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取出孩子，准备血浆，去找主任！”

许茂楞了几秒，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亲自给我戴上氧气面罩，检查我的仪器，再用最快的速度划破子宫吸出羊水取出孩子。

趁着间隙瞥我一眼，他眸子都是恐惧和慌乱。

事后，我才知道，我是手术过程中爆发羊水栓塞。

当时的许茂，没有把握一定能救活我。

若宋一川在，许茂或许还能稳住。

但宋一川走了。

很快，耳边响起孩子清脆激昂的哭声。

护士来不及报孩子出生时间体重和性别。

只能在最快的速度内处置好孩子。

再慌乱的去帮许茂。

重活一世，就这么憋屈死在手术床上，我心不甘！

因为血流得太多，且怎么都止不住。

渐渐的，不管我怎么强撑，怎么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我的意识还是一点点抽离出身体。

我努力，再努力，想睁开眼皮。

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茂来到了我的旁边，他抓起我的手。

手术前有多轻松自信。

此刻他就有多恐惧害怕。

“苏乐瑶，你刚生了一个女孩，六斤七两，你千万要撑住，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有母亲！”

我想苦涩一笑，却连扯动嘴皮的力气也没有。

上辈子，我的孩子刚满月就失去了我。

这辈子再来一次，可我就这么死掉的话，那让我重生的意义何在？

“宋主任正在回医院的路上，他很快会来，你别怕，要坚强！”

许茂声音染了急色，刚才让宋一川离开有多淡定，现在就有多慌乱。

“不会，他不会来的。每次跟杜若芸约会，他手机关机，没有两个小时不可能开机。”

我在心里回许茂。

嘴巴却一个字都发不出。

许茂见我意识一点点消失。

他又连忙给我做了其他的急救措施。

最贵的特效药推进我的滴管里。

耳边，噪杂的人声和仪器声一点点远去。

我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我好像回到了现实世界。

回到了我跟宋一川相识相恋的最初。

那时候，杜若芸刚抛弃他跟富二代结婚。

他痛失所爱，白天机械的上班坐诊，晚上靠酒精麻痹自己。

我跟他相亲的时候，他明确告诉我，他刚失恋，心里只有前任，如果我愿意，他会娶我，尽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

但其他的，他给不了我。

但那个时候，我满心满脑都是他。

我以为，只要时间足够久，只要我的爱足够真诚。

他终有一天会看到我的好，会慢慢爱上我。

可我没想到，婚后足足十年，他心里，依然只有杜若芸。

杜若芸被富二代老公家暴，他第一个冲过去跟对方打架。

杜若芸流产住院无人问津，他请假，以亲人身份日夜伺候，二十四小时不离开。

杜若芸离婚，他比她还激动，抢先在他朋友圈替她发圈，还祝她此后余生，都是艳阳。

而跟杜若芸对比，婚后的我。

发高烧住院，他说工作忙走不开，让我自己坚强点。

怀孕自然流产，他说只是个豌豆大的血块而已，连清宫都不需要，吃点药就好，我一个人在家躺了三天三夜，他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

彻底死心，是七夕当天，杜若芸挽着宋一川的手一并出现在我家楼下。

“乐瑶，我都告诉一川不用陪我，我自己过节就好，可他偏说我一个人太孤单。”

“这是我给你带的蛋糕，谢谢你这么多年的谅解，你真是好人。”

回到家后。

我看都没看杜若芸给我的蛋糕，宋一川却主动打开。

我看着被他们吃掉四分之三，还剩四分之一的蛋糕，笑得眼泪都出来。

“宋一川，我累了，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