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岚滴之浸渊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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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走亲戚

老二、老四去南境灭鬼的时候,老三小飐也没闲着,小飐这年身体已经调养的强健骏逸,早没了儿时那般娇宝儿的样子。

如今他考入东郡首府的国子学院,做了监生,成绩优异,文武双全,亲爹教的刀法已经破了地劫境最后大关升至天伐境,九华阳明决也练到了五重。

满怀抱负的小飐,趁着假期想去历练历练,这叫亲娘有些担心,只道:

“俊生,别闹别扭了,上学的钱娘给掏,娘有钱呢~”

“娘~,我不拿家里钱了,我现在能挣,去年跟房安帮府衙抓了几个匪患,拿了二百两呢,上鸣鹭的膏火,我都还给爹了,今年的用度,我想去姨父那边探望时,看看当地张贴的告示,看看有啥活儿干,顺便就把钱挣了。”

“啧,刚回来没几天,这就要跑你姨父那边儿去,娘咋办?”

“那娘跟我一起去呗,反正有个把月都没去看望姨母了。”

金凤尤在白锦城忙得顾不上这娘儿俩,便由着他们出去玩,反正小飐如今也能独当一面。

“多带把短剑,‘紫鲤’太长,到了逼仄的地方,施展不开,长短变换,击远护身有备无患。”

于是,翻开箱子,铁匠丢给儿子把‘凤羽’短剑,金凤尤便不管了,打了招呼,自顾自去忙正事,余溪若这边简单收拾了行李,就带着儿子出门叫了马车,往北郡玄瀑城去了。

白锦城,沿着锦江往上游徐行,江水西往,车轮东去,过了斗霄山脉,到了牛家谷,便再行半日就到玄瀑城。

路上江水滔滔,七月时节,正是江暖岸绿之时,一路行来,娘儿俩看着窗景瑰丽,偶尔有蜜蜂闻着小飐身上的香露味扑窗而入,溪若拿绢扇赶着这些小虫,开心瞅着自己宝贝儿子怎么都好。

“这‘凤羽’你爹雪藏多年,是柄二甲的家伙,他年轻时日日别在腰里,那时可威风了。”

小飐拍拍腰间宝剑,甚是开心,趴在车窗边望景,见路上车马疾疾,人们都忙着生活,想着到了玄瀑城,定要找个信赏银多的活干,在房安城读书,费银甚多,又有了心上人,手边宽绰些,也好谈情说爱。

匆匆半日,穿过斗霄山脉,到了牛家谷腹地,只见得周围山峰牙立,云飘风飒,谷中民宿错落有致,有高有低,有合院、有小楼,与玄瀑城不同的,这里建造风格色彩清雅脱俗,配上周遭花草纷繁,树生人畔,真乃生机盎然。

谷中与西监郡商贾的贸易来往频繁,各色人等皆有,车上载货如山,个个都似搬家。

小飐望了牛家谷谷主周石的高楼府宅,啧啧称奇,真个北郡首富不同凡响,那楼建的五层样式,如若入霄朱鸟般两翅围楼左右排开,金丝楠木的檐檩、山柱,精造的斗拱、梁架,细雕的垂柱花板、额枋字牌,交相辉映的雀替、灯笼,黄檀木的窗格,碧绿瓦檐、滴水、勾头和周遭树木绿叶形成呼应,让人惊叹,每次来看,都是新时新样,四季不同。

跟谷里商铺街巷小逛,买了些夏日香饮,请亲娘吃过‘春水生’琉璃果子,外带了锅包肉和肉末豆角包子,又去神庙拿水囊打了些气泡泉水,这才别过牛家谷,匆匆前行,往玄瀑城去也。

“娘,这斗霄山左近一路行来,都没碰见个妖鬼、土匪,啥时候变得这么清净了,小时候记得告示栏里常挂些海捕文书,后来就都不见了,这是为何?”

“嗨,还不都是你爹呗,跟我吵嘴闹别扭,气撒不出来,把悬赏告示全揭了,这都有些年头的事了。”

“啥?那么多?那咱家不得发财了。”

“屁,都让他捐了,自己留了可不多,唉,这斗霄山左近的百姓可受了不少害,家破人亡的。”

“哦,那也好,我小时候本也想这么做来着。”

“我家帅宝儿最乖了,真好。”

边闲聊天,边吃着美味,饮着泉水,一路安然,随着过往车马人流渐浓,申时四刻,打西城门进了北郡首府主城,马蹄呱嗒,在石板路上响过十里,这才到了王府,门辖见是世子姨娘来了,赶紧迎了进去。

北武王府占地不大,地基建的甚高,走上二十八阶才到大门,娘儿俩打侧门进去,穿过前园,到了中庭,王府‘阖家堂’中灯火通明,北王一家正在用晚膳。

见妹妹来了,余海若赶紧拉着幼子玉轩跑了出来,后面跟着长子龙霄、李贞,还有小姑东方遵月,小飐上前行礼,李贞面上略带疲惫,可他小姑遵月兴致正好,颠颠儿跑出来,逗弄小孩儿:

“嚯~,臭小子又俊了,腰上别的好看的,拿来瞧瞧。”

“小姑,你还没嫁呢?我当八月上丁日回房安就见不着你了。”

“边儿去,我还没玩儿够呢~就不嫁!”

“唉……”

小飐打腰上取下‘凤羽’递给小姑把玩,他这漂亮小姑二话不说拔出来,就去砍院中兵栏上的木棍,可给小飐吓得够呛,赶紧拦她:

“别别别,我爹的,二甲的宝器,可不能这么使。”

“嘁,才二甲的破玩意儿,不稀罕……待会儿我带你瞧我哥新造的宝器去,上善品呢~和你的‘紫鲤’一般好的。”

瞅小姑这么调皮捣蛋,余海若上前拦着她道:

“早晚嫁了你这惹祸精,拿我妹夫宝剑劈柴,回头就把你嫁给卖柴的,天天叫你劈个够。”

“噗~”

李贞闻听如此,觉得没错,脸上愁容渐消,笑了出来。

“儿媳妇,愁了一天了,想开了没?”

“回婆婆,还没,我劝不了我夫君,您还是别逼我了。”

“姐,这是怎么了?家里出啥事儿了,龙霄不听话?”

东方龙霄跟没了魂一样,也不叫人,站在旁边发傻,他娘打了一巴掌,跟溪若说道:

“这小子倒反天罡,跟他爹说,他没玩儿够呢,不要孩子,这世子他不要做了,爱谁做谁做去。”

“本来就是嘛,年纪轻轻就得担上偌大个北明郡,老二累死累活搭进去了,您还想让我搭进去?孙子也搭进去?”

“你爹干不动了,你也不干,好,都不愿意干,北郡税银收不上来,这么些人都上哪儿吃喝去?”

“西伯公华善现在跟自己家里闲的没事儿,他那儿税银收得多,要不您把他请来?”

海若皱着眉,教训儿子道:

“西伯公退下来了,就是大战时不懂自保惹了是非,现下还让孙儿跟着老二去边关,请来又有何用,再把你送出去?这放田假,你打神都回来,你爹和你吵了好几天,让你顶点儿事,你还这般纨绔,你爹都不愿意理你,一句话都没说,你脑子还不清楚?”

“我爹干了几十年了,现如今四王已去其二,这世子当了也是白费,指不定哪天就得废了,我反正不干,不如让元武回来坐,爹要不答应,我也不坐。”

“哪儿那么简单?都你上牙碰下牙这么简单,你爹还至于如此劳心费力经营这偌大的北郡?不可教也。”

余溪若听到此处,明白了个大概,说道:

“龙霄,百姓拥护你爹为王,你也该有些担当,若你不想坐这世袭,你这不还有个小弟弟呢嘛?”

“我我我我我……我不要,我不要当柿子。”

大伙儿转眼看去玉轩,这孩子长到十四了,跟王府里圈着,还是个怵窝子,更没个当世子的样子,大人们见了,更是哀叹,不知怎么好了。

“其实,照小姨说来,也是可行,这家中谁当不是当,且我看来不必拘泥男女,想那秦昌,王妃为东郡没少操劳,换了王妃当也没啥不好,他不还有俩闺女呢嘛,招个驸马的事儿呗。”

家中众女眷闻听他这番言辞,都闭口不语,有的摇头、有的叹气,唯一个东方遵月没头没脑蹦出来说道:

“你们不饿啊,饭吃了一半儿,溪若姐姐到了和小飐还没用过夕食,你们倒是扯这些扯的来劲,要不我哥跑了,见到你们就愁得慌,尤其龙霄你这小子。”

吃过晚饭,女眷们跟‘阖家堂’里说着闲杂家事,龙霄吊儿郎当拿了壶酒,拉着小飐去大门口坐坐,小飐瞅他微醺,知道大表哥酒量不好,便仔细陪着往门前去了。

坐在王府门前台阶上,望着北境幽月,龙霄半醉半醒道:

“小飐,你知道为何我家门前台阶,为何这么高嘛?”

“不懂,是为了防范水患?”

龙霄笑笑,言道:

“嗯,这台阶二十八阶,暗合天上二十八宿,星宿群星也,因月而光,拥月而盛,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人灵,我家这台阶就是说来,别忘了身居高位那是因为百姓奋力托起,民心不可不报,所以……”

“懂了,那大哥刚才如何那么玩忽不羁?还要气走姨父。”

“我最好是这个样子而已,爹和老二干事太直了,过刚则折,西王如是而已。”

小飐懵在那里时,龙霄甫一笑,歪头看着弟弟说道:

“俊生,帮哥干个事儿啊?”

俊帅弟弟闻听,浅呷了口酒,回道:

“大哥直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那……老三,帮我砍个人啊?”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