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资金告急
林大福的语气很不对，电话那头也是抽泣的声音。
不太对劲啊，林大福不是个爱哭之人。
杨铭拿着手机，眉头紧锁，试探着问：
“大福，你先别着急，有啥事慢慢说，具体发生什么事了？”
杨铭的语气比林大福平缓很多，给了他一些支持。
林大福的哭腔还没有止住，不过还好没有愈演愈烈：
“杨哥…我，我爸的所有资产都被冻结了。我的小金库一直也在他的名下，所有的店铺、矿场都被暂停营业了！”
“我真的…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电影关键时刻、资金供不上了。所以…所以这两天也没敢去岛上。”
得，真是墨菲定律。上周说可能延迟，结果提前到账，结果就是最后一笔啊？
但目前的重点显然是林大福家里的事情更加重要。
杨铭也能体会林大福的压力，心里一沉，问道：
“资金供不上是小事，你家的事情比较重要，产业是因为什么理由关停的？”
林大福抽噎地说着：
“听我爸说，是涉及到挺多的事。什么煤矿产业生产不合规、KTV和足浴怀疑有灰色交易，反正是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他也没细说。”
杨铭的内心不至于毫无波澜，也可以说是非常的翻江倒海了。
不对劲，一瞬间所有产业停摆，这是有人搞啊！
该不会是……
“我问你，过年回家的时候，你爸是不是炫耀《调音师》了？”杨铭的问题不太着边，但他自有考量想验证一下。
林大福有些愣住了：“是…是啊，和这有什么关系？”
有啥关系？关系大了！
杨铭捏捏眉心，暗叹一声…
为什么这么多煤老板有钱了就想进军娱乐圈搞点艺术呢？
想装面子、享受是一方面，还有另一层原因。
当前年代，有一个算一个，能起来的煤老板都沾点灰黑的。
手里不干净、但有钱，那就很想上岸啊。
不过因为文化有限，全靠莽和狠发家，认知是不够的，信息认知匮乏，认为最高大上、思想中能看到赚钱的就是电视上看到的娱乐圈。
煤老板之间的争斗本来就狠，想入场娱乐圈？那就会被攻击的更狠。
你家赚钱了，我赚不到肯定眼红啊，那不得狠狠攻击一次。
虽然来势汹汹，但估计只是暂时的，也就起到个恶心的作用，不至于让林父伤筋动骨。
但是……会让杨铭伤筋动骨啊！
妈的，晦气。
有此横祸也不知道该怪谁，他也不好说可能是因为《调音师》。
估计林父也有点怨气，不然以他的人脉供上资金还是不难的。
但也别太恶意揣摩，还是好好想想办法吧。
“这是小事儿，大福，你不用担心。”杨铭宽慰道，“你信我，你爹不会有事的，最多也就是被恶心一两个月。你现在在哪呢？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知道吗！”
“我现在在大岛上呢，随时准备挨骂，你这电话一打我反而舒心了。”
杨铭的态度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林大福的心情，他也平静了些，
“我信你，铭哥。就是这剧组的资金问题，要不然…”
杨铭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去借钱嘛。
叼上根烟点燃，然后粗暴打断：
“不用想这么多有的没的，没到那一步呢，先去睡觉吧。家里那边不需要你回去的话，你先别走。办法我来想，明天给你安排任务。”
“好的杨哥…”
林大福那边又道了几句歉，杨铭随意交谈几句，等他情绪彻底稳定了才挂断电话。
电话揣进兜里，杨铭凝视着夜晚的潮水，竟然那么暗沉，他的眼神也晦暗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烟，袅袅的烟雾在夜色中缓缓升腾。
资金问题远没有他打电话时表现得这么平静。
一千万只到账三百万，虽然剧组账户还有些钱，但想要顺利完成后续拍摄，不是削减预算、缩减场景这么简单的，更不是嘴皮一碰就能解决的。
杨铭不断在脑海中闪现着剧本的分镜，思虑哪些地方可以删减、哪些特效可以简化。
然而越想越觉得烦躁，这根本不可能！
前期拍摄的方向就是按照高成本来制作的，如果贸然按照砍预算的方式来续，反而会加重影片的割裂感。
好比男主一开始住别墅，开跑车，是富二代背景，结果演到了剧情中段，突然变成住安置房、开老头乐了。这还能叫富二代？
又不是喜剧片，观众们会狂骂的。
想要做到不割裂，那之前的投入是不是都要白费？
就算不论前期投入，剧组的道具质量、剧组待遇等都陡然下降，剧组里的人是不是能直接感受到？
到那时候，傻子都该知道剧组资金不够了，还没拍完就会闹得人心惶惶了。
“第一件事，必须得瞒住这条消息啊…”
思考到最后，杨铭决定还是不删减，要在短时间内去找钱。
然而…
许是憋不住了，不远处的树后，张雨琪从林中钻出，尴尬的打声招呼：
“杨导…”
她本来是在附近上厕所的，杨铭在林外打电话，还没解决完也不便出去。
等解决完了，发现听到了些她不该知道的电话沟通…
本以为杨铭打完电话就要回帐篷了，没想到他在外面思考了足足半个小时！
海边的林内啊，夜晚的虫子是真的多啊！
张雨琪被叮咬了四十多分钟，实在坚持不住了，只好打算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样子走出来。
结果刚下定决心、迈出树林，就听到了杨铭的那句喃喃自语。
“杨导，我…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不会传的！”
张雨琪又尴尬一笑，缩着头就想快步离开。
杨铭在她出来时就呆愣住了，手里的烟也没夹住、掉了。
想逃？那不行！
杨铭站的位置是回帐篷的必经之路，在张雨琪路过杨铭的时候，杨铭一把拉住她，言语中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恨意：
“这么着急干嘛，陪导演说说话啊。”导演二字还特意加了重音。
单看这句台词，反派！油腻！
张雨琪也是这么觉得的，但人家的威胁之意，都毫不掩饰了。
她也只能扮演好落在大灰狼手中的小白兔，可怜兮兮道：
“导演…别灭口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