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鬼蜮
“唉，二位道长若是没法子的话还是算了，逃命去吧！”
那张族长坐在堂上，扶着额头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前后也曾找过几次和尚道士，最后那些人甚至连那虎妖面都没见着，就倒在那老头的虎旗前。”
“今夜就在我这屋中歇息，明日趁早赶路便是！”
主人家都如此说道，师徒二人也不好在说也别的。
二人对那张族长打了稽首，便随他去了厢房歇息。
刚一进厢房，李洛看着桌上那冒着青色火光的蜡烛。
“师父，这……”
李洛心头一阵恶寒，有点不确切地开口道。
自他们进了村庄，那山间翻腾的雾气并没有丝毫减少，反而那祠堂、族长家中也泛着淡淡雾气，寻常昏黄的灯光有点泛白发青，就仿佛进了什么诡异之地。
“莫要多嘴，小心点便是。”
老道也拿不准是何缘由，看了看四周低声提醒，恐墙外有耳。
夜里师徒二人，也没敢入寐，恐那族长托假算计。
时值子时，那雾气忽而腾腾兀兀，而透过屋外突然看见屋外人影晃动，却听不见脚步声。
李洛一手拿着符纸，一手紧紧攥着那猎刀死死盯着窗外。
这个村庄有点邪性。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工夫。
屋外悄寂无声，而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阵霉湿气扑鼻。
李洛踮着脚走到窗边，轻轻推开木窗。
咯吱——
那陈年腐朽的木窗吱吱作响。
李洛紧皱眉头，他总感觉这屋里在变化，跟他们刚进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似乎是变老了。
但屋内一片漆黑，李洛透过缝隙瞥向窗外。
那愁云中藏着一轮瘦月，撒下些许惨淡月光，照得村子里斑斑驳驳。
“雾气散了？”
李洛看着月色朦胧的村子，那阵雾气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师父，屋外的雾气散了！”
李洛低声喊道。
老道听闻这话，也是紧皱眉头。
“师父，要不去外面看看？这村子有点邪性！”
“不对劲，出去！”
老道觉得李洛所说在理，赶忙起身。
当他们推开门，看着屋外，愣住了神。
这一进一出，浓雾散尽的村中已是一片荒草。
寻不见半点人迹。
“人呢？”
李洛看着眼前似曾相识但又截然不同的村庄，一脸疑惑。
几个时辰前大雾之中，这里的房屋虽然有些古朴沧桑，但也绝非眼前这般荒凉，杂草丛生。
师徒二人小心翼翼摸黑在村中转悠了一圈，那村中遍地荒草，仿佛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过。
“师父，上次碰见那孩子，似乎也进过这村子！莫非他是吃了村子里的东西？这村子该不会鬼蜮吧！”
李洛看着眼前这一片荒凉，就仿佛夜间早些时候所见所闻是一场梦。
但二人又真实的与那村中之人交谈，甚至还挨了一顿揍。
再联想到前两天遇到的那个流民，李洛恍然大悟。
“恐怕是如此！”
那浓雾确是诡异，这个村子里的人恐怕早就已经死了，死在那虎妖的口中。
与虎谋皮，不过如此！
那族长以及族长女儿到死可能都没想到，那虎妖压根没想给他们留活路。
“先回那屋里歇一晚上，莫要多生事端！明日一早赶路。”
师徒二人又折返至那族长家。
早些来时，那屋中虽说不上气派辉煌，但倒有几分殷实。
而今再看，那堂屋之中，蛛网交错，遍布灰尘的桌椅横七竖八错落在地。
满堂凋敝，物是人非。
进去屋中，师徒二人将那门窗关好贴上辟邪符。
李洛坐在床前，心情一片灰沉。
“莫要想太多，这些事情已经不是你我二人能够改变的。傻徒儿，加紧修炼对你来说才是正道！”
夜已过半，李洛跟着老道打坐入定。
但这一夜经历的事情，让他心思不定，一夜间勉勉强强感受到身周灵气，未能接着上次半只脚踏入纳气境再进一步。
这些时日，他脑海里一直都有一个想法，未敢开口询问老道，那话有点忤逆。
天师府若是真那么厉害，那天师真的会不知道这九州之地乱作一团，妖魔邪祟遍地横生？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两个答案，要么那龙虎山是帮鸡鸣狗盗之辈，要么……
第二天一早，师徒二人草草弄了些吃食，没有浓雾笼罩，那村子四周山脉连绵，参天古木郁郁葱葱。
“师父，在那！”
李洛指着那半山腰处，一座藏在山林里的草屋。
等到二人前往，这草屋也早已人去楼空、风吹欲倒。
“线索到这也断了，合该继续赶路！”
老道从来将这些妖魔摆在了第二位，在他看来，若是上了天师府，将这一切告知天师，似乎这些妖魔都将不复存在。
老道迈开步子，面朝东南。
“师父……”
李洛犹豫地喊道。
“走了！”
李洛刚耸了耸肩，将肩上的竹箱往上提了提。
突然，脑海里的天官印嗡嗡震动。
不好！
有邪祟靠近？
那山林里，一个模糊的身影蹭地一下窜了出来。
“吼——”
一阵虎啸。
那模糊的身影朝老道扑了上去。
李洛这才看清，那道模糊残影竟是一个恶虎幽魂，而那密林里站着一个黑衣老头，脸上挂着阴森森的笑容。
那老头正摇动着手里旌旗，指使那恶虎幽魂扑向老道。
“师父小心！”
而老道眼疾手快，把持手中桃木剑，抵住那恶虎幽魂的虎爪。
“哈哈哈，两个不知死活的臭道士！昨日山神大人已经饶了你二人性命，今日还敢追上前来！”
那老头拿着手中虎魂旗，见老道手持桃木剑去那虎魂角力，打得难舍难分，好不得意。
而此时，李洛拿着猎刀，朝那自称山神使者的老人腾腾奔去。
擒贼先擒王！
“好大的胆子，我乃此方山神大人的使者！”
那山神使者见李洛提着刀直奔自己而来，朗声喝道。
他以为自己扯住这张虎皮就没人敢伤自己，他把李洛想的跟村庄里那帮凡人一般。
噌——
那猎刀的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抵在那黑衣老头脖子上。
老头咽了咽口水。
然后扑通跪倒在地。
“道爷饶命！”
那黑衣老人看着威风凛凛，几合交手便知真章，不过是个唬人的凡人罢了！
“把那虎魂收起来！”
李洛看着老头，淡定的说道。
那黑衣老人还有些犹豫，似乎还在想着讨价还价。
那刀刃轻轻划破喉咙，开始往外丝丝冒血。
“别别别！我收我收！”
那黑衣老人没想到，这年轻人看着稚嫩，手段丝毫不怠慢。
“那虎妖在哪？”
“不可！不可！”
那黑衣老人一听说他们要去找那虎妖，吓得屁滚尿流！
“它会杀了你们的，我都亲眼看见那虎妖杀死了好几个修仙者了！”
“那虎妖生啖人肉，满口血腥！我劝你们还是早早逃命，免得白白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