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忙的忙，闲的闲！
店里忙到八点半左右，早餐高峰期终于过去。
围观的人群也三三两两的离开，一些不赶着上班的居民这才陆陆续续进店，慢悠悠地看看这，看看那，再决定吃什么。
李娜和三个服务员拿着餐票点数，馄饨两毛钱一碗，水饺三毛五一份。
王福生则厨房教张耀武和刘茂林二人调配底汤，这些属于他们三人的秘密，暂时不想让李娜等人知道。
魔都的餐饮其实没有自己的定式，大多以苏杭口味演化而来。
馄饨的底汤他用粤式做法，大地鱼烘干研成粉末，添加到汤底。每碗馄饨的汤里还有虾皮、紫菜，加上葱花、芹菜末和香油，味道鲜香无比。
尤其是馅料添加了高弹素这些添加剂，面皮加了改良剂，馅料鲜嫩弹牙，面皮嫩滑爽口。
短短几个小时，水饺和馄饨收获了众人的好评。
“算好了，水饺53份，馄饨60份。”李娜她们统计出销量
“每天至少得卖170份，剩下的只能看中午和晚上的销量了。”
“我们干的这么辛苦，他们全都在围观，这样哪行呢。”三个知青头一回当服务员，没想到这么辛苦。
“是啊，我们一趟一趟的来回走，脚都发麻了。”一个服务员攥着小粉拳轻捶发麻的腿部。
王福生忙完出来，坐到她们身旁，小声的说道：“你们悄悄的鼓动其他干活的知青，不能说我们累的半死，他们没干活的到时候和我们拿一样的工资。”
“就是，如果都这样，谁还愿意干活，我肯定也会躲在一旁清闲。”
王福生已经预见到，店里安置的知青太多，工作强度不一，如果工资待遇都一样，肯定会闹翻。
他早已和张耀武沟通好，先将干活的这帮人情绪挑起来，和那些不干活的形成对立。
等闹起来后，再由张耀武出面找领导协商，按劳分配，多劳多得。要求店里开展分组经营，各小组根据自己的收益发放工资。谁的收益多工资奖金也就跟着水涨船高。
他可不想自己辛苦努力喂养一群白眼狼。
李娜也知道分组经营的计划，便拉着三个女知青分配任务，三个女知青很快就心领神会。
程韦娟她们一个早上都没事干，反而觉得开心，反正街道安排的工作，人多事少，又不是她们不愿意干。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很快统一阵线和话术，一旦有人说起，她们就拿这些当借口。
老窖头忙过高峰期，也坐在一旁看傅爱华动手，这时候才有心思回想早晨的发生的事情。
看傅爱华和王福生年纪相仿，一个做事干脆利落，说话掷地有声。一个没有章法，差点挨揍。
不由的叹了口气，有些时候，二流子确实比老实人好用。
这儿子以前在魔都的时候，还不至于这样，几年农村生活，变得畏畏缩缩的，没有一点胆气，反应也不够机灵。
这店的经营管理权，儿子想要支棱起来，还得暗中跟王福生好好学着才行。
傅爱华一边将葱油饼放进烤炉，一边反省自己早上的言行。
下乡几年变得木讷了，以前在魔都的时候，他也是意气风发，看来农村只会禁锢人的思想。
俩徒弟也在拿着票根统计他们这摊的销量。
老窖头名声在外，喜欢葱油饼的人还真不少，今早也就他们这摊子生意最为火爆。
至于，豆浆，油条、粢饭这些也卖了不少，关键是知青新手，动作太慢。
尤其是粢饭，熟手做的时候，将糯米饭团从木桶里打出来，滚烫的饭团包裹油条，快速在手上拍打成型，然后一抛，那动作极其潇洒飘逸，饭团滴溜溜地在白糖案板上一滚，立刻沾满白糖。
负责打包出餐的，则用夹子夹起来放到纸袋或者餐盘里。
这些知青，饭团一到手，烫的哇哇叫，甚至拿不稳掉地上。
那个炸油条的知青，拿着长筷子，害怕被油溅到，人歪斜着身子，被围观的人群嘲讽的下不来台。
“我们就卖了这些，”
“多少？”
“123个馒头，87个包子。”
“馒头五分钱一个，包子一毛二，七八个人辛苦一个早上，才卖16.54元。”
“几分钱的利润，不知要干到什么时候，我看这个月的工资悬了。”
王福生这组的服务员，早已和馒头包子这一组的服务员聊上，并将话题带到工资待遇上。
“说的也是，我们一大早那么辛苦才卖16块多钱，这一天下来都不知道能不能卖到30块。工资都成问题，还要给那些不干活的臭虫一起分。”
“这样可不行，”
很快这些话题就像一股旋风，也刮到老窖头他们这里。
“爹，咱们找个时间去见下街道领导，店里没有任命店长，这样群龙无首可是不行。再者，她们不干活到时候也拿一样的工资，这点估计其他知青会不乐意。”
傅爱华也巴不得知青内部闹起来，他也才好从中斡旋，展示自己的管理才能，获得领导的赏识。
一旦成为店长，他就不需要窝在火炉旁，汗流浃背的做葱油饼。
反倒可以悠闲自在的，监督知青干活，只要动动嘴就行，多好啊！
一帮人各怀心思，挨到午餐饭点。
进店的顾客还真不少，他们图方便和省钱，买几个馒头或者包子当午餐。
葱油饼的生意再次迎来高峰期，老窖头忙的团团转，傅爱华心里的小九九越发增多。
一开始他没细想，结果几个服务员闲聊，说起他们忙得要死，外面那帮人闲的都要睡着，到时候大家拿一样的钱。
越想越觉得这样干，毫无意义。
王福生这里，依旧轻松应对。
水饺和馄饨，运用了科技与狠活，品尝过的都觉得比其他店铺做的好吃。
短短一个上午，口碑就出来。也吸引了不少顾客前来试吃。
再加上服务员按王福生的要求，桌面随时保持干净卫生。
相对比前面老窖头他们，豆浆油条吃完，碗碟放在餐桌上，没人及时收拾，苍蝇嗡嗡嗡的飞舞。
原本想吃豆浆粢饭这些的顾客，看了眉头紧皱，干脆走到后堂，吃起水饺馄饨来。
再一对比，这里的服务员态度非常好，就像自家囡囡。
“你们这摊干的不错，水饺味道比前边几家饺子店做的好吃，尤其是这卫生，这附近几条街就属你们讲究。”
“咱们魔都以前不是这样的，每个店里的服务员都兢兢业业，活干的忒仔细，态度也好。”
“不就那些年，个个疯魔一般，什么顾客得自己动手，要不然就是资本家作态。”
一帮食客，边吃边闲聊起来。
“泥腿子懂个球，李自成他们以为皇帝天天吃饺子呢。顾客进店吃饭，服务员不端菜送茶，哪叫饭店？就这也叫资本家作态。一帮泥腿子在那惺惺作态。”
王福生一看，得，又是这位勇士。赶紧将他拉着到店门外，“兄弟，咱们好不容易回城，有些话，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吧。回头万一……”
王福生用手在自己脖子这里比划一个咔擦的动作，继续说道：“你够勇敢，不怕死，可你得想想你的家人，想想我们这些人还得在这混饭吃。”
“你们这帮软蛋！”对方怒怼了一句
王福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出来混饭吃，学会低头不寒碜。”
店铺原计划做炒菜，毕竟还没找到炒菜师傅，虽说叫知青饭店，干的全是早餐的饮食。
早餐店通常经营到十点半就结束，后来街道说这样也很浪费，干脆开到傍晚，早中晚三餐，万一有人来吃，也能多赚点钱。
于是，店铺一直开到傍晚六点半左右。
王福生就招呼他们这组成员收摊，其他人一看也就跟着收拾起来。
……
就这样慢慢的一个多星期过去，老窖头这边、馒头包子一摊和王福生这组，开始顺畅起来，不再像刚开业时手忙脚乱的。
倒是，程韦娟这帮知青，没人搭理，每天过来坐在门口晒太阳吹牛皮。
没人敢迟到早退，毕竟还要想着混个工资。
傅爱华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历练，觉得自己可以了，于是让老窖头带着他去找街道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