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春猎尾声
中午,罗柏回程草草解决了午饭。
没时间去菜园,埋头投入了前牧场的工作。
好在为期一周的春季围猎已经到了尾声。
这些天,罗柏和两兄弟与当地的其他那些加入新饲养管理的牧场主们紧密协作,完成了一系列繁琐的任务,包括圈养新生的牛犊、阉割、接种疫苗,并为它们贴上标签。
遗憾的是,这些活无法通过系统简化,毕竟游戏里的奶牛不会产犊,只需要每天的投喂和抚摸就能在隔天收获产物,而现实则要复杂得多。
“以后得尽量把这些没法简化操作的工作都交出去,不然有些浪费时间。”
他已经开始期待完事后,脱去身上的疲惫,沐浴在温暖的热水中,品尝啤酒的醇香。
枫叶扑倒在他脚边,喘着粗气,把头靠在泥泞的靴子上,抬起蓝色眼睛深情的凝望。
“坚持住,宝贝,日子会变好的。”
罗柏低声咕哝了一声,蹲下来把手指埋在它的毛里,枫叶的后腿猛地一蹬。
逗弄了枫叶片刻后,罗柏点燃了火炉。
然后他起身继续做起手头的家务活——给马穿蹄铁,多年的重复工作几乎成了本能,即使有些走神,他依然能精准地把多余的蹄角切除。
顺手把切下来的蹄子扔给爱犬当零嘴。
枫叶嚼的津津有味,耳朵却随时竖起。
突然它的眼神活络了起来,凸了凸鼻子,往谷仓的门口吠了一声,然后摆脱主人,撒腿就跑。
罗柏抬头一看,即将正式成为他嫂子的维多利亚正皱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将鞋子从脏兮兮的狗毛下溜出来,离得远远的。
一头金发齐耳短发的维多利亚,眉毛修整得恰到好处,明亮的蓝眼睛中透着自信与坚定,肤色健康,身穿简约的白色衬衫和深色西装裤,与牧场的环境明显格格不入,更像是个都市丽人。
罗柏没有立即过去打招呼,眼神示意了一下,继续忙活手上的事。
他拿起一件雨披,遮住栏中母牛的眼睛,然后把旁边火炉里烧的正热的他那曾祖父据说是在20世纪20年代从美国骑兵队购买的印章烙在新出生的已经阉割过的牛犊屁股上。
直到最后一头牛犊哀嚎着返回母牛的身边,罗柏才松了口气。
回头一看,维多利亚正在谷仓门口找了个位置低头写着东西。
罗柏走过去弯腰替她揉揉还躺在她旁边地上的狗狗肚子,在她刚开口的那句“Howdy”后面直接插了嘴:“欢迎加入牧场生活,维,对了,我的回答是不。”
维多利亚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你什么?”
罗柏仰头挑了挑眉。“因为在过去的一周里,你完全避开了这片区域。”
维多利亚轻哼一声,“这一点都不奇怪,没哪个女人会愿意站在这儿,看你给那些可怜的牛犊阉割并在它们的屁股上烙印。”
在罗柏有机会回应之前,她就扬了扬手中的信纸。“是的,我知道,这都是必要的,但还不至于需要我亲自参与,落基山前遗产法案的推行还需要更多的信件支持。”
罗柏用胳膊肘推着枫叶往前走,狗狗叹了口气,站起来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你不可能永远回避,但我可以回避你的问题。同样,答案是否定的。我累了,浑身都是屎,天知道还有些什么,而且我还有别的事要操心。”
罗柏提到了昨天生日偷闲了一天后,积攒下的未做完的农活。
维多利亚耸耸肩,放缓了声音:“Yep,well,但婚礼的事,我得亲自操办。你懂的,你可不能顶替我去试衣间那儿。说到这里……”
她满怀期望地看着他。
三年前,老约翰在工作时,不慎被公牛撞倒了并碾过。
虽然在外面拖车旁的卢克听到怒骂声就赶过来大喊大叫地把公牛赶走并关好了门,但老家伙还是在去镇上的路上失血过多过世了。
葬礼过后,牧场变得比以前更忙碌。
维多利亚的婚礼也因此又拖了三年。
侄子卡尔都已经六岁了。
但罗柏现在实在提不起劲,回到谷仓弓身捡起地上散落的工具,避开她的目光摇了摇头,“如你所见,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
维多利亚靠在栅栏上,咬了咬下唇,还是吸着鼻子过来抱了抱他:“如果你觉得有需要,我可以让托德去机场接她。我本来希望今晚能和他单独待一会儿……毕竟好久没亲密了。”
罗柏低下头,如此明目张胆的操纵。
但托德为了牧场和婚礼,要忙的多。
如果说不的话,他就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好吧,我还来得及冲个澡吗?”
维多利亚吸了吸鼻子又离远了些,递过来一张写有航班信息的纸条。
“你最好抓紧洗个澡,与这件事情无关。航班还有几个小时才到,不用太赶,但别磨蹭太久,没人喜欢在机场干等。”
……
冲了个热水澡,身上都搓了层皮下来,罗柏开了罐冰啤酒窝在房间的旧沙发里。
昨天终于到了合法的饮酒年龄。
想着晚上要开车去接人,就只喝一罐。
老约翰去世后确实留下一团糟。
牧场的管理一度陷入混乱,缺乏明确的方向。
罗柏之前也有些迷茫,因为他确实不太懂牧场经营。
起初,他也像前世看到的那些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天真地以为,经营牧场不过是简单的方程式:
多种些作物和牧草,再多养几头牲畜,钱自然会滚滚而来。
罗柏之前也有些迷茫,因为他确实不太懂牧场经营。
他以前也和前世看小说里一样天真的以为,牧场的运作并没有太过复杂——多种点作物和牧草,多养几头牲畜,自然就能赚到钱。
然而,现实狠狠地给了他几巴掌。
地税、维护成本、牲畜疫病,还有市场价格的波动,这些问题接二连三地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认清真相。
多种点作物和牧草?
别开玩笑了!
蒙大拿的牧草生长旺季只有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从四月到七月。
旱地牧场一年通常只能收割一次牧草,只有那些拥有灌溉系统的土地,才有可能达到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收割。
但即便是灌溉地,也有风险——地下水中的高盐分会导致土壤盐渍化,严重影响作物的生长。
夏季干旱问题更加显著,必须实施保护性耕作,比如免耕或少耕,以减少土壤板结和水分流失。
多养几头牲畜?
那就更不切实际了!
在旱地牧场,每养一头牛需要20到30英亩的牧草地,即使条件更优越的灌溉地,也至少需要10到15英亩。
完全依靠干草或者饲料?成本会高得令你头疼!
一头母牛每天消耗约32磅干草,按照每吨干草200美元的“低价”计算,每天的饲养成本就高达2.9美元,还不包括怀孕或哺育阶段额外的消耗。
更别提回本周期的漫长——一头母牛需要两年时间才到繁殖年龄,真正进入产仔阶段则要三年,这意味着至少三年时间才能看到收益。
在蒙大拿州,养一头牛的年净收益通常只有一千美元,而市场却牢牢被四大肉类巨头垄断,牧场主几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但好在他已经有了新的方向。
正如侄子卡尔所说的,种田游戏里面的钱就是好赚。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每天把能肝的经验肝到上限,然后靠技能和系统的优势盘活牧场。
目前比较容易获得经验的有农业、牧场和采集。
晚上一定得抽空去菜园看看农业技术经验怎么获取。
定了个闹钟,罗柏卧在沙发里睡着了。
……
“我试图藉着几杯酒麻痹自己~”
手机铃声吵醒了他,罗柏迷糊地接起了电话,“你好?”
对面的声音像机关枪一样,“Bubba,最近过的怎样?你什么时候再过来练习?我在路上碰到维多利亚了,她说你今天忙完了,大家都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来。”
是科迪,乐队的伙伴。
音乐曾是罗柏释放压力的一种方式。
但最近太忙了,根本抽不出时间一起练习。
“明天一定!”
窗外有鸽子在叫。
罗柏揉着脑袋出了房间。
“瞧,他来了。我们以为你晚上要出去浪呢?”卢克抓着叉子喊道,“托德本来想给你盖条毯子,而我已经准备在你额头上画个乌龟。”
“几点了?”罗柏伸了个懒腰。
“五点半。”托德正吃着最后一口牛排。
“我没听到闹钟响。”罗柏抚着额头。
卢克手一伸,一脸骄傲,“对,是我干的,是我进去帮你把闹钟关了。”
罗柏才注意到他们的餐盘已经空了。“你们吃晚饭就不能叫醒我吗?”
“现在,我们每晚五点整吃饭。”托德擦了擦手指,一本正经,“我还有一堆事情要忙活,叫醒一个打盹的成年人可不是我的工作。”
罗柏只能走过去生气地拍了拍卢克的脑袋,“你怎么不帮着我说话?”
“好吧,我本来可以的。”卢克皱了下眉,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又笑了起来,“但是这样我可以吃到两块牛排,而且还能听到托德的嘲笑作为饭后甜点,所以……”
托德起身出门,卢克还不忘补充道:“肉吃完了,还剩下一个烤土豆和半勺豆子。”
骗子。
罗柏已经眼尖地发现平底锅里还剩一块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