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从此君王要早朝
2022年3月11日，星期五，校运会如期而至。
高三（8）班的学生还是在早读时间照常来教室，只不过有些女生来得特别晚，像是故意姗姗来迟，压轴登场似的。
鹿原一进教室就闻到了满屋子的脂粉味，女生们也铆足了劲，光是汉服就占了一大半，一个个红粉佳人花枝招展的，又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借用人教版语文必修五里白居易《长恨歌》来说，就是“云鬓花颜金步摇”。
要是能当君王，荣华富贵、佳丽三千、让我不上早朝我也是愿意的呀。
其实今天早上不需要早读，但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来了。
女生为了展示自己最自信、最美丽的一面，不惜四五点钟起来梳妆打扮，甚至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匆匆踏着莲步，含着朱唇，早早地来到教室，静待赏花人的出现。
而男生这边虽然也想一睹芳容，但对于缺少假期的男高来说，更重要的是，老陈早上在教室发手机。
我删掉了同学的作业共享群，我删掉了王者荣耀。
我披星戴月，我奋不顾身，只为证明我命由我不由天！终于……
终于有内存下载和平精英了……
鹿原今天是一个人走过来的，手里抱着把长刀，嘴里啃着岩烧乳酪面包，一身红袍日本武士服，一头金色长发被奶奶用皮筋束在后背，脸上浮现隐约可见的十字刀疤，他今天cos的是浪客剑心。
因为林昭瑜、林昭晞还在家里打扮，于是鹿原就把小电驴留给了她们，自己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慢慢溜达过来。
“鹿原，”段若萱一见到鹿原，便一脸欣喜地跑了过来，“你今天cos的是什么角色啊？”
段若萱身着唐代的服饰，衣袖宽大，裙摆宽松，大红、翠绿、宝蓝搭配着牡丹、祥凤、云纹等图案，耳朵上挂着两串金闪闪的吊坠，看起来雍容华贵，华丽无比。
“一个动漫角色，”鹿原道，“不过我这身是按照电影版一比一还原的，连刀都是没开锋的真钝刀喔。”
鹿原轻启刀鞘，一束寒光泠泠地直射而出，还伴着一声电影里常听到的出鞘声。
“帅吧？”鹿原一脸兴奋地问道。
相信我，没有什么比真刀真枪更吸引男孩子。
要是必须从一把带子弹的木头AK和女朋友之中选一个，男生还真不一定会选择后者。
都是突突突，有些感觉只有一瞬，转瞬即逝，CD还长，哪有一直真枪实弹地开火来得爽快？
“帅……”段若萱有些不好意思，“电影版就叫浪客剑心吗，回头我去搜搜。”
她显然没有适应那么直接的鹿原，明明前几天他俩还跟陌生人似的。
“嗯，就叫浪客剑心，我跟你说，真的很好看……”
鹿原正要给段若萱安利一下最喜欢的漫改电影，不料她的同桌兼好闺蜜高玲玲走了过来，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满：
“喂，鹿原，萱萱都夸你帅了，她今天穿得那么美，你也不夸夸她，跟个死宅似的自顾自地讲喋喋不休……”
你还别说，哥儿们前世还真就是ACG死宅二刺螈，我们私宅怎么你了？
“够了，玲玲！”段若萱瞪了高玲玲一眼，随后转头对鹿原说道：
“不好意思啊，玲玲性格就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的，小丫鬟知道护主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鹿原笑道。
“你……你居然说我是丫鬟！”高玲玲埋怨道，“萱萱，你倒是管管他啊……”
鹿原见状，拉着段若萱的宽袖走到没人的地方，问道：
“你跟她说什么了？”
“我……”段若萱脸色微红，“我和她说了我们正在交往……”
话音刚落，段若萱又着急补充道：
“玲玲是我最好的朋友，要是她都不知道，王刚肯定会怀疑的！”
“鹿原，你不会想反悔吧，”段若萱眼神里闪过些许不安，“要是你成功让王刚不再纠缠我，和你真的交往一下也不是不行……”
段若萱十分自然地转了个半圈，袄裙飞旋的样子好看极了。
她撩起耳鬓的头发，含苞待放地盯着鹿原。
“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能办到，”鹿原眼神贪婪地打量着段若萱，“这一身花了不少钱吧，我的报酬……”
“？？？”
亏本姑娘今天起那么早精心打扮，还那么努力地勾引你，闹了半天，你就关心这个啊？
“放心，这套唐服需要提前三个月预订，用的是过年的压岁钱。”
“这样就好。”
“嗯。”段若萱面无表情道。
“没事的话我就先去教室里坐着了，今天这套比较薄，穿着怪冷的……”鹿原一会儿哈哈气，一会儿搓搓手，看起来是挺冷的。
“噗……你去吧。”
看着鹿原因为冷而耸着肩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突然觉得好好笑，自顾自地在走廊偷偷笑了起来。
她接触鹿原之后，总觉得他身上有些常人无法理解的特质，说话不看氛围，也不会夸女生，一起吃个饭吃饱了就走，也不会等等人家。
但他又总是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让你对他重燃希望，并且对他下次的行动倍加期待。
比如说——
鹿原又冷飕飕地出来了，只不过这次肩上披着他自己的长款黑色羽绒服，手里还拿着一件黑色短款的。
“那啥，外面挺冷的，今天这鬼天气，田径场应该更冷，好歹也是我的女朋友桑，别冻着了。”鹿原把短款羽绒服递过去。
“这是谁的啊？”
“王鑫涛自愿借你的，可不是我强行扒下来的啊。”鹿原风轻云淡地说道。
余光中，段若萱看见王鑫涛双手抱肩缩在座位上，看上去一脸被侵犯后生无可恋的样子。
段若萱忍不住扑哧一笑，捂着嘴，也不怕刮掉口红，“哧哧”笑个不停。
待她笑意退去后，缓缓上前一步，逼近鹿原。
果然，她嘴上的口红被揩去了不少，先前的朱红变成了粉嫩粉嫩的样子，少了几分端庄，却添了几分意乱情迷。
“拿来吧你！”段若萱趁鹿原毫无防备，伸手就把他肩上披着的那件羽绒服夺下，自己披在肩上，然后迅速退后几步，边傻笑边看着鹿原。
“发生甚么事了？”鹿原一脸懵逼，怔在原地，呆呆盯着段若萱。
“怎么，女朋友桑觉得冷，男朋友不能把他的外套给她穿吗？”段若萱噘嘴说道。
“有得穿都不错了，还挑……”鹿原不悦地说道。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哪有男朋友自己穿着外套，却把兄弟的来给女朋友穿的，要是不装得像点，是会被怀疑的～”
段若萱的口气好像很认真，又好像在开玩笑……
“这样做没问题吗，这样一来全班都知道了，本来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鹿原道。
“都说了，装要装得像点啦，”明丽的妆容之下藏着一丝狡黠，
“自己人都骗不过，怎么去骗别人呀，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