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莱恩的随机投资
在闹市区里停停走走，莱恩挎着花篮在一处安静的巷道口歇脚。
在他身后的不远处，一个灰衣小姑娘低垂着脑袋，偷偷摸摸地歪头尾随，当对方有所察觉的时候，又慌乱地左右瞥视，脸颊也红润起来。
这是朗爱塞特附近村户的女儿，以种花、养花、外加卖花的方式贴补家用，她有一个叔叔是木匠，二人总是结伴入城，各自为生计奔波。
少女从不让长辈操心，当叔叔去做工的时候，她就挎着花篮走街窜巷，对路过的行人推销商品。
这些鲜花都是清晨时分从园圃中采摘，含苞欲放，有红有蓝，有粉有绿，小的大的，细长的饱满的，一簇簇的很是好看。
然而，娇花美艳却不实用，匆匆而过的商贩走卒以及市民守卫并不青睐这种植物，少女的花总是清晨时有多少，黄昏时依然有多少。
失望总是难免的，如果卖花赚不到钱，待时令来临的时候，她也会去林间草地搜寻野果，以此贩卖。
多少是有些危险，但是佃农家的女儿若是没有点胆量在身，早就饿死在寒冬腊月了。
与贵族小姐不同，少女总是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打着深浅不一的灰色补丁，手掌有褐疮，鼻头泛紫，两颊有雀斑，耳廓也有疤痕，不像是暴力行为引起的，应该是常年冻伤所致。
要不说男人总会在雌幼老弱身上抱以同情和关爱，你可以说这里有好涩的成分，也可以说是心底里的柔软在作祟。
莱恩就放肆了一把，全当是但求好事不问是非了。
他用二十枚林塔买下一整个花篮，也不管小姑娘欲言又止的表情，自顾自的挎在臂膀上，显得不伦不类，倒是激起行人的好奇心，询问这花怎么卖？
莱恩的兜帽很大，低不低头都能掩盖神情五官。
当有人询问鲜花价钱的时候，他抬手就是一林塔，是一枝一林塔！
行人听罢，嘟囔着有毛病就走开了。
小姑娘算是个热心肠的，拿到钱也没有离去，好奇地盯着莱恩，并且一路尾随，心想花篮里有十几枝花，四五个品种，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呢？送心仪姑娘的话，一个就够了。
莱恩买东西，主打一个商品归我，付款给你，财物两清，绝不纠缠。
至于说花钱开路，建立感情，然后甜言蜜语，再干柴烈火……好吧，他根本就没这方面的心思。
这可不是在说谎，如果将欲望与目标划出三六九等的话，莱恩自穿越以来的追求，就好似出生的婴儿一般，先是好奇探索，再接触学习，随后是勇于挑战并开拓视野……
与之相对，什么谈情说爱、左拥右抱、每到一个地方就开一炮之类的……大好男儿就这点局部爱好？咱们雄心壮志干一票大的嘛！
快看，看这里，一整个世界的光怪陆离不就是巨大的宝藏？还是挖都挖不完的那种！
莱恩的玩世不恭是打心眼里的实话实说，他不喜欢四处留情，因为留情太多，难保不会成为责任与负担，若是一不小心结下果实，那么这点担当是接还是不接呢？
倒不如光棍一辈子，甚至把话撂这了：恋爱这玩意，狗都不谈，谁谈谁掉粪坑里！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已经付过钱了。”
面对身后的小姑娘，莱恩无奈叹气，莫非浪子就这么有吸引力吗？前世死缠烂打、精疲力尽的追求伴侣，今世不感兴趣了，反而自己送上门来了？
“先生，您，您还需要花吗？”
知晓自己暴露了，小姑娘不好意思的走上前来，不仅没有表露爱意，反而市侩的推销起来，神情当中满是期盼。
莱恩略显尴尬，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
原来，小姑娘认为今日的客户非常大方，或者可以发展为商业关系，将未来的鲜花全部售卖给莱恩。
在明确对方的意图以后，莱恩想了想，鲜花在自己的工作台上可以制造成染料，算是难得的资源，若是有供应渠道的话，倒也省事不少。
可不要小瞧染料这个东西，随着时局动荡，各国政权你方唱罢我登场，这类物资是可以大卖一笔的，原著当中的《永恒之火》就提到了波维斯复辟，急需「胭脂红」制造新装，永恒之火教派也需要大量染料传播旗帜形象。
彼时，变形怪「嘟嘟」假借「丹迪·比伯威特」的名义买进了市面上所有的胭脂红，于结尾处完成了奇货可居的商业战术，促使丹迪大发横财，与嘟嘟结为同姓兄弟。
莱恩当然是不缺钱，但是全新的人生体验当中，自然少不了商场竞争，不玩两把，那不是白活一场了。
于是，他点点头道：“自然需要，你有多少我全包了。”
小姑娘的目光一瞬间发亮，眼睛瞪得大大的：“您，您要收下全部？”
“当然。”莱恩提起胳膊，摇了摇花篮，谎话是张口就来，“我对于美艳的事物非常钟爱，有收藏并制作标本的兴趣，若是你的渠道足够齐全，那么不论品种好坏，我全部收购。”
小姑娘脑袋发晕，未曾有过的喜悦让她如坠云端，周遭的嘈杂声都静滞起来，只觉得正在做梦，口中喃喃自语：“天呀……天呀……”
莱恩时间充裕，面对小姑娘的神情变化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故意将右手探入口袋，实际是从空间里取出一物，正是斯坦格德的那封信。
沿着边缘撕下一张纸条，再故技重施的取出炭笔，写上金色奇美拉的地址与收件人的姓名……
随后，莱恩将这个临时性的名片递到小姑娘的面前。
少女很快回神，愣愣地看着，然后懵懂地接了过来。
只听莱恩道：“这张纸条是我目前的地址，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我会一直住在那里，以后你可以直接送货，那里的侍从会为我代收……”
“费用方面，我会给你一张支票，足够买下所有的鲜花，你要做的就是定期送货，直到我离开这座城市为止。”
莱恩根本不介意做冤大头，对于少女也不存在心疼与同情。
金钱于他而言，只是数字游戏，真要是囊中羞涩了，去矿洞里走一走，去精灵遗迹里探一探，再不行就卖两个金苹果，横竖都不会饿死。
少女继续发懵，总觉得做梦还没有清醒，心想再睡一会儿，再沉浸一下。
“我不想打扰你在想什么，只是小姑娘…美梦可以晚上再做，于眼下而言，你能否告诉我自己的名字？”
“啊！我……”少女又一次回神，慌慌张张到手足无措，然后磕磕巴巴起来，“我，我叫艾莎，先生，芦苇村的艾莎。”
莱恩轻轻扬眉，名字是能听得懂，但是具体怎么拼写……
“我想…是这个字母开头的，对吗？”
莱恩先在纸条上写着名字，再摆到少女的面前进行确认。
少女眨巴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有点恍惚，好像在说原来我的名字是这样拼写的呀~~
她呆呆地点了点头，也不管对不对，似乎还没有清醒。
莱恩这会儿是真无奈了，也罢！不是所有人都认字的，只要发音正确就行，谁还去查户口本啊？
他没有再理会小姑娘的呆滞目光，自顾自的从口袋里“取出”锡安凡尼利银行支票本。
这是在户头存入黄金以后，莱恩进一步申请的服务，方便调取资金。
将必要的信息写在上面，除了日期、收款人以及自己的签名，相关的数字金额与大写单词都有。
然后打开赠送的印泥盒，盖上私人印章，再于备注处，填写上锡安凡尼利银行特有的安全保障密码……
如此一来，这张支票就算合理合法的了。
摆了摆手让少女回神，莱恩将支票拍在对方的掌心当中，又附上一张纸条：
“拿好了，这里面的钱只有你能使用，取钱的时候，银行职员会核对特殊密码，内容都在纸条上面，你最好背下来，然后销毁。”
说完这些，莱恩也不管艾莎会有什么反应，留下一道背影就离开了。
在这之后，少女呆愣许久，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她瞥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额，又看了看写有密码的纸条，突然一口将纸条吞下，死死的记住了那上面的数字。
是的，她是不识字，但是识数！
而那张支票上的金额……
是整整一万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