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而复生
天不过刚亮，解季就醒了过来。
倒不是他自己主动醒来，而是被校场那边的晨练声音吵醒的。
新搬的房间靠近校场，木质的房间隔音又差，难免会有声音。
解季打了个哈欠，来到这里已十日有余，他也渐渐习惯了早起。
揭开布条再次检查，仍旧没有任何异样，昨夜的伤口已经结疤，伤口周围的皮肤一阵酥麻。
“药效这么强？”解季松了口气，有些惊讶。
这伤口虽没有伤及骨头，但也绝对不浅，昨夜医师上药时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鬼怪的指甲尖锐，连血肉都翻开了。
由于伤口太深，他还不得不缝了好几针。
谁知不过一夜时间，伤口处竟已经完全结疤。
大户人家聘请的医师就是不一样，医术高超，药效强劲。
重新缠好布条，解季翻身下床，一番洗漱后穿上昨夜李府遣人准备的棉衣。
这棉衣不同于先前那种随便填充些棉絮的粗布麻衣，而是实实在在用正经布匹制成的棉衣。
两层布匹间的缝隙用处理好的棉花塞得满满当当，外面还绣着简单的纹路，虽没有那些少爷千金穿得好，但也绝对比寻常百姓强得多。
走出房间，时至初冬，一阵凉意袭来，将解季脸上还未擦去的水珠吹干。
一旁房间的木门紧闭，王叔还未醒来，王叔不过一个普通人，还上了年纪，昨夜遭了惊吓，还受了伤，醒得晚点倒也正常。
解季关上房门，朝着校场的方向走去。
那药汤可是能提供一点推演点，虽然受伤了不能晨练，但也不妨去校场看看，说不定还能蹭上一碗。
还未到校场，整齐的喝声便已传来，黄土夯实的地面被人群震散，灰尘弥漫。
解季站至一旁，看向人群前方的赵连城。
此时的赵连城赤着上身，手持铁刀，正为护卫们演示着黑虎刀法的第四式，虎啸。
只见赵连城半扎马步，躬腰运力，刀口循着特殊轨迹运转，动作大开大合，煞是威风。
解季仔细看着，生怕错过了一点细节。
刀身轨迹、发力方式、甚至呼吸节奏，这些都是一门刀法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想要将刀法修至大成，一丝一毫的细节都缺一不可。
只有将六式刀法全部烂熟于心，刻进肌肉记忆，运转时流畅贯通，没有丝毫凝塞之感，才能称作大成。
现在多勤学苦练一分，下次推演成功的机会便更大一分。
目光中，赵连城的动作愈发刚猛，铁刀划过寒风，发出阵阵破空声，真好似一只凶煞猛虎正在呼吸。
突然，赵连城眼中射出一道精光，紧接着重重向前踏出，刀尖猛然上挑，而后重重劈下。
一声骇人虎啸凭空生出，狠狠撞进寒风之中！
“这便是虎啸吗？”
解季倒吸一口凉气。
距离虽然已经这么远，但那一声虎啸响起时却仍给他一种一只凶煞猛虎正朝自己冲来的感觉。
简直胆寒发竖。
若是在站在校场之中那会是一番什么感受？
解季平定呼吸，紧接着朝赵连城走去。
赵连城放下铁刀，拿起汗巾。
他早就注意到了站在校场外观摩的解季，寒风凌冽，纵然带着伤也要来学习，这样的举动让他对解季的好感又多增了几分。
“教头。”
解季躬身抱拳，赵连城点了点头，随后将解季扶起。
“身上带着伤怎么还来校场？为何不多休息一会儿？”
“谢教头关心，我的伤势并不严重，而且我已经习惯了早起晨练，所以便来校场看看。”
听到这话，赵连城点了点头。
“好，不过这冬天寒风刺骨，何况还是清晨，有些冷了吧，快去喝一碗药汤，趁着热乎暖暖身子。”
闻言，解季眼底浮出笑意。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来到木棚前，解季端起一碗药汤一饮而尽，连碗底的药渣都不浪费。
眼中一行文字浮现。
【吸收少量药汤精华，获得1点推演点。】
又是一点推演点入账！
也不枉他大冬天里站了这么久。
解季放下木碗，刚要离开，身后却传来一阵交谈声。
“听说那城西卖豆腐的李寡妇昨晚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昨天白天不都还好好的吗？”
“说是被张老头杀死的！”
“张老头？就是瘸了一只腿的那个张老头吗？”
“对。”
“你丫的就唬我吧，那张老头前天不就死了吗？而且还是偷看李寡妇洗澡摔死的。”
“嘿，你还别不信，我怎么会骗你，听说那张老头死而复生，半夜闯进李寡妇家把李寡妇给活活杀死了！”
“而且不只李寡妇，张老头还回去把自己一家老小全都杀死了，今早大家去看，院子里躺了一地的尸体，连张老幺那刚满月的孩子都没放过，硬是没留一个活口！”
“啧啧啧，那惨状，简直不能看。”
“真的假的？你真没唬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真没唬你，我家离张老头家就半条街的距离，昨晚闹的动静可大了，我妈给我送东西时给我说的。”
“那张老头呢？”
“也死了。”
“也死了？他又是怎么死的？”
“好像是被衙门的人杀死的。”
“……”
声音越来越小，见两人走远，解季眼底有些凝重。
死而复生？世上真有这种事吗？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昨晚的想法。
会不会真是活死人？
解季思绪如潮，却没有任何的苗头，只好深呼吸一口气，将脑海中繁杂的念头统统扫去。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管好自己就行。
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实力才是保障。
解季离开木棚，同赵连城告辞后回到了自己房间。
王叔房间的门也已打开，不过却没看到人影。
解季盘坐在床，刚准备再休息会儿，却见王叔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走了进来，脸上还挂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
“回来了啊？”
王林放下袋子，满脸高兴。
“刚才去哪儿了，一大早就没见到你。”
“去校场呆了一会儿。”
解季简单回答道。
王林打开布袋，里面装着满满的包子，一打开肉馅和白面的香气就弥漫开来。
“刚才有人送来的，我怕凉了，就去找了个布袋装着。”
“喏，床头还放着水呢，但估计已经冰了。”
解季接过包子，认真观察了王林一会儿后，语气疑惑。
“王叔，发生啥事了，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听到这话，王林的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几分。
“嘿，你这傻小子莫不是忘了李家主昨晚说的话？”
“李家主说了，今天可是要给我俩发奖赏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