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如果我考差了会怎样？
6月7日。
实验室中。
“你最近怎么一直在研究这些数据？”
鹿溪走到了季承的身后，看着他正在研究的一堆空白载体对照组数据。
这些数据，是他们之前还在研究JL-α过程中的数据，虽然现在已经发现了JL-α，不过数据也都保存了下来，以备以后的需要。
但鹿溪还是有点不解，为什么季承要研究这些数据？
看上去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
季承说道：“有问题。”
“有问题？”
听到季承的话，鹿溪就是一愣，随后便坐到了季承的身边，问道：“哪里有问题？”
“你看这些数据。”季承指着上面的实验数据说道：“在这组数据当中，神经元活性相对来说要更加稳定一些，只不过在当初的时候被当成是背景噪音被忽略了。”
鹿溪仔细观察了一遍，之后又看了看其它用来对比的数据，随后摇摇头说道：“我还是没有看出来。”
季承笑着说道：“这很正常，毕竟我是数学家，对数据有着天然的敏感性。”
对于这句话，鹿溪没有否认。
就像是JL-α的发现，也确实源于季承在数学上的贡献。
她此前提出的神经递质动态平衡假说，是基于实验观察得出的，在提出假说后，她便一直在寻找能够验证这个理论的关键物质。
直到季承进入了生物领域，并逐渐掌握生物学研究方法后，他就通过数据分析发现了实验数据当中的异常规律，为JL-α的存在提供了首个实证依据，这就让她后续的提取实验有了明确方向。
所以，尽管季承对外总将功劳归于鹿溪，但她心知肚明，JL-α的发现，离不开季承。
她轻轻地趴在季承的肩膀上面，笑盈盈地看着他对数据进行的分析，然后问道：“那么你有发现出什么来吗？”
季承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我现在只是觉得这里面的数据稍微有些奇怪，如果有了发现，我会立马告诉你。”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鹿溪点点头，随后起身，又说：“另外，今天是小新高考的第一天，等到明天他考试完了之后，要不要一起去接他？”
季承笑着点头：“好，当然要去。”
他们对于季新的高考倒是从来都没有担心过，因为季新从小到大都一直非常的优秀。
考试永远都是第一名，在学校的表现也向来都十分的出色，各种奖项、荣誉拿到手软。
当然，人们对此倒是也都不感到意外，毕竟，他的父亲是季承。
父亲都那么优秀了，孩子还能够不优秀吗？
……
临海中学。
作为全临海最好的中学，同时也是全国范围内都能排得上前三的高中，到了今天即将正式高考的时候，这里也成为了无数目光汇集之处。
人们都很好奇，今年的这所中学，又将出现多少的京大青华。
与此同时，某个考场外。
一个男生静静站在走廊的旁边，看着微微阴暗，似乎随时就要下雨的天空。
周围的一些学生注意到了他，都不由窃窃私语了起来。
“那就是季新了吧？这次的全市第一应该又是他了吧？”
“谁说不是呢？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像是他这么有统治力的学生，从小学到高中的每一次考试，他都是毫无争议的第一。”
“毕竟人家的基因那么好，爹是季承，娘是鹿溪，这他妈……投胎也是个技术活啊。”
“……”
听见周围那些议论声，季新的目光却是动都未动一下，仿佛是完全习惯了这些议论。
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声音：“季新，这次要加油啊。”
季新瞥了一眼，随后只是淡淡地说道：“谢谢。”
那名女生脸上顿时一红，然后赶紧离开了这里。
旁边的人又忍不住议论了起来：“好像是叶明雅吧？三班的班花耶，结果他就这么平淡地回应了一句？”
“真是如传说中的一样高冷啊。”
忽然，“叮铃铃”的铃声响起，随后广播中传来了声音。
考生开始入场。
季新最后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然后开始排队进入考场。
……
第二天下午，随着最后一道铃声响起，也代表着今年的高考结束。
所有考生离场，季新也在其中。
离开了学校，来到了校外，一辆迈巴赫已经停在校门口了。
季新走了过去，打开了后排的车门，然后上车。
看着一起来接自己的父母。
他轻声道：“爸，妈。”
鹿溪笑着从儿子的手中接过了文具袋，然后问道：“怎么样？考得还行吗？”
但季新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父亲。
良久后，他突然问：“如果我考差了会怎么样？”
鹿溪一愣，却是没有想到儿子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随后她笑道：“怎么？当了这么多年的第一名，到这种时候却突然对自己失去信心了？”
季新摇摇头，只是又一次问自己的父亲：“爸，我要是考差了会怎样？”
副驾驶位上的季承一怔，随后微笑着说道：“就算考的差了也没问题，不论是全市第一，又或者是全市前十前百，都可以去上任何你想上的学校。”
季新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追问：“那……要是我考的比这还差，而且还是特别特别差，最后甚至可能连一本都考不上呢？”
季承又是一怔，而鹿溪也觉察到了，自己孩子这个时候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
以往无比优秀，同时也无比听话的孩子，现在突然……怎么了？
季承终于转过了头，看向了季新。
第二个孩子，也同样优秀的孩子。
考试的时候总是能够拿到第一名，每次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他拿着成绩单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仿佛间又总是能够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季鹿啊，季新啊……
然而，此时的这个孩子，却和以往不同了，他正用着一个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要如何去形容呢？
不安、倔强，又决绝。
但这是为什么呢？
季承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季新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自己平时已经很努力地维持自己“完美父亲”的形象，但自己的这个孩子，难道又看出了什么吗？
他是怎样看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