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3.蝴蝶忍的日记
狭雾山并不算高，但范围却很大，说是一座山，其实已经相当于一排连绵不绝的山脉了。
陆拾和蝴蝶忍在这里见到了鬼杀队的前代水柱，鳞泷左近次——一个戴着天狗面具的怪人。
据说是因为长得过于温柔，作为鬼杀队的柱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甚至曾经被鬼嘲笑长的一点也不像是一名剑士，所以不得不戴上天狗面具来震慑恶鬼。
某种意义上和陆拾因为「金色的眼睛太显眼了」所以才会用布条遮起来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这种说辞充满了传奇的感觉，让陆拾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好奇：到底要多么温柔的样貌，才需要靠面具来提升威慑力呢？
于是在学习水之呼吸的第一天，陆拾就提出了一个相当冒犯的请求。
“想要看看我长什么样子？”
鳞泷左近次对陆拾的要求感到不解。
“这倒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但是……为什么？”鳞泷左近次反问，“你为什么想要知道我的样貌？”
“因为好奇！”陆拾直言不讳，“据说您是因为长相过于温柔才会戴上面具，所以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长相才能得到这种评价！”
一边的蝴蝶忍用看勇士的眼神看着他。
要知道，鬼杀队好奇这件事的可不止陆拾自己，只要是见过鳞泷左近次的人，都很难不对他面具下面的真实样貌感到好奇，然而截止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主公和前任主公两人看过而已。
就连主公的夫人和孩子们都没看过！
因为大家都知道，鳞泷左近次曾经因为长相过于温柔被恶鬼嘲讽，所以都有意不在鳞泷左近次面前提及这件事，怕戳中他的心事。
现在陆拾居然直接就说出来了！
蝴蝶忍觉得这简直是比单枪匹马干掉上弦之贰还要勇猛的事迹。
而对于陆拾的冒犯，鳞泷左近次只是笑了笑。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件事，只不过是旁人以讹传讹，然后小题大做，正好他也不想随便就让人看到自己的模样，索性就顺其自然而已。
久而久之，鬼杀队内部就没人提让他摘面具的事情了。
现在陆拾提出来，他还感觉挺新鲜的。
“摘面具，当然可以，我戴上面具是为了震慑恶鬼，并不是为了防备同僚，给你们看一下我的样貌也没有关系。”他这么说。
蝴蝶忍听到能够看到鳞泷左近次的样貌，感觉有些惊喜，瞪大眼睛准备把等会看到的画面全都牢牢记下来。
只是在说完前一句之后，鳞泷左近次并没有急着摘下面具，而是拔出了刀：“来吧，用水之呼吸击败我，就可以摘下我的面具。”
蝴蝶忍：“……”
陆拾：“……”
好吧，虽然有猜到不会那么简单，但是陆拾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搞什么？比武招亲？谁赢了谁掀盖头？
陆拾觉得这桥段有点狗血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和蝴蝶忍的训练算是正式开始了。
——
《蝴蝶忍的日记》
明治44年（1911年）冬，12月11日，晴。
我和陆拾住进狭雾山的第二天，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会正式开始学习水之呼吸。
说是学习，其实我已经掌握一些水之呼吸的招式了，毕竟姐姐的花之呼吸就是从水之呼吸演变而来的，我一开始剑术入门学习的也是水之呼吸，后来才转去学习了姐姐的花之呼吸。
所以说，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基础的。
等会训练我就装作从头开始学的样子，然后进步飞快，姐姐总是说陆拾是天才，今天我就让他甘拜下风！
明治44年（1911年）冬，12月12日，晴。
陆拾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妖怪吗！？
他确实是第一次接触水之呼吸没错吧！？
为什么他只是看一眼就能够完美复刻出鳞泷老师的剑技！？
为什么他还会使用花之呼吸！？
明明姐姐根本没有教过他！
难道是他偷看姐姐练习的时候自学的吗！？
但是呼吸法要怎么自学？
这就是天才吗？
明治44年（1911年）冬，12月13日，阴。
今天天气不太好，狭雾山里到处都是雾，连路都看不清楚。
但是鳞泷老师却能够在大雾里躲开我的每一次攻击，这就是前任水柱的实力吗？
但是陆拾也能做到，他说我在攻击的时候动作幅度太大，有明显的风声，这是破绽。
可恶，居然被他教育了！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他已经掌握了水之呼吸全部的剑型，鳞泷老师说让他最近这段时间适应一下水之呼吸，然后就可以出师了。
更更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鳞泷老师居然让他看了自己的真实样貌！
最最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鳞泷老师居然没有让我一起看！
陆拾也没想着叫上我！
可恶的陆拾，这个仇我记住了！
明治44年（1911年）冬，12月15日，雪。
昨天训练太累了，所以没有写日记。
鳞泷老师还真是不留情啊，明明我的剑型练得也不错了，却还是被他批评了一顿。
陆拾已经学会了水之呼吸，据说正在尝试将水之呼吸融入他的自创呼吸法当中，这段时间每天都闭关研究，连吃饭都看不到他。
这就是天才，真让人泄气啊。
原本我还想让他甘拜下风，认我当姐姐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姐姐来信说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出任务了。
我什么时候能成为柱呢？
成为柱之后，就能为姐姐分担一些压力了吧。
陆拾这家伙真厉害啊，他好像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柱了吧？
龙柱……
如果我成为了柱，应该叫什么呢？
美柱？忍柱？
啊……想不到。
话说，我的天赋，真的能够成为柱吗？
鳞泷老师说我体质太弱，没有力气，不适合成为剑士，姐姐也劝我去当一名医生。
我是不是没有成为剑士的天赋啊。
明治44年（1911年）冬，12月16日，雪。
大雪下了两天，积了好厚一层。
鳞泷老师给我放假，允许我休息一天，可以不用练习。
突然闲下来，我竟然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于是干脆出门，在狭雾山里闲逛。
这里是鳞泷老师的家——并不是指我住的那一间房子，而是这整片狭雾山，都是鳞泷老师的家。
鳞泷老师在这片山里盖了好多木屋竹屋，据说他曾经的弟子们也是分开在这些房子里住的。
鳞泷老师的弟子啊……除了现任的水柱之外，我还没有听说过呢，也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人。
在山里闲逛的时候碰到了陆拾，他正坐在一块大石头前自言自语，还说了两个陌生的名字。
锖兔和真菰？
没听说过的人，是陆拾的熟人吗？
我问陆拾锖兔和真菰是谁，他没有回答，而是问我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才知道，原来那块石头附近也是一间竹屋，那就是陆拾现在住的地方。
他说在安静的地方有助于思考。
天才如他也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将自己没有剑术天赋，更适合成为一名医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原本我以为他会赞同姐姐和鳞泷老师的看法，但他没有。
他只是看着我，问了一句“你想做什么？”
是啊，我想做什么？
我当然是想成为剑士，成为柱，帮上姐姐的忙，但是我的天赋注定我做不到——我这么回答，但是陆拾却打断了我的话。
他说：“所谓的天赋才情从来都不是人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一个人能否做成一件事，关键点在于这个人意志，人的愿望从来不会因为客观上的条件而停止前进，而是会在困境中杀出重围。”
这是他的原话。
不得不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挺帅的，如果当时他没有摸着我的头就更帅了。
明治44年（1911年）冬，12月20，晴。
这几天一直在训练，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雪断断续续的下，化了一些又下了一层，不知道这天气在搞什么鬼。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陆拾了，鳞泷老师说他正在闭关的关键时刻，好像是因为水之呼吸、花之呼吸、音之呼吸这些呼吸法和他自创的龙之呼吸产生了一些冲突，没办法完全融合，所以他又将各种呼吸法的特点汇总起来，同时参考龙之呼吸，自创一门新的辅助呼吸法，算是龙之呼吸的补充。
真好啊，这就是天才吗？
我也想要自创呼吸法啊，但是鳞泷老师说我的积累还不够，需要努力夯实基础。
可恶，我一定要努力练习，要有自己的自创呼吸法！
我一定要让陆拾刮目相看！
天色又阴上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下雪。
——
又阴天了啊……
陆拾抬头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又重新低下头，看向面前的大石头。
他已经在这块石头面前坐了五天了。
在这五天里，他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几乎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坐着。
龙之呼吸照常在体内运行，中间又时不时穿插着陆拾学习的其他呼吸法，一呼一吸之间迸发出让人咂舌的能量。
陆拾在研究这些呼吸法。
岩之呼吸、炎之呼吸、风之呼吸、水之呼吸、花之呼吸、音之呼吸、雷之呼吸……
这些呼吸法各有特点，又存在共通之处。
陆拾明白，这是因为他们都是出自于日之呼吸，但是他们又在脱离了日之呼吸之后有所改良
用数值说明的话，日之呼吸的各方面提供的加成都是100，而分支呼吸法会将某个方面特化到120，但是其他方面就会对应削弱。
所以并不存在集齐所有呼吸法就能学会日之呼吸这种说法。
就算将所有呼吸法融合到一起，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一种新的呼吸，而不是日之呼吸。
当然，呼吸法的融合，本身也是有难度的。
并不是说不同的呼吸法随随便便就能合而为一，这是不可能的。
将速度特化的雷之呼吸能和将力量特化的岩之呼吸融合吗？
天方夜谭。
陆拾也是最近也察觉到这个问题。
因为在学会水之呼吸之后，他总觉得自己的龙之呼吸用起来很别扭——其实在之前学完音之呼吸的时候就有类似的感觉，但当时陆拾觉得是自己的修炼还不纯熟，所以就没太在意。
但是现在，这点细微的别扭却被无限放大。
让陆拾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各大呼吸法不能完全融合，是因为他们的特质不同，就像陆拾的龙之呼吸，关键词就是强大的攻击力和破坏力，还有正面作战的能力。
与炎之呼吸最为兼容，岩之呼吸也还算可以，但是其他的呼吸法就差点意思，风水雷这三种更是有一大部分不兼容。
陆拾在通过研究呼吸法的过程中发现，呼吸法本身的特质也并不是完全矛盾的。
就像炎和水，一个暴烈一个平和，但它们都同样多变，再比如岩和雷，一个力量一个速度，但都有极致的破坏性，风全都有，但均衡的代价就是各方面都不突出。
陆拾想到，或许他可以按照特质的不同，创造另外一门能够补足龙之呼吸的辅助呼吸法。
各大呼吸法当中，所有强大的，破坏的特质，全部融入龙之呼吸当中，而阴暗的，诡谲的特质，则是汇总成另一门呼吸法，辅助龙之呼吸的运行。
陆拾暂且将之称为「蛇」。
虽然有点对不起未来的蛇柱，但是陆拾也没什么愧疚感觉，毕竟命名这种事，先到先得，现在陆拾是先，伊黑小芭内是后。
确定要创造蛇之呼吸之后，陆拾就坐在这块大石头前，开始了冥思苦想。
呼吸法的无数要点，剑术的无数剑招在他脑海当中被拆散，组合，演练。
期间他还见到了鳞泷左近次曾经的弟子，在藤袭山被手鬼杀死的锖兔和真菰，和两人深入聊了聊有关水之呼吸的特性。
受益良多。
而经过了整整五天的静坐，蛇之呼吸也在陆拾的脑海当中不断补全、完善，直到今日。
总算是彻底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