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接下来，就请你们目睹奇迹
宅邸前，红日将落，维萨德的人流积聚越来越多。
朗格是捷足先登之人，毕竟与雷诺有约，自然会先行同雷诺了解今天的短暂集会中他将要发表的内容。
“这就是你说的魔法研究？”朗格是第一次看到成罐装的液体源质，“它们看起来就像是染料，跟我上次在旧家里见到的那个光点...感觉没有什么关系啊，倒是那个会浮起来的东西...挺有意思。”
雷诺端起手中的生命要素罐，顺着朗格的话望向不远处的注魔祭坛。
注魔祭坛旁，对称摆放的奥术台座里已经放好了催生灯所需的所有材料。
在朗格到来之前的几个小时内，雷诺又在领地里晃悠了一段时间，
他找到了一些蕴含“生命”要素的东西——随处可见的蒲公英。
它除了生命、植物两种要素外，还能通过要素蒸馏，从其中提取出一些“感知”要素。
不过雷诺并没有收集这些感知要素，目前暂且用不到，
留着它们也不太方便，索性直接让它们随着冷却渐渐蒸发，重新回归到周遭的灵气场中。
必要的“光明”要素，可以通过闪耀之光来获取，它含有大量的这种要素。
当然，雷诺也想过把火把或是煤油灯丢进炼金炉去，
但那样未免有些奇怪了，它们含有的要素也远远够不上闪耀之光。
大体上，只要在居民们到来前，确定好一切就绪，就没有问题了。
“林恩已经习惯这些事情了，但其他人却没有。”雷诺将最后的生命要素罐子严格摆在了注魔祭坛所需的位置上，并确认对称性没有任何差错。
虽然催生灯的注魔风险评级为“适量”，但为了避免意外与麻烦，他还是要谨慎小心，
否则发生诸如爆炸或是咒波暴发的问题，这场名益双收的集会就要落空了。
“说实话，我已经尽可能帮你说好话了，可惜还是有人不愿意来，而且...”朗格挠挠头道，“这些来的人，基本上都是些对生活没什么追求的人了。”
雷诺因为这番话，心里开始有些波动。
但迅速调整好状态后，雷诺还是沉住气道：
“没关系，这是每个领主们刚起头时都必须面对的不是吗？我没有什么埋怨的理由，这个话题...就到此结束吧，我先告诉你一些有关催生灯的事情...”
等待的这段空闲时间，雷诺与朗格一同聊了聊有关魔导手册与催生灯的事情。
虽然朗格这个糙汉子也没听懂多少就是了。
直到林恩也跟着最后一位到场的居民抵达维萨德宅邸。
大多的居民面黄肌瘦，血色欠佳，
有的还因营养不良，已经有佝偻病的迹象。
到场人数约有全领地居民的不到二十人。
没过一会儿，只见林恩从人群中走到雷诺与朗格面前，
他确认一切准备就绪后，面对众人：
“我清楚各位家中还有要事要解决，但在此之前，请容许我宣布几项关于剩下这个月的规划。”
人群沉默无声，林恩像是习惯了，可雷诺还有些站不住脚跟。
他看到了遍布灰头土脸的人群中，偶尔会向他投来空洞无光的眼神。
“首先要提及的是，我们的领主大人...”林恩准备脱口而出，肩膀就被雷诺轻轻地拍击几下。
雷诺清楚林恩很想先向众人宣布他恢复正常的消息，
但眼下情形，他还是示意林恩先讲要事。
他的正常，在现在的情况也许会让众人感到无趣乃至不快。
“呃...如您所愿，那么，第一件事是有关季度末的枯萎，现在我们手中有一种可行性很高的方案——催生灯。”林恩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遵从雷诺的意见，“这种魔导具能提升作物的生长速度，帮助我们尽可能更早一些取得收获。”
听到这话，那些空洞眼神中开始逐渐现出高光——
“真...真的吗？”
“太好了！”
“林恩管事，您所说的这个魔导具是...？”
...
一时间气氛雀跃而起，经由声望最高的林恩之口，众人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稍安勿躁，各位，这种灯是你我阶层都未曾亲眼目睹过的、源自于‘魔法’技术的产物”林恩抬起手按耐住扑面而来的高涨情绪，“因此它的制作的过程有些麻烦，但相信在各位的帮助下，我们能够尽快渡过难关，这也是此次召集各位的原因之一。”
有人发问：“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收入来源了，需要大家交钱或是...交粮食吗？”
“请放心，它不需要金钱，而是需要各位重新运转起大脑来学习一种闻所未闻的学识——神秘学。”林恩答复道，“当然，如果各位有兴趣，可以尝试来讲堂听一听，我们计划设立在中部的那间小教堂中，在如今危难当头的情况下，我们需要互帮互助，这是免费的。”
此话说完，众人中，有人开始举起手想要报名参加。
让雷诺吃惊的是，本以为居民们会出现你争我抢的情形，
可现实是，有人谦让无比；有人愿意为他人去求学后归来分享...
总之，这种邻里间互帮互助的场面，实属难得一见，尤其是在这种灾厄横行的时代。
但接下来，林恩就开始宣布第二件事情了：
“愿意前来的名单，会后我会一一统计，就像往常一样，现在是另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这项【催生灯】的研究，功劳全归于我们的领主雷诺·维萨德大人，他在几日前已经恢复神智，如今专注于神秘学研究，到时的讲堂里，为各位传授神秘学知识的人也将是雷诺大人。”
到此，有好几人悄悄上前，朝林恩不安地低声询问：
“林恩管事，您是认真的吗？”
“管事，难道是这位疯领主跟您说了什么关于魔法的事情？可拉倒吧，你我都知道，那不过是城里的那些教会喜欢嚷嚷的骗人东西！”
“我早就知道世上没有什么玄乎的东西！林恩管事，您可千万别轻易听信那疯小子的话，我听说像他这般的疯子，就喜欢去追求什么狗屁真理，最后有的销声匿迹了！我估计就是那个什么魔法学！”
...
躁动的询问接踵而至，林恩很是为难，一刻不停地为雷诺在辩解，一直没找到机会脱身。
居民们的反应就如同朗格第一次见到雷诺那样，发出了质疑。
当然，朗格现在已经有所改观了，所以他也没有愣在一边，
他随即来到林恩身旁，向居民们说起了不久前同雷诺讨论的有关催生灯的事情。
一般来说，面对这种百口莫辩的情况，任谁来都会红温憋屈，但一旁的雷诺却不以为然。
因为，
他有十足的把握扭转局势。
直到讨论了一段时间后，林恩那一块的人渐渐将目光移向了雷诺这一侧。
雷诺下意识轻叹一口气。
这是他第几次要解释这件事了？
而面对此等状况，他只是淡淡说道：
“抱歉各位，但请相信我，我现在已经不疯了。
“接下来，就请你们目睹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