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漠孤烟直！！
张珏回到家，便看到二弟张志刚垂头丧气地蹲在墙角，一副臊眉搭眼的窝囊样子。
仔细一看，脸上还破了皮，挂了彩。四条血痕分布的还挺均匀。
张志强原本就看窝囊的妻管严二哥不顺眼，这会儿更是忍不住连连讥讽。
张珏瞪他一眼，他噤声不再言语。
心中暗忖，也是奇了怪了，以前明明觉得两个哥哥都窝窝囊囊，个顶个儿的没本事，自个儿一个都看不上的。
可是，怎么现在总觉得大哥突然多了一份威严呢？？
对方一个眼神过来，自个儿就觉得压力山大，有点不敢反抗，甚至有点腿软……
张珏不知道老三的感想，他慢悠悠地在八仙桌前坐下，看向蹲着的张志刚：“吃饭了吗？”
张志刚摇摇头。
轧钢厂周一到周六管饭，但周日加班的人不多，有加班费，没饭。
“那怎么现在才回来？人一大爷他们加班可是早就回来了的。”
张志刚嗫嚅着：“周日只加班半天，厂里又不管饭。他们赶着饭点儿回家吃饭，都坐了公交车，我……我走路回来的。”
“你怎么不坐？”张珏看着他。
张志刚低着头，垂着眉眼：“我……我不想……”
大哥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破防值，悄悄地+1
“不想？是没钱吧？”张珏毫不犹豫地拆穿他，“马大兰一分钱都不给你？挺大个爷们儿，兜里比脸还干净？你自己说说，咱工人阶级老爷们儿哪个混的跟你似的？丢人不？”
“她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再说了，轧钢厂管午饭，早饭和晚饭在家吃，我平时也用不着钱……”感受到大哥看着自己那扎心的眼神，张志刚说不下去了。
貌似，自己，确实有点太怂了……
张珏这才收回视线，看向老三：“去，给你二哥把油条端过来，再把我没舍得吃的鸡蛋也给他拿过来。”
张志强撇撇嘴：“不是说以后分开吃吗？大哥您怎么还把自个儿的鸡蛋留给二哥？早知道这样，刚才我就帮您吃了。”
“瞎说什么呢？他是你二哥！！旁人不顾他死活，把他当牲口使唤，咱们还能不管吗？”张珏板着脸，“赶紧去拿！！”
拿捏人就得棍棒加大枣，这个时候一个鸡蛋，堪比送温暖。
张志强乖乖地出去了。
“啊，对了，把那油条给隔壁聋老太再送一根。”张珏又喊道。
利用聋老太挤兑走马大兰，又刷了一百多破防值，要是再赖掉一根油条，可就不合适了。
张志刚也是真的饿了，看到许久没吃过的油条立刻大快朵颐，吃饱喝足一抹嘴：“大哥？大哥去哪儿了？”
刚还在家呢，怎么一扭脸儿又不见了？？？
他还想跟大哥谈下马大兰离家出走的事情呢。
……
另一边，
张珏出了门，带着那块芙蓉石，一路直奔博古斋老店。
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他趁着老二吃饭的功夫又抽了一次奖，抽到的居然是工作时候熟练度*100。
简单来讲，就是当他做跟古玩有关的工作时候，不论是看书还是动手，熟练度都会以一百倍的速度累积经验。
这简直是惊天大挂啊！！之前的八音盒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渣渣！！
张珏很激动，立刻就打算去博古斋刷熟练度。
琉璃厂古董一条街，卖什么的都有，有专精一样的，也有售卖杂项的。
博古斋只卖玉雕和金石，其他一概没有。
店里摆放的有常卖款和热销款，要是有主顾要定制也可以，但就得根据东西的难易程度，定下拿货期限。
目前的博古斋倒还没有公私合营，但因为政策一再收紧，又有刚成立的文物商店在，估摸着也顶不了多久。
虽然现在不在博古斋工作了，但这毕竟是张珏学艺的地方，进门之后跟店里的伙计们打过招呼，他便径直走进操作间。
他家里空间有限，没有水凳，更没有砣机，所以干活儿还得靠蹭。
坐在书桌前，张珏眼前摆着师傅给的那块芙蓉石，握着笔却不动，只在脑海中思考着。
玉雕第一步是设计，要考虑到玉料的形状，弧度，光泽，亮点和瑕疵。
《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雕刻也是如此，如果能够将瑕疵逆转为亮点，甚至为画龙点睛之笔，才敢称之为上等的设计。
芙蓉如面柳如眉。
张珏手中这块芙蓉石只有成年男子手掌那么大，器型规整，整体呈现带油润色泽的淡粉，握在手中沁凉。
石头品质原本为中等偏上，但因为上面多了两道贯穿整块石头的斜十字形人工划痕，犹如美人脸上多了两道骇人的疤痕，让这块石头的几乎成了废料。
拿到手的时候，张珏偷看了王璜的那一块，也有两道而且是跟自己的几乎完全一样的两道。
这世界上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天才，自然也不会有两块一模一样的废料。
所以张珏知道，这次师傅要考校的，便是两人变废为宝的能力。
思索良久之后，张珏缓缓动笔……
画崩掉两张宣纸之后这，成品终于崭新在眼前。
沙漠，绿洲，骑着骆驼的商队缓缓前行，一缕孤烟腾空而起。
商队的轨迹与孤烟的痕迹，便是那两道斜十字划痕所在。
张珏放下纸笔，揉了揉因为握笔太久，有点变形的中指，休息片刻后，便又上了水凳……
水凳上的工作一向漫长又枯燥，在这里，时光仿佛静止，张珏不知道自己工作了多久。
待到铺子前面传来小伙计要闭店的声音，他才缓缓停下砣机，揣着芙蓉石出去。
“珏哥，您还在呢？我以为您早走了。”那小伙计看到他，说道。
“师傅让做个物件，加了个班，对了，我估摸着以后得经常过来。”
“嗐，尽管来，这不跟自个儿家一样吗？晚上一起吃点儿？”
小伙计态度很好，哪怕张珏在宋先锋的徒弟里头是最不受待见的，也比他一个小力笨儿强不是？？
“不了，我还有事儿。”张珏没有在他这里刷破防值。
张珏出门，直奔小苏州胡同，路上在小摊上买了四个盐水闷驴儿，一只烧鸡。
后来想了想，路过大前门小酒馆的时候，又买了一瓶二锅头，总共消费四块八。
这波儿张珏也是下了血本，原想着到了老尹头那里，那老头儿不看人面看烧鸡面，怎么也得让自己进门一起吃喝才是。
谁承想那老头不走寻常路，见他过来直接连门都不开，隔着门还叫嚷着老子什么龙肝凤髓没吃过？？
一只烧鸡跟老子在这儿臭显摆什么啊？？！！！想收买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