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懵
家里还有大哥陪着,说起来冷迎夜还是一条暖汉子。总是会关心她,偶尔也有惊喜、开心、相处。
倒是,她的那些朋友们,住在家里的神仙、精灵、鬼怪,反而是一贯和她处的开心。
譬如:小梦找到了一摞过年前,拜拜祖先剩余的元宝蜡烛全家餐,过来就是“哼哼”的说,“其他的都说过,我还点要烧给了。”
又譬如:文媞穿着汉服,披挂的披帛,走不到楼梯就挂开了,翅膀一开就飞到屋顶。然后,就是不开心了,“不,不好,那个太难了。”
再譬如:后花园里那个杉树,又是长了眼睛和嘴,大概又要多一个在身边了。它还在开口,“迎霜霜的到了,又有家。”
后来,她就不情愿再待下去。一定要出门,还在门口的小蘅,手里都有青檀长剑,就跟着她一起出门了。
然而,走了没几步,习惯的街角,看都看到一个熟人站在那里。
好像是镇里的男人,可能过年还是二百多岁。还不能看着像少年,当成二十岁的人类娃娃。
他的话,是头边边上的那只娃娃脸,毛虫蜕变长脸了,就可以一直躲在肩上,冒充是那个人在说鬼话。
然后,他就真的追着冷迎霜要钱、要工作。所以,就被小蘅一把青檀长剑挑了,横甩回树上。
接着,就是他们在吵架了。“你,你简直是有心欺负,连在大街上,都是为了打剑。”
“我们到了这里,都没有准备,还有人拦路。又不是路虎,嘎嘎大声。”
“唉,唉!连捣了一下,到现在又不是说什么。”
“你还是站这里,就不让路?”
“真是个,没的话说几句的——泼辣角。”
“任你怎么说,都没有让路。那就好,别走了。”
小蘅秀眉一横,明眸透怒,直压着青檀长剑,迫在他的胸口。一用力,架在他身上,一阵叫声。
她才跟着一并转到街对面,终于,又是见到他——任品语。
一下擦在嘴角的面糁子,被他捂进嘴里。还在望着她到来,看着身后跟来的小蘅,目光一动,不觉有些无趣。
沿路的店铺,此刻被阳光正好,投映出几分拥挤。他正好在街上,凑个人站在一边,看着稀稀疏疏的几个人,来来往往,还有她也在人群里。
她有些不自然,往前走了几步。脸上微红,还打了几句话,“啊,你是到街上,还有在什么?”
他连个话都不多,反而是简单的一句,“我就可以等着。”
她拉着小蘅的手,往前跳了一步,“啊,天气太晃眼,我可以逛街去了。和她——两个人去了。”
还没有说完,小蘅横在中间,环着青檀长剑,压着声音说,“任你怎么说,我们是我和迎霜姑娘,一会儿去逛街了。”
他颓然的看着,不多一言。只是看着她们,手捂着额头,避在一边。不一会儿,又在和她说话,“我的时候,还有点多了,和你会很多说话。”
她真的在颦眉,在那里待了一下,“不啊,我——在这里,也在说呢!”
连着手,被拉了一下。很快的,她迎着「叹运路」,走到另一条铺着碎花石子的街道。那里是半条路,也只有没和隔壁打通的路。
书店也是半间,另半间是悬空没有。直往里走,空中的那半间,又像是能摸到。
她们,是为了问一件事情,那个文媞怎么回事。
从半空踏到一处楼梯,几乎是看到浮出的台阶。一盏盏的水光,直灌在四壁,沾着台阶一路到阁楼。
阁楼是浮石雕刻,一刀一划刻了「寒梅傲雪图」。门窗是漏空的花雕,里面一个老人,缩着脖子,在敲一口钟,“不问前因,不为后果。浑浑噩噩渡时年,此为生缘。”
他的脖子,微微缩在衣襟,看到来人,伸出头探了探,“来人是含梅,待到寒夜自生香。”
她手提水光灯笼,“乌老人,我们来求问一件事情。一个坐在银盘里的一群羽族,一个有天气大变的镇子。”
小蘅才急着问,她早起看到文媞手拿着馒头,喷了一口豆腐捞。却又非笑非愁,只是捏着馒头在扯,几口就没了。
她的同伴,陪在四周。凑近看了几眼,讪笑着围着桌子。
冷迎霜带着文媞要出门,她抢先跟着,不然,来一趟问什么?
乌老人推着钟,落到桌边,才浮出一挂铃铛。银是银,紫又紫。他掂了几下,“过来的人,也是有运结。待到铃铛响起,才是结生缘。”
冷迎霜眼底一动,手指抚着铃铛,“心里终是不太好,要我带在身上,怕是有变数。”
乌老人却按在手里,抚着几回,连着叹气,“唉,唉!只怕是我的命数,定在醒思铃。”
她连忙叫了一声,“倒是不信了,怎么会和我相关,又在连着乌老人。”
眉头一蹙,生生的一股愁。就站在一边,望着铃铛不吱声。十指纤纤,交错着一捏,在和小蘅问着,“我们走吧,还是待到定数,再去来处?”
乌老人坦然道,“你我本来结缘在时,待到应数时,当自有联系。”
她再问起相关,诸如:天气、海岸、云气,挤出来的只有三个字,“不说破!”
乌老人手指褐灰,直指着后面的一排排书柜。那个也是「与缘书」,那一抽屉一抽屉放着书卷,几股结藤的把手,并不会打开。只有缘分到了,站在它的面前,它自会响动,它会自己掉一本「起缘结」的书卷。能看懂多少,记得多少,全凭结缘。
她们走到浮起来的台阶,跟着转到书柜前,她们左转右等。直到一声细微的响声,一卷画页掉了出来。上面挂着一处破页,题了一副画「冬盛大丽花」,题句:相处生来在缘故,谁料事如卷,途连寻惑。
她们惊了几惊,只有一副画,再无「起缘结」的书卷掉下来。似乎是注定,白跑了一趟,又是一切的缘定,不用多少劲,只等到时到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