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到最后,成为大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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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算计】

一伞,一人,一狗,自雨幕中而来。

伞很破,很有年代感,似乎经历过不少风霜,已不能遮风挡雨。

但是,那人还是用它挡雨。

站在庄园外,目光看向瀑布,好似岁月静止。

一身白衣,长发及腰,手中握着剑,侧身站着,看不清脸。

狗很有灵性,一声不叫,只是乖乖跟在主人脚边。

毛发沾了水,看上去有些糟糕,它甩甩身子,水滴飞溅,落在那人身上,他也不在意,依旧看着瀑布。

雨渐渐大了起来,破伞漏雨,却被那人握得很稳。

他似乎没有要进庄园的意思,只是站着。

宋仁轩站在屋檐下,并未开口打破此刻寂静。

起风了。

这种雨天,山间的风一般都不小,风吹雨斜,那破伞似乎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四分五裂。

如此大雨大风,那人竟开始收伞。

动作很小心,生怕将其弄坏了一般。

真是个奇怪的人。

这时,他终于转身。

白衣独立,宛如画卷里走出的人物。

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袍,一头银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灰暗天幕下显得格外醒目。

少年手持一柄古剑,剑身微露,寒光凛凛,另一手则紧握着那把残破不堪的油纸伞,已斑驳陆离。

雨水沿着伞缘滑落,打湿了少年的部分衣襟,却无法掩盖其周身散发出的淡然气质。

他静静站立,目光深远,仿佛穿越了时空,凝视着宋仁轩所站方向。

尽管周围环境昏暗潮湿,但少年身上却似乎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光芒,使得四周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那是一张苍白到极致的脸,好像随时都会死去那种。

他那略显消瘦的脸庞上,棱角分明,透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与稳重。

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在雨幕中更显得清澈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

如此这般清冷孤高的少年,即使身处风雨之中,依然保持着那份超然物外的姿态。

“这样的人,来我这荒郊野岭庄园作甚?”

宋仁轩有些不解。

他看不透这人境界,至少在自己之上。

宋仁轩打量着他,他已是如此。

“别误会,就是单纯路过,在此歇脚,不知方便否?”

衣袖之中,飞刀就位。

脸上挂着笑容,“请进。”

少年在屋檐下站立,身上泛起一阵白雾,衣服很快就干了。

以真气挥发水汽,弄干衣服,对修行者来说,这是基本操作。

宋仁轩给他倒了杯茶,“驱驱寒。”

“此地山水如墨,最适清修隐居,没想到,你一少年,竟能耐得住寂寞,住在此等深山之中。”

他接过茶水,道了声谢,却没喝,静置一旁。

“敢问阁下是?”宋仁轩打探道。

“虚名,不值一提,不提也罢。”

狗一身黄毛,看上去很是温顺,静静趴在脚边,耳朵却是竖着的,眼睛血红色。

约莫一炷香时间,少年起身离开。

“阿黄,该走了。”脚边的黄毛狗闻言起身,甩了甩毛发。

少年朝院外走去,快出院门时,忽然止步,“这颗珠子,就当了了今日这一茶因果。”

他反手抛出一颗珠子,下山去了。

雨很大,但是他没打伞。

黄狗蹦蹦跳跳,在雨中跑得欢快。

珠子稳稳落在石桌上,就位于那一碗茶旁边。

宋仁轩目送其离开,却眉头紧皱。

怪人!

怪事儿!

一人一狗远去。

大雨依旧。

如此大雨,瀑布的水也大了很多。

湍流很鸡。

声音轰隆。

宋仁轩没去碰那珠子,只是看着,深邃黝黑。

那种黑,并非黑不溜秋,而是黑不见底,有一种深邃的感觉。

盯着那碗茶,他思索许久。

最终还是决定,不碰这珠子。

这人很奇怪,甚至没喝那碗茶,说明很谨慎,担心有毒。

可是,如此谨慎的人,临走的时候,却说什么,要了却这一碗茶的因果。

“或许真的是高人,但是,能送出去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是什么了不起的绝世珍宝呢?”

“机缘?我是那种缺机缘的人吗?”心中想着,已有定夺。

“婉清,将这东西丢到山下泥沼里面去。”

“哦。”

一直站在门后的傀儡,应声走出,拿起石桌上的黑色珠子,朝山下用力抛出。

其方向,正是泥沼所在。

鳄鱼翻滚,忽然一颗硬邦邦的东西,砸在它头上。

皮糙肉厚不假,但是也令它恼怒。

看向那反弹到岸上的黑色珠子,鳄鱼晃动身躯,爬上岸来。

对着黑色珠子拉了一坨粑粑,这才心满意足回泥沼里面去了。

许久,一白衣少年来到此地,看着眼前一堆粑粑,捂住鼻子,实在恶心得不行。

不过,他脸上却带着笑意。

“笑你大爷,还不快把我捞出来!”

里面传来声音。

闻言,少年笑得更加灿烂。

“你自己想办法,我才懒得管你。”

说话间,他丢下手中破伞,一把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张道宗!

“你方才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一道黑影飘出,质问道。

“是吗,那你刚才为何不直接夺舍他?

再者说,趁我我与他交手空隙,你偷袭我,夺舍我怎么办?”张道宗反问。

“你!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嘴上骂着,吴仁义却在心头叹息,居然被看穿了。

其实,他也担心,自己在夺舍宋仁轩后,境界不稳,打不过吴仁义,反被他控制。

到时候,再被他逼问珠子的秘密。

二人心里各有算计,谁也不相信谁。

都在防备着彼此。

“这小子什么意思,这珠子一看就不是凡物,他居然反手就给丢了,是不是眼瞎,不识货!”吴仁义气愤道。

“刚才那杯茶,说不定有毒,这小子可不简单,整个过程,他的站位一直与我保持一定距离。”张道宗回忆着说道。

“你说,区区一个练气四层的废物,怎么这么谨慎,修为不够,谨慎有屁用啊!”

吴仁义说罢,话音却忽然戛然而止。

一人,一黑影,同时愣住。

“练气四层!”两人异口同声。

“他不是练气一层吗,怎么这么快?”吴仁义道。

“你死那晚,他被雷劈,突破至练气三层,只是没想到,这么短时间,他居然又有突破!”张道宗惊疑不定。

“莫非,这小子身上有什么机缘?”吴仁义猜测着。

“不如,我们精诚合作一回,届时,他的机缘,你我共享,这珠子的秘密,我也会如实告诉你,如何?”吴仁义提议道。

“好!”

张道宗爽快答应下来。

两人嘴上虽然这般说着,心里却同时在想:

“万万不可相信这厮,必须留一手,到时候,两庄机缘都是我的!”

为筑基而疯狂,是很多练气九层修士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