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吕公欲嫁女
“羽公子过谦了，项氏世代为将，实乃楚之栋梁。倘若有朝一日楚国要复兴，必然少不了项氏一族。”
吕公看似在称颂，其实话里有话。
这话堪称大逆不道，但在场除了吕家人，便只剩他与龙且，显然是不会说出去的。
项羽心知肚明，于是回应道：“若真有那一天，羽义不容辞。”
醉醺醺的龙且立即附和：“且一定追随。”
这时，吕公诸子中最年长的青年开口了。
“不知羽公子出自项氏哪一系？”
项羽还没说话，龙且便答道：“我羽兄乃是项燕大将军之孙。”
吕家人反应各异，项燕不仅是在楚地，而是整个天下都赫赫有名。
如此说来，这是项氏一族的嫡系血脉。
吕公忽然叹了口气。
项羽微微皱眉，有些猜不透对方用意。
龙且瞪眼道：“你们不信？”
吕公叹道：“羽公子满面英雄气，龙义士亦是人中之杰，老朽岂会怀疑。”
“既然如此，吕公何故长吁短叹？”
“只是如此一来，我吕家恐怕高攀不起。”
说完面带深意的看向女儿。
项羽愕然，他好像有些明白了，虽然心性日渐成熟，对这方面依旧一窍不通。
龙且愣了片刻，忽然笑出声。
“原来是吕公看上羽兄了。”
说着笑眯眯的看向项羽，眼神意味深长。
他丝毫不觉得意外，自家大哥不论相貌，体格，家世，武艺，文学都是当时顶尖，堪称人中龙凤。
这些年走南闯北，不知令多少美妇人望穿秋水。
倘若羽兄有意，夜夜笙歌也无不可啊！
吕公纠正道：“是我女儿看上羽公子了。”
吕雉被父亲直白的话说得羞涩不已，低着头不敢看人。
吕家人也是个个闭眼观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项羽尴尬不已，此刻的处境感觉比面对十万大军还危险。如果早知道吃这顿饭能引来这么多麻烦，他绝对不会踏入吕家家门。
见他久久不语，吕公故作失望：“看来是我女儿生得丑陋，入不得羽公子法眼。”
吕雉待不下去了，看了项羽一眼后逃向后堂。
“一来，长辈不在此处。”
“二来，羽身负重任，不敢留恋女儿私情。”
项羽思来想去，只能以这种办法婉拒。
谁让他吃人嘴短。
龙且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调侃道：“羽兄未经人事，难免有些羞涩，待我回去，定向梁叔告知此事...”
说着说着便感受到项羽杀气腾腾的目光，急忙闭上嘴巴。
“吕公，告辞。”
项羽果断提出辞行，随即迅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见二人离去，长子吕泽开口道：“父亲，为何执意要让二妹在项羽和刘季当中做选择？”
吕公沉默半晌，答道：“你不懂，那项羽和刘季的命格都贵不可言，将来之天下必有他们一席之地。”
他看不透二人谁更高明，索性让女儿自己做选择。
结果毫无疑问，吕雉毫不犹豫选择了更年轻英俊，更具男子气概的项羽。
次子吕释之很不理解：“羽公子出身名门，仪表堂堂，自是前途不可限量。可那刘季不过是个无赖，哪里当的起“贵不可言”这四个字。”
吕公对此，只说了一句话。
“时势造英雄。”
——
“龙且，我似乎很久没有考校你的武艺了。”
刚出吕府，项羽便迫不及待要兴师问罪。
龙且立即后退了几步。
“羽兄，我也是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吕家女儿亭亭玉立，美丽动人，将来必定是个贤妻良母。”
“呵呵！”
项羽将他拖进巷子里一顿暴揍，打得鬼哭狼嚎。
“羽兄，你连老虎都不怕，为何竟怕了一个女子？”龙且这次格外坚持，哪怕被揍得鼻青脸肿。
“暴秦未灭，何以成家？”
项羽目光飘忽，楚国，他们的家已经被灭了。
“说得好！”吕泽从墙上一跃而下，手中握着一柄剑。
两人四目相对。
“在下吕泽。”吕泽正色道：“即便与二妹婚事不成，你我之间依旧可以为友，一切为了大楚。”
项羽露出笑意：“好！”
吕泽看了眼龙且，苦笑道：“我此番本想以武会友，但现在看来，十个吕泽也不是项羽的对手。”
项羽微微摇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未必以武艺衡量高低。”
在他面前，强弱并无区别，只要有那份心，便是志同道合之辈。
吕泽闻言，对这位项家子弟愈发欣赏。
“此地人多眼杂，不如换个地方说话。”
“好。”
——
“萧大人，刚才坐我旁边那两人是什么来头？”
深夜，刘季连同一票兄弟来到萧何府上。
萧何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知。”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们是项氏一族的人。”刘季一语道破。
樊哙惊诧道：“项家人？刘季，你没搞错吧，他们怎么会去吕家道贺？”
其他人也纷纷认可，觉得吕家的档次凑不上项氏一族。
萧何也有些吃惊，不过想到刘季的性子，便又释然了。
于是提刘季证实：“他们的确是项家人，千真万确。”
刘季继续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吕家下人把他们叫回去了。萧大人，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
“这是吕家家事。”萧何不愿过多透露，以免沾染不必要的麻烦。
刘季却不依不饶：“你就不想知道项家人要做什么吗？”
一旁的樊哙，灌婴等人也纷纷起哄。
萧何拗不过他们，只得透露部分内容。
“项家人和吕公之事我并不知道，至于吕公将二人叫回去，我猜是为了他女儿的婚事。”
“婚事？”
刘季听到这话，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虽然不认识吕家女，但心中怪不是滋味的，好像这本该是属于他的。
周勃鬼使神差道：“刘季，听说你也入席堂内，难道吕公就没私下接见你？”
“当然见了，不过我没答应。”刘季为了维护自己在兄弟们心中的地位，脸不红心不跳的撒了个谎。
众人纷纷起哄。
樊哙站起身，舒展了一番筋骨。
“听说项氏一族世代为将，我倒想看看他们有多厉害，可惜了，他们多半是走了。”
刘季心中一动。
“他们应该不会走那么快，灌婴，你明天去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