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往事如烟逝
“玄哥儿，当年我们出来，刚好就碰到这附近的红星轧钢厂招工。
哦，当时还是叫娄氏轧钢厂。
不知道哪位贵人相助，我拿寨子里的介绍信，很容易的便进了厂，当了学徒还能拿工资。
更幸运的是，一个月后就碰到了一件特别的事情。
具体啥事我也不懂，但娄老板对我们这些工人特别好，将我们所有人都安置了起来。
特别是有家室的，更是分配了一至两间房。
而我跟你嫂子和招娣，就被安置到了这里。
又过了不久，厂里的领导换了一批，名字也改成了红星轧钢厂。
后来，你嫂子就生了来娣，现在已经五岁了。
到了五五年，我就成了一名正式工。
最后，老陈见我们生活不易，便指点我技术，在老陈的教导下，我现在已经是三级钳工了。
现在日子还算过得去。
只是可惜啊，老陈前些天就搬走了，我还真有点想念他。”
说完，李大年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与感慨。
而李玄则静静地听着，心中对这位堂哥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一家子出门在外打拼，真心不容易啊。
每一步都充满了不易与挑战，这份坚持与勇气，实在令人动容。
李大年的话语中，虽然尽量轻描淡写，只挑了些好的来说，但李玄却能感受到那些未言之苦，那些深藏不露的风霜。
一句“生活不易”，背后藏着多少辛酸与汗水，是多少个日夜的奋斗与坚持！
不过，现在看来，情况已有所改善。
按李大年的三级钳工的工资，一个月能有45块2毛，这应该足够他们一家子开销了。
毕竟，现在帝都人均才5元。
只需要5元一人，就可以活着！
而且，他们到帝都来得早，全家的户口都落在了帝都，每个人都有配粮，生活算是有了保障。
所以，这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想到这里，李玄心中也安稳了许多。
只是，他又想起了昨天见到的那个小男孩，于是便望向李大年说：
“那个，大年哥，我昨天还看到嫂子带着一个小男孩，那是你儿子吗？”
李大年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慈爱的笑容，他轻轻点头：
“嗯，他就是你侄子。
在招娣和来娣之后，那小子终于来了。
那是56年的时候吧，你嫂子只怀了9月他就出来了，月数不足，身子有点差！
都说贱名好养活，我们就给他起了个小名叫狗剩，
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长大。”
“哦，那他大名总得有个正经点的吧，总不能一直叫他狗剩，多不雅观啊！”
李玄笑着打趣道。
李大年微微一笑，心中早已有了想法：
“我早就想好了，就叫他援朝吧。
当年我不能去支援，但我希望我儿子有机会去一趟！”
说完，话题一转，李大年关切地问道：
“不说他们了，青云寨现在还好吗？
我离开后，那里的怎么样了。”
“嗯，还好，你出来之后，青云寨在老村长的带领下，也一年比一年过得好！
到我出来之前，青云寨已经跟上了时代的步伐，
组织大家大搞生产，热火朝天的，一片繁荣景象。”
李玄轻轻为李大年描述着一幅生动的画面。
“另外啊，家里的人也都挺好的。
大日哥也结婚了，对象是蒙山村的阮玲玉。
说起来，她和嫂子还真是有缘，名字里都带着个‘玉’字，真是巧得很！
那姑娘跟嫂子一样，不仅人长得漂亮，心地也善良，持家有道，真是个难得的好媳妇。
我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怀上孩子了，现在咱们应该又多了一个侄子了。”
李大年听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连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小日也结婚了，真是长大了，成家立业了。
只可惜啊，我没能亲眼看到这一幕。”
说着，说着，一滴眼泪从他眼中滑下。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突然想到了什么，便严肃的看向李玄：
“对了，玄哥儿，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怎么你出来时，他们才怀上，现在你又说多了一个侄子？
你这是出来有多久了？”
李玄看着一副严肃又担忧的样子的李大年，不由得笑了笑，轻轻地说道：
“大年哥，我这次出来已经一年多了。”
李大年听后，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道：
“啥？你出来一年多了？那你这一年多是怎么过的？”
“呵呵，大年哥，你可别小看我，我可是考上了帝都工业学校，
在这边学习了整整三年呢，不是到处乱闯！
只不过，平时就在学校忙着做任务，没怎么回去。
但，在一年多前，我有回去过一趟，对村里的事情还算了解。”
“啊，真是意想不到，万万没想到啊，咱们老李家竟也出了个读书人！”
李大年双手一拍，满脸的惊喜与自豪溢于言表，但随即眉头一皱，疑惑地嘀咕起来，
“可是，玄哥儿，你这书读得好好的，咋又突然出现在这地界儿了？”
李玄嘴角露出一抹淡然，心中却泛起一丝苦笑，
这世事无常，谁又能说得清呢？
自己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分配到这么一个四合院来呢？
不过，面对大年哥的询问，他还是迅速整理思绪，想出一个听起来颇为合理的解释：
“大年哥，我这不是中专刚毕业嘛。
没想到工作单位直接把我分到了咱们红星轧钢厂。
还在这里碰到大年哥，说来也是缘分啊！”
“中专毕业？那可是大喜事！
你这下成了文化人，干部身份了。
不过，干部不是应该都住在宿舍楼里吗？
你咋会跑到这老陈留下的空屋来？
是不是受到欺负了？”
李大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解。
李玄摆摆手：“大年哥，你误会了，我可没受啥欺负。
只是厂里宿舍楼紧张，实在腾不出空房间了，
而我也是要得急，他们就给我在这四合院里分了两间。”
“哦，原来如此。”
李大年恍然大悟，但随即又担心地问，
“不过，老陈家的东西可都处理得一干二净的了，你这新搬进来，可有足够的钱置办家具？”
李玄拍了拍手，信心满满地说：“大年哥，你放心好了。
你到我那看到过的，床、桌子、椅子，我都已经置办齐全了。
至于其他的，慢慢来，不着急。
日子嘛，总是一步步过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