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敲门砖

余舟这两日发现，自家院子外，总是若隐若现一两道身影。

不是官差。

官差虽然作恶，但并不猥琐。

也不可能是余家庄的乡邻，余舟自小在这一片长大，对余家庄的每个人都有印象。

那就只剩一个可能。

是葛家的人！

这么快就找到自己头上了吗？

余舟端坐家中，独自沉思。

“不对，葛家应该只是对我起疑了而已。”

“倘若他们有证据，证明我和葛老三的失踪有牵扯，只怕早就直接闯进来，将我带走了。”

“眼下只是监视，但这事未必能拖很久……”

“我不能坐以待毙了！”

余舟将这事从头至尾捋了一遍，发现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

一旦田间池塘里的尸体被人翻了出来……

自己绝对会被县衙带走问话！

就算自己咬死不知情，县衙拿自己没辙，但那个葛老大，却未必会依照正常流程对待自己。葛老大是奔马境武者，定然比一般人强。

虽然余舟还不清楚武者的境界划分，但入了境，总归是强人。

念及此处。

余舟又调出了只有自己能看见的那道面板。

【技艺：刀功（登堂入室）】

【进度：339/1000】

【加持：刀功小成，力破石军，挥刀如精雕。】

这几日帮着乡邻劈柴，刀功有所见长。

但距离刀功小成，仍旧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而且。

就算自己刀功小成，能够力破石军，但仅凭这把砍柴刀，真能对付得了葛老大？

余舟没有底气。

他盘算了一下自己的银子，报名武馆是够了。

至于每日进补……

眼下来不及考虑这些，只求能进了武馆，成为武馆弟子。

其他的事情，只能日后再徐徐图之。

日过晌午。

院子外的影子仍未离去，余舟出了门，找到李顺。

越是被监视，就越要表现如常。

如果自己畏畏缩缩，甚至连门都不敢出，那只会让葛家疑心更重。

“学武？”

“舟哥你真决定去学武了？”

虽然此前余舟提过这事，但这么正式的找到李顺，李顺还是有些惊讶。

穷文富武。

这年头，能够在武馆学武的，家里大都有些产业。

像是农户和猎户的子弟，压根就不敢想这事。

余舟点点头，道：

“对，学武。你之前说，认识杨氏武馆的人，我想请你引荐一下。”

李顺咬了咬牙，答应下来：

“舟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咱们这就去镇上！”

见李顺如此痛快，余舟笑着道：“你放心，人你约出来，我做东。就在镇上的龙南酒家，我先去订一个二楼的厢房。”

既然要结交杨氏武馆的人，肯定要有投入。

这也算是余舟迈入武学的敲门砖。

……

……

龙南镇，龙南酒家。

能以龙南为名，足见这间酒家的规格、档次，都属龙南第一流。

余舟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到了门口，举头而望，两层阁楼阔气无比。屋檐翘角，雕梁画栋，处处都有讲究，正门口的门头上，那块写有‘龙南酒家’的牌匾，更有龙腾之势。

镇里的寻常人家，路过此处，便会兜里一紧。

然后匆匆离去。

余舟捏了捏怀中的钱袋，迈步而入。

“客官，您几位？”

“嗯……二楼还有看山的厢房么？我要一个。”

“有，当然有！”店小二乍听这话，便知是大客户。

不过，再细看余舟的穿着时，那店小二又有些拿捏不准。

眼前这位公子……怎么看也不像有钱人啊！

他试探着问道：“不过，厢房最低一两银子起步，也就是说，哪怕客官您什么都不吃，只是喝一壶茶，也得一两银子。”

余舟嘴角轻轻哆嗦了一下。

可真贵啊！

公务员一个月的俸禄，都不够你这儿喝壶茶的。

一两就一两吧。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余舟没有直接揣着银子去武馆报名，是因为有自己的考量。

他背后没有依靠。

即便凑齐了十三两银子的报名费，成为武馆弟子，只怕也是受到排挤的一方，未必就能受到武馆庇佑。

与其如此，倒不如先结交武馆弟子。

只听余舟很淡然的回应道：

“怎么？怕我给不起银子？”

“不敢不敢~”店小二感受到了余舟身上的自信，麻溜的带路，“我就是提醒客官一句，这边请，这边请。”

进了厢房，隔窗便能远望乌山。

高低起伏的山脊线，宛若天上画笔，将人间绝色，画于空中。

只是再一想，远山之外藏有大妖。

余舟这诗情画意的兴致便少了几分。

约莫半柱香后。

李顺领着一人匆匆而来。

那人身穿青衣，五官分明，眉宇间自有英气。腰间悬一木牌，上面一个单杨，这应该便是杨氏武馆的凭证了。

他刚站起，便听李顺言道：

“舟哥，这位便是我经常向你提起的林又炳林大哥。林大哥，这位是我的同乡兄弟，也是我的好大哥，叫余舟。”

余舟热情问候：“林大哥好~”

林又炳并不倨傲，笑着回应：

“余舟兄弟，甭客气。”

“我听顺子说，你想来武馆学武，可有此事？”

余舟：“对，确有这个想法。”

余舟也没想到，林又炳居然开门见山，一点都不绕弯子。

这也好。

省得自己旁敲侧击，曲线救国了。

林又炳点点头，直接道：

“杨氏武馆的报名费是十三两，这个想必你已经听说过。不过，余舟兄弟，如果你真想学武，我建议你报名费直接缴纳二十五两。”

余舟不解：“这是为何？”

李顺也转过头，颇有些好奇的准备吃瓜。

只听林又炳说道：

“因为十三两的价，是由咱们师兄弟带你。二十五两，则是由大师兄带你。这中间的分量，我不说，你应该也明白吧？”

余舟自然清楚。

虽然说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但是谁来教，同样很重要。

只是他有一点不太明白：

“林大哥，那……杨师呢？”

“你说师父？”林又炳怔了怔，随即苦笑道：“你不会以为，我们拜入了武馆，每日都能得到师父的亲自教导吧？”

余舟：“难道不是？”

林又炳断然道：

“当然不是。除非你是天纵之才，否则，就必须一步一步往前走。等你正式破关入境，才能得到师父传授武学。”

“咱们镇上这几家武馆，都这样。”

原来如此！

余舟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键。

一家武馆，弟子众多。

倘若每个弟子都由馆主亲自教导，既不现实也不可能。

但实施人才梯队，因材施教，由师兄们传帮带，倒的确是个妙法。

余舟给林又炳倒了一杯酒，顺便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林大哥，你刚刚说破关入境，什么是破关入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