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自己的任务自己接，贼两口迎来饕餮大餐
“你到底是谁？”
飞鸟门大殿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庄严，菜鸟们也已经死光了。
仅剩的一位好像还是一位大师兄呢。但实力嘛，不入流的家伙。
“山君，刺客，三十一名！”
笼罩在紫袍下的男人淡淡的吐出了几个字。
其实他不说，但凡留心点最近江湖事物的人也知道，紫袍银刀者，便是新晋风头最盛的刺客。
不过这位飞鸟门大师兄显然太过风流，醉心于温柔乡，根本没关心过这些。
如果他知道这山君最爱的任务是什么，估计会早早防备吧。
这刺客次次都接的是大单，不是灭门就是屠族，因此排名升得很快。
这不，接了灭杀飞鸟门的任务后，这个古老却衰败的宗门很快就成了他的养料。
靠着金手指的bug，韩山以命换命换掉了宗门里唯一的高手，随后便是虐菜。
在一刀了结了这名弟子后，山君走入宗门内库，目的很明确，搬空它！
先拿武功秘籍，再拿金银细软，最后把宗门强占的土地山头的契约拿出来，分给周围的小山寨或者土匪们。
这么做很简单，为了让恰巧逃过一劫的门派弟子回来了也无法再次立足复兴宗门。
“嗯……这次收获不错，就算补上刺杀任务的差价后，还能赚不少。”
嗯，是的，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抄家灭门的任务可以干啊，想多找点活，只能自己上手。
刺客联盟是为保护发布任务的人的隐私，因此他可以自己发任务自己干。
为了不太显眼，他还会偶尔发布几个任务，给别人机会去试试。
不过肥羊归自己，难啃且穷的给别人。
虽然会损失差价，但总得算下来还是挣钱的。
你说这么好的生意，别人就没想到，就不会来抢任务？
呵，灭门终究不是简单任务，有这个实力的人不多，而这些为数不多的人可不缺这点钱。
那些缺钱的，则没这个实力。
那韩山属于哪种呢？
显然都不是，他的实力没那么强，所以缺钱，但他有金手指，多的不说，只要拿捏好了，基本上可以先行踢馆，干掉宗门最高战力后，在轻松屠杀掉那些闲鱼弟子。
凭借着这种手段，他大小门派吞了几个，也惹上不少仇人。
不过好处显然更大，除了钱财外，功法更是多到离谱。
这时，他的另一个金手指也显现出来了，那就是悟性极佳。
这其实也不算太大的金手指，起码和柒比起来差远了。
靠着这个，他学了很多门派的禁术绝学，虽然达不到融会贯通的程度，但结合从柒那里学了几年的底子，也有了点自己的风格。
这不，飞鸟门的黑鸟系功法就是他拼凑自己功法的一步。
“你这么瞎练，哪怕再怎么有天赋，总有一天也得把自己练废了。”
一只纤细白皙的脚跨过门口的尸体，继续向着内厅走来。
人未至，声先到，韩山把视线葱秘籍上移开，看向门外来者。
那是一个女人，很怪。
明明阳光明媚却撑着有梅花纹路的油纸伞；明明满地血污，踩在上面却不沾分毫。
“今天拿到想要的东西了？
看你之前垂涎这秘籍那么久了，我想着说给你想办法骗一本回来，你倒是急性子，直接杀上门来硬抢啊？唉，惹上仇家不好了……”
女人絮絮叨叨，言语里有着些关心和埋怨。
严格意义上的来说，还有欣喜。
毕竟这个杀人放火的贼子越厉害，自己这个贼婆娘越能活的好嘛。
“嗨，在江湖混，除了阴险，实力以外，名声也很重要。甭管是善名还是恶名，都比脏名强。
在灭门案上面套一层刺客任务，我就能拿到恶名，震慑不轨宵小。
可如果骗来的，以后名声就脏了，不好。而且……”
“而且什么？”
女人明显知道男人会说什么，但还是想听一遍。
“而且，让你掺和进我的这些事情里，不好。起码你现在除了和我这个贼人厮混在一起外，身上还没背什么恶迹。”
他的话让女人笑了，捂着嘴笑的很娴静，甚至有点像假笑。
“我只听过，拉人进伙是要收投名状，把对方绑上贼船，你可倒好，把我洗的干干净净，不怕我哪天跑了？”
“不怕，他们没本事才靠投名状，咱俩从一开始不就是互取所需吗？你要是用不着我了，我留也留不住你，所以努力让自己变得有价值不比什么都重要吗。
与其算计你，不如我变得更强。”
他朝女人扬了扬手中的秘籍，笑了，笑的很开心。
能够提升力量，在这近一年里成了他最开心的事情。
包括和眼前这贼女人混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一开始机缘巧合下得了本天莲派的秘术。
这功法不仅能让人恢复最佳状态，还能提升内力，哪里都好，就是得找个有点实力的异性。
可玄武国这地方，能学武的女人，很少有单打独斗的，或多或少都是门派家族子弟，能和他这个素不相识的贼人不清不楚？
终于，他在路边捡到了女人。
女人姓梅，问她叫什么也不说，只是一直跟着韩山。
看她有功夫在身，韩山抱着试试的心态拿出了白莲绽放的秘籍。
没想到，听说能变强，这女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而且每次接吻也毫无抗拒的意思。
既然如此，韩山也没顾虑对方这朱唇多少人尝过，毕竟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从那之后，两人成了搭伙过日子的关系，一起练功，一起对敌，一起杀人放火。
“这个秘籍，我不建议你练，它的反噬我相信你也听过……
而且你的功法太杂了，越往后越可能出现矛盾的点，你现在壮年，血气足可能还看不出来，等你老了，或许会很惨……”
女人的话语里的话让韩山心中有点暖，嘴角不自觉弯起弧度。但那时所看见的那场战斗又让他的笑变成了苦笑。
“梅，你知道这个国家的人的平均年龄吗？”
“山……你和我说过了，只有四十二岁，这还是因为大量人习武拉高了平均年龄，普通人估计会更低。”
梅被伞柄挡住的脸低了下去。
这个数据是上次韩山刺杀一位玄武国官员时看到的。
虽然很震惊，虽然不愿相信，但梅仔细想想还是信了。
她出生在武学大家，虽然待遇不公，但身边也都是习武之人，饮食无忧，活的都很长寿。
可流落凡尘这么久，他也看到了很多人的疾苦。
年纪轻轻而死的很多，原因各异。
饿死者，处处都有；病死者，天命难违。
但是更多年轻人死于争斗与牵连而非疾病。
“如果我是一个大门派的弟子，或者武学家族的子嗣，哪怕天资鲁钝，也能活到自然死亡。可惜我这出身，本来估计三十都难活到，现在折寿练武，反而最后恐怕能活到四十咯。死，我也不想被人打死，我也想自己去死！”
韩山轻松的说着不公，也说着对力量的渴望。
“嗯，你的话我认同了。我也想变得更强，你那些功法也给我练练吧。”
梅似乎想起曾经的往事，眼里闪过一丝渴望，对力量的渴望。
韩山并不惊讶对方会走出和自己一样的路，毕竟对方和自己很像，都想要变强，目的不一样，但变强的心一样。
可他还是有些不忍，想说些什么，嘴唇微动，可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他能说什么呢？说梅的家传武功暂时还够用，还能跟得上他的脚步，可以晚点再走这一步？
那有什么意义呢？能遗落民间就证明已经失去了家族的庇佑，那家传武功再高深也是无垠之水，想变强无望。
“嗯，我先学完这门‘幻翼飞行’，就教你其余的。”
“好，放心不让你白教，以后打架我也会出力的。”
“嗯，就这么说定了。”
………
………
一处阴暗的地宫里，争吵爆发了：
“这人的吃相太难看了，拿着刺客联盟做挡箭牌，疯狂掠夺那些老牌宗门。
他不知道那些宗门比他爷爷的爷爷还老吗！这是对我们这些老牌宗门的侮辱！”
一个秃顶的男人愤怒的站起身率先发言。
他的话里，大概意思没错，就是有点夸张了。
从来没有人侮辱过老牌宗门，只侮辱老牌衰落宗门。
可能这个老秃驴就是出身这样的宗门吧。
“老马，你的意思是？”
旁边的短发女人玩味的看着那位老秃驴。
虽然年龄相仿，但实力更强，保养更好的女人和那秃驴却完全不像是一代人。
“少在这里阴阳怪气了，你寒竹门的实力可比不得那飞鸟门，我的意思你不清楚？报团求生，懂了吗！”
秃驴显然有些急了，本来还因为面子说不出来的话，此刻也无所顾忌了。
“我不怕啊，我门派又没有什么高深功法，也不像你们那么富裕，平日里就是雇佣平民种种地，给山下城市提供庇佑，以此为生。
他再厉害，打我没有价值的话，也不可能这么干吧。”
女人笑着说出自己宗门的落魄，但没人嘲笑她，毕竟穷点也比死人好啊。
“我觉得路宗主说的对，那飞鸟门死的那么惨，还不是因为他们太富了，功法太多了，但自己的硬实力不够，配不上那么多好东西才死的。
我们这么穷，应该没事……
但如果我们联合起来，应该会更安全吧……”
另一位宗主显然更支持女宗主的话，但联合起来对他更有价值，所以在中间和稀泥。
“好吧，你们俩家牵头搞联合吧，我不反对，但别把联合起来后的力量用错地方就行！”
女人起身直接离开了会场，没有给剩下两个老头面子。
“哼，蠢货，我已经把寒竹门的秘传剑法传给山君了。
你们最好和他斗到底，反正山君胃口也没那么大，最后留点汤给我，也够我吃的了。”
走出地宫的女人，不屑的看了眼身后古老的地宫。
曾经这里是北州府一个大型宗门的议事殿，但那个大宗门因为与不该对抗的强者对抗，被硬生生打到分崩离析。
在它的尸体上才有了今天北州三宗领导着一众小宗门的奇怪现象。
本是同源的三宗每每遇到大事，都会在此商议，一致对外，也因此没有一个大宗庇佑的府城居然没有被外地人染指。
要知道东西南北所有府城都是有着统一宗门管理，在这其中夹缝求生，可以看出有多不易。
不过这些宗门的领导者一代不如一代，已经敢在象征着团结一致的地宫里互相攻歼，以谎言示人，看来打破这份格局的日子不远了。
“我累了，勾心斗角互相牵制，这样下去我们只能沦为历史里的灰尘。
换一个上层人的事情，我不在乎。
北州需要的是统一，至于最后落入谁手……”
看着南方天空最亮的星，这位路宗主只想回到第一次知道这颗星名字的时候。
那是她第一次来到宗门，也是她还相信“三宗一心”的谎言的时候。
可是……暗杀，谣言，挑拨人心，搬弄是非，为了反对而反对……
这片土地的人民已经用苦难还尽三宗庇护他们的保护费了。
“希望新来的家伙，能让这片土地别再有饿殍了……”
说来很可笑，本来就是为了争权夺利才私通外敌，这样阴险的人居然也会有这份善心。
看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人就是这样的，很复杂。
…………
“去，把这封信放到上次的位置，然后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要做……”
望着天发呆的女人感到冷意才回过神来，从身上取出信纸，递给我身旁的仆人，吩咐道。
殊不知，同时这么做的还有刚才在会议里和稀泥的另一名宗主。
是的，他也投敌了，为了展示自己的忠诚，他甚至还反串，就为了骗秃驴宗主上钩，给山君送上份大礼。
“这秃驴还真有威信，居然把北州府那些小宗门都喊上来了。
没事没事，到时候最大的宗门给山君吃掉，那些小宗门我吃掉，想来应该够我称霸北州了吧……”
一个人想救民一个人想称霸。不过这和远方的韩山无关，他只知道自己这次可以饕餮一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