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一心向她
“姐姐这里的茶果真是上上好的，日后恐怕还是要多到姐姐这儿讨杯茶喝。”
一听傅琴喜欢喝，梁昭立马让茯苓给傅琴倒满，顺便装了满满一袋的茶叶送给傅琴。
傅琴高兴坏了，“多谢娘娘！”
沈娆用签子挑着盘中的果脯蜜饯，歪着身子叹气，“琴儿你可得记着，咱娘娘向来是最大度的，我来娘娘这儿这么多回，可也不见娘娘送我茶叶。”
梁昭轻拧起眉打趣她，“这蜜饯可是小厨房用两罐子冰糖腌出来的，怎么吃了之后说话反倒酸不溜秋的？”
“娘娘~”沈娆一甩绣帕开始撒泼了。
“好了好了，我回头也叫人送一些来给你们。”
傅琴看着身边空空的座位，抿了一口茶，问梁昭，“琏妃姐姐今日怎么没来？”
“太后说许久没见她了，唤她中午到慈仁宫用膳。”
在座几个谁不知道太后心思，只不过都没有明说出来。
沈娆满不在乎地转着手中的签子，她可不信什么“许久未见”，都在后宫，能有多久没见。
太后说她轻浮放荡不喜欢她，她本来也没多期望太后能喜欢上她，在这后宫内，谁的喜欢都没有陛下的宠爱重要。
只要能稳稳抓住圣宠，旁的她根本不会多在意一点。
花园外，响起少男少女的欢声笑语，沈娆被吸引了注意，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问道，“今日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说起这个，傅琴倒是想起来了，她来鸾恩店的路上还瞧见一大帮马车入宫，往这边来。
“是不是宫里的学堂开课了？前些日子娘娘与陛下不在宫里那会儿，琏妃姐姐好像提起过。”
梁昭点头附和，“对，还有一些皇亲国戚中未及笄的小姐和未及冠的公子。”
沈娆只是奇怪这学堂的位置怎么离鸾恩殿这么近，“一个两个还好，这可是一群啊，娘娘以后几天早上都别想清净了！”
梁昭却不这么觉得，“其实听着他们读书，反倒能让我静下心来，自从进了宫，宫里繁琐的事情一多，我还挺想有段时间可以让我安安静静看会儿书的。”
傅琴，“娘娘可知道教书的夫子是哪位吗？”
梁昭端茶的手忽而微滞，她轻声回了句，“谢大人。”
“谢大人？哪位谢大人？”
傅琴还没反应过来，沈娆脱口而出，“这朝上还有几位能当上夫子的谢大人？不就是那谢丞嘛，不过……现在是不是要改叫谢少师了？”
“话说这谢少师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刚一上任就能让陛下带着他下江南，还立下了整治水患的头功。”
沈娆对这也是有些耳闻，“过人之处必定是有的，但更多的呀，还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猛劲儿，听说敢在朝堂上直接驳苏国舅的话，真不怕得罪人啊？”
梁昭端茶的手忽而微滞，旁人不知道苏荣和谢丞之间的恩怨，就只能当谢丞是一腔孤勇。
他怎么能直接在朝堂上跟苏荣起冲突？
太早将锋芒示于敌人，他能有什么好处？
跟她拌嘴的时候，思路清晰头头是道，差点把她自己都绕进去，怎么这种时候又沉不住气了？
这些，她可从来没听过谢丞提起过。
不过只要苏荣还不知道谢丞的真实身份，就不会有太大动作。
茯苓听着沈娆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关于水患和朝堂上的那些事，根本拦不住。
她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求娘娘们慎言啊！后宫不得干政，若是让人知道这些话是从我们娘娘殿里传出来的，我们娘娘定要受罚！”
沈娆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扶茯苓起来。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我们来聊点别的吧。”
沈娆，“我们来聊聊这谢少师吧。”
梁昭手一抖，杯中的水洒出去不少，苁蓉赶紧拿来帕子给梁昭擦，沈娆注意到梁昭这边，更加来了兴趣：
“对啊，谢少师和娘娘师出同门，想必娘娘对谢少师应该更了解些，听闻谢少师这次下江南还带回来了一个小徒弟，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娘娘可知道这件事？”
傅琴，“我今早来的时候可看见了，谢少师骑着马来的，边上还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那不会就是他新收的小徒弟吧。”
沈娆算着鸾恩殿到学堂的距离，不过隔了一堵墙，绕过去也不用一炷香时间，“娘娘见过那小孩吗？师弟的徒弟怎么说也沾亲带点故，您就不好奇？”
梁昭收拾了一下裙摆上的水渍，勾唇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与谢少师不是同一时间入门，彼此也不是特别熟悉，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了。”
沈娆还想说什么，茯苓抓住机会上前提议梁昭先去更衣，梁昭点点头，让茯苓送沈娆和傅琴先回去。
沈娆傅琴，“恭送娘娘。”
回到偏殿换上一套新的衣裙，梁昭坐在铜镜前重新梳妆，苁蓉在边上帮忙收拾，嘴里还在嘀咕。
“沈贵妃怎么一直在聊谢太师，奴婢都替娘娘捏把汗。”
梁昭原本还在出神，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苏荣会对谢丞下手，从刚聊起这个开始，她就有种不安的预感。
结果一听苁蓉这么说，梁昭笑着转过身反问她：“你怎么啦？为什么这么说？”
“娘娘与谢太师虽然不是特别相熟，但也不是完全不认识，光是您和谢少师一同从江南回来，就够有些杂碎嚼舌根了。”
“不过奴婢倒觉得，谢少师却是一心向着娘娘的，娘娘想救长柏，谢少师就把长柏收入门下，比……好多了。”
后面苁蓉没说明，梁昭也知道她说的是谁。
“在这宫里，咱谁也信不过，除了福泽公公，奴婢也就觉得谢少师能跟咱一条心，现在谢少师能常常进宫，对咱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有了谢少师帮衬着，您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梁昭自然是信得过谢丞的，可眼下不论宫里还是朝堂上，苏氏对他们家虎视眈眈，谢丞有自己的仇要报，她怎么可能让他卷进这场纷争。
苁蓉见梁昭久久不说话，便以为她生气了。
“娘娘，奴婢多嘴了，不过奴婢并不觉得自己说得有哪里不妥，奴婢一心只为了娘娘。”
她刚要跪下磕头，被梁昭拦住。
“你与本宫从小一起长大，情如姐妹，本宫又怎会生你的气？”
“娘娘，那您打算去学堂看看吗？”苁蓉梳着梁昭的头发，歪头问道。
“奴婢早看出来了，您人是在殿里的，心却不是，学堂何时上课何时放课，您可一直记着呢。”
梁昭像是被人戳破了心事，立马驳了一句：
“胡说，本宫可没有……”
说话间，琉璃进来帮御膳房那边的人传话，问梁昭今日中午想吃什么。
梁昭没什么胃口，就让苁蓉回话了。
苁蓉，“就以前那些菜吧。”
“行，”琉璃记下后，又想起一事，顺便问苁蓉，“那早上娘娘吩咐小厨房送去学堂的点心何时送去？学堂那边快放课了，小厨房拿不定主意便叫我来问问。”
“送去学堂的点心？”
苁蓉先是诧异，反应过来后差点笑出了声。
被看穿后的梁昭耳根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苁蓉还要故意问一句，“娘娘，何时送去啊？”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