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问话
“不是普通人……也有可能不是人……”陈有阙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杀死陈风的，不是林有才？”
“现在下这个结论还为时过早。”宋铭摇了摇头，说道：“我先具体说一下验尸的结果。”
说罢，宋铭又蹲下身子，开口道：“首先，从尸体的僵硬程度和尸斑分布，可以推断，陈风应该是昨夜子时被人勒死的。”
“昨夜子时……”陈有阙轻轻点头，在心里记下了这个时间。
随后，宋铭抬手指向尸体的颈部。
“尸体表面除颈部外，没有其他伤口，也没有打斗造成的淤伤。”
陈有阙闻言，也蹲了下来，凑近观察尸体颈部的勒痕，同时问道：“体内呢？有内伤吗？”
“没有。”宋铭摇头道：“我用解尸探微手检查过了，内脏和肋骨都完好无缺，四肢也没有明显的骨折，只有挣扎导致的不自然扭曲姿态。”
陈有阙略作思量，说道：“如此看来，陈风确实是被人勒死的。”
“是的。”宋铭点了点头，继续道：“从勒痕的宽度来看，凶手应该是用普通的麻绳将陈风勒死的，只是这勒痕极深，周围的肌肉组织损伤严重。
“此外，颈部的骨骼有明显的骨折，勒痕周围的皮肤也是呈现出不寻常的紫红色，这表明，凶手在勒死陈风的时候，施加了极大的力量。”
说到这里，宋铭又将手指向地面上的血迹。
“你再看这些血迹，这些血迹的分布并不均匀，有的地方呈现出喷溅状，这说明颈部血管破裂的瞬间，血液以较大的压力喷出。
“要想用普通的麻绳，将一个成年人的脖颈勒到血管破裂，从而流出大量的血液，这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轻易做到的。”
听宋铭分析到这，陈有阙立马恍然，开口道：“你刚才说颈部勒痕有点问题，就是指这个？”
“是的。”宋铭点头道：“如果凶手有修炼武学，那便没有问题。
“这样的勒痕，以你我的修为，都可以轻易做到。
“可如果凶手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呢？”
陈有阙接话道：“那这个勒痕就大有问题了！”
“正确！”宋铭嘴角微微勾起，继续道：
“另外，除了血迹和纸张外，佛堂内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陈风应该是被人突然袭击的，甚至没来得及做过多的挣扎，就死了。
“这说明，凶手要么身手了得，能在陈风反应过来之前，对其痛下杀手。
“要么这凶手是陈风熟悉之人，陈风对其没有太多的防备。
“或者两者皆有。”
陈有阙颔首道：“如此看来，那失踪的林有才，极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是与不是，一会儿审问完那几个书生后，就能知晓了。”宋铭微微一笑。
……
宋铭和陈有阙走出佛堂，来到大院里。
在两位捕快的监视下，那几个书生正坐在大院的石阶上，神情紧张，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其中一个捕快见到陈有阙从佛堂出来，立马叫那几个书生站起来。
很快，几位书生就在捕快的拳脚下，乖乖地站成了一排。
“你，上前两步。”陈有阙抬手指向左侧第一位书生。
那位书生用手指了下自己，问道：“是叫我吗？”
“不是叫你还能叫谁，我们头儿叫你上去，你就上去，别磨蹭。”一旁的捕快抬脚踹向书生的屁股。
那书生被踹的向前踉跄两步，回头怒视了捕快一眼，却敢怒不敢言。
陈有阙对此没有多说什么，一脸平淡的说道：“你姓甚名谁？何方人氏？从事何业？”
那书生微微抬起头，眼中仍旧带着几分愤懑，却又很快低下头去，轻声说道：“我叫苏瑾，乃是临安人士，如今一心苦读，只为考取功名，尚未有其他营生。”
陈有阙微微点头，目光在苏瑾身上打量一番，又问道：“昨夜子时，你在做什么？”
“昨夜我一直都在家里，没有外出。”苏瑾依旧低着头回答。
陈有阙审视着苏瑾，又问道：“有何人可为你作证？”
苏瑾回答道：“我的娘子可以为我作证。”
陈有阙点点头，接着对第二位书生说道：“你，过来。”
第二位书生战战兢兢地走上前，说道：“我叫李焕，是兰溪县本地人，家中以经商为业，我也在帮忙打理生意，昨夜子时我在家中对账。”
“有人能证明吗？”陈有阙问道。
“我的兄长可以为我证明。”李焕回答。
陈有阙依次询问了其他几位书生，他们都声称昨夜子时在家中，并且都有各自的家人或仆人可以作证。
询问完书生后，陈有阙向刘爽勾了勾手指头。
刘爽立马小跑上前，点头哈腰道：“头儿，有什么吩咐？”
“你带两个弟兄，去他们几个家中问话，看看他们所言是否属实。”
“好嘞，我这就去！”
刘爽领命后，立马叫上两个捕快，朝着古寺外走去。
陈有阙皱起眉头，对宋铭说道：“这些书生都有不在场证明，如果他们所言非虚的话，那么凶手很有可能就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宋铭知道，陈有阙已经将失踪的林有才认定为杀人凶手了。
宋铭点头道：“再问下他们，陈风和林有才的信息吧。”
陈有阙轻轻颔首，随即看向几位书生，问道：“你们和陈风、林有才关系如何？”
苏瑾率先回答：“我与陈风、林有才皆是同窗好友，平日里一起研读诗书。”
其他几位书生也纷纷点头，表示他们之间关系融洽。
陈有阙接着问：“陈风和林有才近日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李焕想了想，说道：“我觉得陈风近日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心事，但他并未与我们提及。”
“那林有才呢？”陈有阙追问道。
众人皆摇头，表示并未发现林有才有何异常。
宋铭在一旁听着，心中暗自思索。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这几个书生似乎都有不在场证明，与陈风一同在古寺留宿的林有才，他的嫌疑毫无疑问是最大的。
但林有才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杀陈风，目前还缺少林有才杀人的动机。
陈风近日心神不宁，而林有才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就在宋铭觉得一筹莫展的时候，苏瑾突然举起手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我想起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有阙微微挑眉，说道：“但说无妨。”
苏瑾轻咳一声，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之前偶然发现，陈风和林有才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嗯，就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有时过于亲密，超出了普通同窗好友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