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但算不上恶人
白发少女抿了抿嘴唇，气氛似乎回到了之前那场蹩脚的英雄救美现场。
巷中，霓虹下，她抬起头，盯着维罗妮卡，颇为认真地开口：
“谢……”
“别以为说句谢谢就完事了，”
刚说出一个字，维罗妮卡就直接摆摆手打断了对方，说道，
“你先把我的权限申请同意了，我们才能谈接下来的事情，要不然咱们现在各走各路。”
少女转眸，看向光幕，一连跳出了数个权限申请，上到义体接口的控制，下到瞳孔的款式切换。
如果说之前那雇员们试图上传的是一个赛博手铐，现在这东西就是赛博奴隶契约。
维罗妮卡都没有指望着对方会同意那几个关键的权限，只是开出最高价码，再作讨价还价。
有些出乎意料的，白发少女毫不犹豫地点下了一键确定，一如既往地淡漠地说道：
“很高兴与您合作，我叫洛林。”
维罗妮卡都怀疑到对方是不是通过什么方法绕过了自己的权限。
“我叫维罗妮卡，辛迪加不止这点雇员，快点，跟上我，剩下的路上说。”
稍作确认，维罗妮卡如此回道，比了一个跟上的手势，瞥了一眼地图，快步走向南边的巷子。
二人离开后，过去了将近三分钟。
身中数枪的男混混忽然爬起身，抽出贴身的陶瓷板。
黄色的弧形板上遍布蜘蛛网般的裂痕，甚至还沾染了几丝血迹。
他丢掉已经报废的护板，咳嗽了两下，快速拾起了被维罗妮卡落下的，男雇员的植入体，脱掉对方的西装，套上，以和二人相反的方向，快速离开。
……
维罗妮卡在巷中绕路，期间不断从口袋中挑出几个植入体，放在巷子的各处。
直到最后，口袋里只剩下一半的植入体，她再度来到了一栋居民楼门口，这里刚好有几辆外观颇为夸张的机车。
径直走向其中一辆白色的机车，随即车头的面板亮起，投出光幕，车辆的发动机嗡鸣。
维罗妮卡跨上了驾驶位，示意洛林坐上来。
“你……提前准备的车？”
一直沉默的白发少女，开口问道，似乎有些诧异维罗妮卡准备如此充分。
然而维罗妮卡的回答直接让对方噎住了：
“差不多，提前偷的车。”
检查了一下能源，车辆发动，轮胎带起烟尘，向着主干道驶去。
“万一……被车主发现，或者被开走？”
机车再度加速，洛林伸手扶住了维罗妮卡的肩膀，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提问道。
“没事儿，我提前偷了三辆，总有备用的。”
闻言，洛林一副想要吐槽的样子，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保持了沉默。
车辆并没有径直冲出巷子，反而是在巷中不断急转，似乎在顾忌什么。
维罗妮卡依旧在监听指挥频道。
对方派出的雇员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指挥者也很难缠，在他的布置下几乎要堵死所有可能的路口，进行收网。
维罗妮卡一手驾驶着机车，一手在地图上进行着标点，最终，筛选出了一条可行的路径。
捏紧油门，压低车身，以极限的姿态冲过又一个转角。
前方只需要直行过最后一段道路，就可以进入主干道，只要从主路冲到城区内层，就可以脱离这该死的包围圈了。
机车轰鸣，冲开巷中散落的垃圾，已经能看见不远处高楼的霓虹。
下一刻，异变突起，赤色的光辉忽然从车轮底下炸开，墙壁坍塌，机车直接被掀飞出去。
关键时刻，灵构的力场减缓了些许冲击，让维罗妮卡能够翻滚后立即起身。
无法用肉眼捕捉的压缩等离子，是热熔武器。
她片刻就分辨出了对方武器的类型，然后看向了攻击袭来的方向。
“作为一个混混，你做的很不错了。”
烟尘中走出的，是一个绿色短发，带着小辫子，身着红色西服的男人，他扛着一把造型相当夸张的武器。
如同榴弹发射器一般的外观，却用酒红色涂装，硬生生有种娘炮的感觉。
“不错在哪呢，您要不然详细说说？”
维罗妮卡起身，立即从怀里摸出一把手枪，瞄准对方，不冷不热地回道。
“不必拖延，我也是个骇客，在互有攻防的情况下您的骇入最起码需要10分钟，”
男人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用一副胜券在握的语气说着，
“公平小姐，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负责人，海德尔。”
见维罗妮卡还在调整着手中的枪械，海德尔进一步劝说道：
“我已经认可了您的能力，大多数雇员已经被你的陷阱和诱饵拖延，只是我信息占优，不如把你身后那个准传奇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一次在维克托公司任职的推荐……”
“我也没打算为了1000块钱的委托费去拼命，任职推荐的事情麻烦细说一下，”
维罗妮卡有些诧异地收起了枪，指了指缩在自己身后的白发少女，皱着眉头如此说道，
“还有，你说这个丢人玩意是准传奇？”
眼看着维罗妮卡即将把手枪插回腰间，洛林有些失望。
看到自己的劝说有用，海德尔将武器立在了地上，摊开了双手，继续道：
“街头上的称呼只看声望，实际上，在去维克托公司任职前，我也是准传奇，你或许听过我的名号……”
维罗妮卡微笑，点头，附和。
下一刻，她将那手枪架在腰间，以一个标准快拔的姿势开枪。
嗡鸣声一闪而过，湛蓝色的光辉自枪口射出，瞬间照亮了街道。
飞射而出的能量体将路径上的墙壁尽数粉碎，熔化出一个弧形的坑洞。
那个喋喋不休的男人身前展开了一道淡蓝色的护盾，来不及做更多事情，就被冲击带着飞了出去。
烟尘散去，海德尔平平展展的倒在地上，衣服连带着肩膀破了个大洞，几个原本隐蔽在主干道上的雇员连忙冲出，试图扶起他。
他撑起身体，坐在地上，摆了摆手，驱离了雇员。
“他妈的，被演了。”
海德尔倒吸了一口凉气，自语着，看向自己的右肩，机械的结构和血肉混作一团，被打开了一个焦黑的空缺。
用左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再度在指挥频道中下达了命令：
“目标返回包围网中，请可以行动的雇员立即进行汇报。”
“重复，目标返回包围网中，请可以行动的雇员立即进行汇报。”
看着光幕上的汇报，海德尔的表情越发复杂，最后，抬起手，用力地捶了一下地面。
“操蛋的，打到现在无人员折损是个什么情况。”
海德尔自语着。
一拳一拳地砸下，水泥的地面被砸出一个坑洞，手部的人造皮肤破裂，露出里面的金属，在旁边雇员古怪的眼神中，这位男人粗鲁地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再度喘了两口气，他调整好了状态，重新恢复了那有些娘炮的气质，起身，继续指挥着雇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