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0章 父子情深
“呼噜呼噜。”
“……”
“嘎吱嘎吱,呼噜呼噜。”
“……”
陈却再次夹起一筷子咸菜,在嘴里嚼的嘎嘣脆,低头喝了半碗绿豆稀饭,抬头看向老妈。
“怎么了妈?”
他疑惑:“我脸上有什么?”
“……有眼屎。”
秦玉兰白了他一眼,低头喝稀饭。
陈却伸手抠了抠,不会吧?最近内分泌过多了?上火了?
揉了两圈都没搓到异物,陈却放下手,总觉得老娘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妈,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滚犊子!”
“那就是暑假在家太闲了,要不我给你报个辅导班?”
“学什么?”
“撕报纸。”
秦玉兰眼睛瞪的溜圆,铁钳子一样的手伸过来就掐儿子的腰间肉:“你说我老年痴呆呢?!”
“痛痛痛痛痛!”
陈却扭了一下:“我看你精气神不好!”
“我精气神不好?我精气神可太好了!下半年我还带毕业班!”
秦玉兰也没使劲儿拧,松开手,终于准备好好说话了。
“那天我去你家给你送鸡了。”
“嗯,我知道。”
陈却喝完碗里的稀饭,又拿勺去捞:“你怎么没敲门呢?好歹进来歇歇脚。”
“我可不敢。”
秦玉兰翻他一个白眼:“你自己在家里做什么好事,我可不好打扰!”
“……”
被她这么一说,就算陈却不心虚,都开始想自己那天干什么了。
“我问你,你交女朋友了?”
“没有。”陈却下意识否认。
秦玉兰抄起勺,梆的给他头上来了一下:“你跟人同居了?!”
“哪儿的事儿啊?”
陈却捂着脑袋:“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一大姑娘大早上的拎着早饭去你屋子里!”
“……”
这找谁说理去!
“那是我一……朋友!她非要给我送早餐!”
“朋友?什么异性朋友非要给你送早餐呢,我怎么没这个朋友?”
“您要有这个朋友,那我爸不得急死?”
陈爹从军事短视频里抬起头来,脸上有些茫然。
“别打岔!”
秦玉兰敲了一下桌子,一副要在此升堂公开审理这桩“男女情事”大案的老教师做派:“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真不是您想的那样……”
“老陈你不知道,那姑娘可俊了~”
“……”
秦玉兰语重心长:“儿子,咱可不能干违法乱纪的事儿啊。”
“……你想什么呢!”
陈却嘴里的绿豆稀饭差点从鼻腔里喷出来!
她把应许颜当什么了?
……当什么也不对!
“老娘,你放宽心吧,没你想的那码子事!”
他今天就回来吃顿饭,顺便告诉爸妈自己要去趟外地,下个礼拜都不在青城了。
谁知道被老妈抓到这一顿输出。
“我也是为你考虑,你说你都二十好几了,怎么还不见谈对象?”
“着什么急嘛……这个岁数不正是立业的好时候嘛。”
“老妈我教了一辈子书,教了那么多别人家的孩子,那不还是想教一教自家的孩子吗?”
陈却装听不懂:“那您教啊!我对历史可感兴趣了!三国,尤其是三国那段!”
“……”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妈你接着说,我可爱当您学生了!”
秦玉兰瞧他没皮没脸的样子一肚子火,拎起那勺在他头上梆梆梆梆!
“三国!我让你三国!”
陈却一边躲一边笑:“别呀,那勺上还有稀饭呢!”
老陈猛地抬起头来:“三国?说到三国了?三国好啊,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你拿个勺看我干嘛?”
“……”
谁又能说这不是亲父子俩呢?
倒是可怜了秦玉兰,气的她直翻白眼。
……
……
应许颜不是第一次去京城。
更早些小的时候,她自己独自乘车去往京城求学。
在京城的一家音乐学校学了半年,后来家庭生了变故,她才回了故乡去照顾妈妈和妹妹。
她以前坐的是高铁,回去时候坐的是绿皮。
为了省钱,一坐就坐将近三十个小时的绿皮。
那挤满了人的绿皮火车上,各种气味钻进她的鼻子——油脂的气味、残余的烟味、脚臭,就连人呼吸时飘散出来的臭味都被她深刻的记在脑子里。
应许颜只记得到地正好是清晨,日出伴着朝霞,让她有种恍若重生的错觉。
不过这次他们坐的是飞机。
陈却掏的钱——听说可以找节目组报销,所以他去拿了纸质票,一张一张仔细的收了起来。
“可是到时候要怎么办呢?”
飞机上,陈却坐在中间,丁栋戴上耳机闭目养神,应许颜凑过来小声问。
陈却刚掏出耳机,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重新把耳机塞回包里。
“你是指什么?”
“我去参加节目的话。”
应许颜很早就想问了。
参加节目录制?
那岂不是很快就会暴露?
如果被乐海的人看见了怎么办?
可陈却没提,她就一直忍着没问。
陈却是值得信任的。
陈却是她的人生目前为止最值得信任的人。
她现在问出来,也并不是表示质疑,而是想找点话题——在陈却戴上耳机之前。
从青城到京城需要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如果都各自带上耳机毫无沟通的话,难道不会有些浪费吗?
于是她放下了小桌板,轻轻趴在上面,歪过头,让瀑布一般的黑发倾泻下来。
“……”
陈却心领神会。
他伸出手,牵住了一缕长发。
于是,似乎头发也有了精细的触觉,将那细微至极的触感传回她的大脑,牵引着绯红攀上了耳轮。
她还是不擅长做这种事。
陈却暗笑,脸上装的一本正经。
“你听说过万圣节舞会吗?”
“……嗯?”
“所有人都覆上假面,没人知道那面具底下人的真实身份。”
“包括你吗?”
“包括我。”
“好——谢谢,这样的话我会安心很多。”
丁栋有所察觉的睁开眼,却看到旁边那俩货小情侣一样的靠在一块,不由的翻了个白眼。
贱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