秀才,随后更大的嘲笑声“扑面而来”,将整个教室淹没。
“滚,给我滚出去!!”
“滚---”
王秀才气的直接把桌上的砚台砸了过来,杨立仁反应倒是很快,躲开后直接就钻了出去。
出去之后,隐约还能听见:
“你们要向许浩学习,当年我教他的时候,可以说毫不费力,就算错了,他也能虚心接受,并果断悔改,再看看他,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无药可救,无药可救!!”
杨立仁站在课堂外,抬头望了望有些阴沉的天,嘴里嘟囔了一句:
“别人信你教出许浩,我可不信,你要是有本事,还能在这待,早就厚脸皮找许浩,让他去知府衙门谋个差事了。”
随后又阴阳了两句,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朝学堂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