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修行一路苦（中）
沿着萋萋道路行进，白天命一路上再次讲起修行一途，他说着。
“由于此时代修行不易，导致当代的修行体系其实是有些不完善的，比如放在盛世时期只有四个层次的引气阶段，现在却被划分成了九个层次。”
说到这，长安不禁发问：“白叔，我已经引气六层了，为什么感觉不厉害呀。”
白天命想了想，也许是张冰凝数年带着长安住在偏僻的近山处，所以对普通人、王朝纷纭之类的事情没有一个清晰认知。
他便回应道：“其实引气六层已经很厉害了，寻常种地的农家汉双手不过举起百斤重物，但若是一个引气六层的成年人来举，不说千斤扛鼎，但双倍的重量也是绰绰有余。”
接着他又补充道：“长安年纪还小，缺乏同龄孩童的对比，不然你就会发现其实你在同龄的寻常孩子里已经几近无敌了。”
长安一愣，他？
几近无敌？
娘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娘说他要是不好好修行，以后就连小几岁的奶娃娃也打不过。
“可恶的娘。”
长安在心里默默念叨，可一想到张冰凝素日里对他的严苛教导与音容笑貌。
鼻子便忍不住发酸，眼眶也朦胧起来，背着他的白天命自然是清楚感知到了长安的不对，他心中轻叹，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继续向下讲。
“引气的过程其实就是在不断捕捉天地中的气，纳入己身来缓缓孕养我们修行者的肉身，来为聚气、淬气甚至是宗师打好底子。”
“当引气九层也圆满无遗时，便是要聚气，说来很玄妙的是，人的血肉之躯可观，但修行者却要从胸口处冥冥聚气为涡，亲自造出一个不可观的气的聚合。”
“而这个过程的塑造也是充满着一些让人无法想象的神话色彩，正如《太上老君内观经》中提到：‘内观其身，守道长生，为善保真。’所讲的就是通过内观与修炼达到与道合一的境界。”
“又如《常清静经》中提到：‘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这类的话。”
白天命说到这已是严肃无比，他带着几分揣测的语气说道：“虽然历史上没有明确的经书记载，但我怀疑这些但凡留有只言片语的隐士，大多也为修行者，而且境界不低，甚至有人到达过那‘少至千年寿，坐看人间流’的天寿境界。”
长安此时也在默默调整自己的心绪，他唯一的亲人不过刚刚消逝，此刻又被托付给先前并未接触的白天命，终究是不想展示出脆弱的一面。
他故作轻松，装作轻快的样子，顺着白天命的话向下问去。
“如果引气只是增强修行者的力气的话，那聚气又是能带来什么？”
白天命一边背着长安，他听到长安的话，皱了下眉，说道：“长安的话还是有失偏颇的，引气可不是仅仅增强力气，他更多还是体现在一整个身体的作用上，比如跑的更快、跳的更高，都会有增强。”
“再说说聚气，当引气九层圆满后，修行者再想进步，就得用类似于冥想的方式来突破。”
“洞视己身，仿佛身体某一处出现一个空静无虚的地方，然后慢慢牵引、控制着外部的气缓缓进入并旋转为涡。”
“等到什么时候，修行者感到哪怕不需牵引，都会有气的存在缓缓流入，便达成聚气，进入聚气初期了。”
“而到达聚气的境界，理论上来说已经可以修行气法。”
说到这，白天命再次补充道：“之前我与那一众剑宗弟子比斗时所散发出的白光，就是气法。”
“修行这么麻烦的么？”
“做个凡人岂不好？”
长安心中不禁发问，他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感慨。
“那为什么还有人修行，气法为什么在聚气又只是理论上能修习呢？”
白天命听了，脸上显出一副庄重卑慈的样子。
他轻叹，带着几许看遍红尘的腔调。
“长生、金钱、权利……凡此种种，哪个不是吸引修行的重宝。说到底，大多人不过还是为了心中的贪欲，少有人能一心一意只为追寻那大道至上，抱朴归公的境界了。”
“至于气法，聚气期形成的气涡在平时修行中不断扩大，确实能够在身体里存储一定的气，但是气法不是只会单单控制气就能成功释放的。”
白天命此时忽然停顿，他带着几分疑惑询问长安。
“长安，你知道天地玄黄四个不同等级的气法都差在哪么？”
长安挠挠头，抓了抓头发，特别想大声说出他知道。
可他真的不知道啊！
他只好假装思考，好半天才慢慢说：“嗯……不知道。”
白天命嘴角抿起一抹笑意，他就知道!
正午秋日正处在头顶，光芒洋洋洒洒，落到地上，形成片片光斑，风声渐起，远远的，似有马声嘶鸣，掀起一片萧瑟。
白天命这次没打趣长安，他一边心里想着等到了地方一定要给长安恶补一下世间常识，一边不疾不徐的开口。
“其实天地玄黄四个等级差就差在全身气的贯通度上。”
“好比人体有十四经络，三百六十五穴位，释放气法实际上就是控制着气在一瞬间内迅速贯通部分。”
“越高等级的气法所关联的就越多，因此一旦释放，威力无穷。”
“但也正因为如此，试想澎湃翻涌的气瞬间游走在全身各遭，一旦失控，没把握好，所造成的反噬又是该多么的大！”
长安听到这似有所悟的点点头，询问白叔：“这也是为什么说引气给聚气及以后打底子的原因吗？”
白天命摇摇头，继续说道：“不，这只是一部分，到了淬气就远远不同了。”
他说着：“天资寻常者若是在聚气就强修气法，极易造成损伤，甚至敌手还未动一步，自身就鲜血迸散，震破经络而亡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今修行者实力断层的原因之一，同样境界，庸才只能粗浅运用，骄才却能释放天阶气法，令人实在难以接受！”
长安听完也是阵阵出神，修行！
相当残酷！
大自然的法则同样适于此处，只有比同人更快习得，更好运用，才能在这血与火遍地的路上走出一条独我之路。
这就是，所谓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