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暴力
居民楼，六楼，走廊，维罗妮卡手里端着刚从自动售货机里买来，还冒着冷气的胡椒博士，看着窗外的闹剧。
宛若太阳一般的爆炸忽然升起，正在窗边观望的维罗妮卡，伸手挡住吹来的烈风，喝了一口手中的饮料，感叹道：
“暴力无法解决问题，但极端的暴力能解决问题本身。”
投影的话语和动作是提前准备好的，她只是混在雇员中，开出了第一枪，便快速撤离，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安心看戏了。
至于后来出现的黑发女人，自然也是投影。
只是连维罗妮卡本人没想到，海德尔的反应这么大。
原本在她的料想中，海德尔应该会击溃雇员的士气，然后在泄愤完毕后，继续拉起一道残破的网。
“这下……结束了。”
炙热的红光散去，维罗妮卡的说着，看向远处的情况。
临近爆炸的几座大楼都被这一击撕开了一个缺角，灯光熄灭，而距离爆炸最近的那座更是即将倾倒，垮塌。
熔化的沙子与水泥还在散发出红热。
轰隆隆的垮塌声下，那栋被炸出弧形缺口的大楼彻底崩塌，激起烟尘。
“死了好多人……”
洛林看着远方的废墟，叹息道。
维罗妮卡没有接话。
城市的外层，没人会在乎这里死了多少人。
甚至直接死在坍塌中也算是一种幸运。
外层对无家可归者，有一套完整的，自发的利用流程。
“走吧，去清理战场。”
片刻后，维罗妮卡喝完了最后一口饮料，将易拉罐捏扁收好，说着，伸了个懒腰，向着楼下走去。
敲了敲耳机，将彻底混乱的交流频道退出。
“清理战场？”
身后，洛林有些疑惑，问道。
“嗯，必须得去一趟，海德尔必须死。”
维罗妮卡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如此说道。
道理也很简单，现在突围离开是没什么风险，如果海德尔死了，剩下的雇员必然把问题全部推给他，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但海德尔如果没死，接下来他再没有被辛迪加辞退，留下一条结仇的疯狗可就后患无穷了。
维罗妮卡还很想要对方隔着墙壁锁定具体位置的植入体和那把很带劲的热熔枪呢。
然而，一旁的洛林却误会了什么。
“对，他杀死了这么多人，他该死。”
洛林附和道。
“咳咳。”
听见这句话，维罗妮卡硬是呛着了，回头瞥了一眼洛林，处于一种欲言又止的状态。
最后，还是咽回了解释的话语。
就不破坏这倒霉孩子眼里自己的形象了。
保持一如既往的谨慎，维罗妮卡没有直接前往那片空地，而是去了相对较近的建筑。
从窗户观察。
红热的熔化物逐渐干涸，发黑，地面上散落着水泥，家具，甚至是残肢。
后续赶来的雇员搜索着地面，不时枪毙几个从废墟中跑出的居民。
“真的死掉了？”
看着下方的惨状，维罗妮卡带着几分疑虑地自语着。
突然，维罗妮卡打了一个寒颤。
有危险。
本能如此预警，时间仿佛都变得缓慢。
最终，在一堆破碎的瓦砾下，维罗妮卡瞥见了一抹熟悉的橘红色光辉。
那是热熔枪口，蓄能时发出的火光。
会死。
生物的本能如此预警。
维罗妮卡下意识地看向光幕，早已调出系统的界面。
最后一张底牌随时准备掀开。
【传奇模板：虚构】
【受限于您的运算能力与肉体强度，您无法完全发挥该模板】
【受限于您的肉体强度，您最多连续使用该模板20秒】
【是否使用】
虽然这位准传奇的状态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得多，但现在也不得不用底牌赌一把了。
即将点下确定的前一刻，维罗妮卡却感觉自己重心一歪，被拉的踉跄了一下。
惊讶中，余光扫去，维罗妮卡发现是洛林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白色的植入体从脖颈间推入，如棱镜般的力场瞬间覆盖了建筑。
热熔的火光就在眼前炸开，却如同一盆水，浇在玻璃上，灼热无法侵入立场丝毫。
绚烂而致命的太阳被棱镜般的力场包裹，瞬间，城市的夜空出现了一道彩虹。
洛林却直挺挺地倒地，维罗妮卡反应倒是很快，扶住了对方，询问道：
“什么情况？”
“权限被，锁定了，很快，会，失去意识。”
洛林轻咬下唇，回答道。
不出所料，那枚植入体被动了手脚，刚刚能爆发一瞬间的力量都算是运气好了。
将洛林放在地上，维罗妮卡再度看向窗外，却发现海德尔已经冲破瓦砾堆，向着这边冲来。
衣服已经几乎破碎成碎布，裸露出烧到焦黑的人造皮肤与红热的机械结构，却似乎有什么怪异的东西在生长，他眼中的怒火宛若实质。
身后雇员的扫射被他完全无视，爆发出的速度似乎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
维罗妮卡默不作声，背上了洛林。
快速下楼，向无人的巷子跑去。
“放我下来，我还能拖延，你可以逃生。”
“别说笑了，最值钱的东西还在你身上呢”
短暂交流，但并未停下奔跑，笔直的巷子，很快，身后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并不贴切，那沉重的震撼，可怕的交替速度，宛若一头狂奔的犀牛。
更糟糕的是，眼前出现了一条死路。
“抓到你了，只会逃跑的老鼠。”
话语带着难以压抑的怒火，低沉，又喑哑。
“你的身体？”
维罗妮卡缓缓放下了洛林，看向追来的海德尔，却露出惊讶的神色，下意识的询问。
面对对方时，才看见那些在其身上生长，蠕动的怪异鳞片。
如蛇一般的鳞片，蓝色的、绿色的，一簇簇填补着血肉的空缺。
“我为什么要和你解释这个？”
海德尔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扔掉了手中的热熔枪，他的手指已经长出了锋利的指甲。
“我要亲手，亲手将你这个婊子撕成碎片！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唉……”
维罗妮卡叹了口气，如同看智障一般看着对方。
又看了看已经昏死过去的洛林。
“你也不想想，我这么熟悉道路的人会找条死路呢。”
说着，维罗妮卡点下了光幕上的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