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现在很难受，你帮帮我吧……”
霓裳到了李墨住处，敲门之前，手停在了空中。
李墨为什么找自己，霓裳有些意外，想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了。才刚跨进门，见他已经迎面而来，面庞通红，双目也染满了赤色，如同充涨鲜血，神情极其僵硬。
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霓裳略微吃惊，迟疑了下，还是朝他走了过去，面露笑容，像平常那样的问安道：“老爷回来了。”
李墨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沉默着，竟然让霓裳感觉到了一种类似于受折磨中的虚弱美感。
霓裳还未靠近，便闻到他身上的一股冲天的酒气，倒不冲鼻，只是太浓了些。
“你怎么了？”
他看起来很狼狈，如一只受了重创的猛兽。
霓裳不知怎地，心里开始打鼓，刚往后推了一步，却听他眼皮子抬起，淡淡地问道：
“姜霓裳，你觉得人有前世今生吗？”
李墨端详着水晶杯里红到发黑的液体，平静地说道：“上一世，你和别人，一起杀死了我。”
霓裳捂住嘴巴：“啊？怎么会……”
李墨转眸，冷冷地看着她道：“你不记得了？”
霓裳蹙眉，摇摇头：“世叔，我真的不记得了……”
李墨仿佛放飞自我般，踞坐在中间一张厚厚的羊毛毯上，外衣也未穿，身上只着了件白色衩衣，松敞着衣领，腰带不系，靴子甩脱在地，足套两只白色罗袜。
他看起来仿佛真的醉了，一动不动，人斜靠在坐床上，仰面向着屋顶上的天窗，看不清神情，只显出半张骨相挺峻的侧颜，似睡非睡。夜风从天窗灌入，掀得衣角拂动不停。
房间里弥漫着回执不散的酒气，霓裳见他穿的单薄，关心地道：“世叔，你还好吗？”
李墨冷冷道：“坐。”
霓裳惊讶地看着一地的狼藉，她从被李真叫过来的路上，便一直再猜测李墨找自己何事。
看到他这般狼狈的样子，霓裳实在摸不着头脑。
李墨将酒杯重重放在地上：
“给我倒杯水。”
霓裳走到茶壶前，倒了一杯递给他。
他几口就喝完了水。霓裳接回茶盏，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让李管家请个郎中来看看吧。”
“不必了！”
他立刻打断了她。
霓裳一怔，跟着点了点头：“那好吧，还有什么要我帮你做的吗？若没有，我便出去了。”
李墨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停驻了片刻，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
“你过来些…”
最后他喃喃地道，声音沙哑如同耳语。说完扔了酒杯，头往后靠在一条桌腿上。
霓裳“啊”了一声，她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过去，正想着，李墨从地上站起来了。
“你……”
霎时间，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住了她，李墨人高腿长，两三步就走到了她面前，那表情，幽暗极了。
霓裳轻咳了一声，后退一下道：“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说着，飞快往回走，入如后面有鬼在撵一般。
“姜霓裳，留下来。”
李墨在她身后，边走边说道。
“如果你能使我开心，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他的话，让霓裳僵住在了那里，她觉得，周身的冷意都在往自己的身上聚拢。
霓裳僵硬地回头，眼睛对上了李墨的双眸，他的眼睛里，没有醉意。
霓裳喃喃道：“你……”
李墨冷笑一声，拽住了自己的头发，迫使自己仰脸：“你还记得那杯毒酒，对吧？”
霓裳眼眸中流露出无措，捏紧了衣角下摆。
他想让自己做？
自己又如何能使他开心，他才会放过自己？
霓裳将脸偏过，避开了他的视线。
忽然，头皮一痛。李墨按着她的头，迫使自己与他对视。
李墨此刻全然不是平时那副克制的样子，他的表情很低劣，毫不掩饰自己的欲。
霓裳大吃一惊，用力推开了他，跑了出去。
……
夜幕森寒，月华倾洒一地。
所幸李墨不喜欢他在的时候有太多人在，所以霓裳跑出去后，慌慌张张的匆忙模样没有几人注意。没多大会儿，霓裳看着住处窗子里透出得一抹昏黄光亮，喘气咻咻地停下了脚步。
“你还记得那杯毒酒，对吧？”
霓裳停下了脚步，李墨的话仿佛一直追在自己的耳边，他冰冷的、暗含报复的嗓音，如有魔力一般在自己的脑海里。
“我也许该立刻做些什么，方能使自己安全地活下去。”
不知想了多久过去。霓裳失去了全部力气的身体，仿佛又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灌注了进来。
霓裳跺了跺被干冷的地面冻到失去了知觉的脚，将近亥时，除了守夜的下人和在夜风中飘摇着的一盏盏照明的灯笼，整个李府已经和夜色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她转回了头，望着方才自己一路跑回来的长长小道。
一咬牙，折返了回去。
一路上，寒风刺骨，刮得霓裳脸生疼生疼的。
纤细的身影一闪，趁着这座寂静的院落，空无一人时，霓裳胸里面像是揣了一只兔子，提心吊胆地跑到了门前。
她抬手轻轻叩了一下门。
还没等把手收回来，忽然一只有力的大掌将自己带了进去，接着，门“咣当”一声，关住了。
霓裳双脚如灌了铅一般，丝毫往前移动不了一点。
她鼻尖冻得红红的，屋子里放的碳火，似乎也燃得差不多了。
冷，由内而外的让人感到冰冷刺骨。
较比于自己走时，现在屋子里面整洁了不少。
李墨看起来神智也清醒了很多，打量了她一眼，嗤笑着道：“怎么回来了。”
霓裳提口气。不敢多看他的样子，垂下眼皮，只将视线盯着自己脚前他之前似乎发过怒扔得一堆东西上，用听起来尽量正常的声说道：“那么我还是先回去吧。李管家也就在府中。你若有事，叫一声便可。”说完匆匆掉头就走，走了两步，听到他的声音在后传了过来：“我现在很难受，你帮帮我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破碎而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