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思考
下一刻，众人的合力攻击已至。
法术如潮水，顷刻将之淹没。
陆元燮趁机熟练小雷符剑，操控符剑劈出，撕裂空气嗤嗤作响，转眼间在失去保护的妖兽身上，带出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屡屡受创，这头体型巨大的水鬣螈全身都在飙血，然而它凶性不减，浑身毛孔收缩，腹中有蓝光亮起，大颚处更是汹涌水汽凝聚，俨然是在蓄力着什么。
“不好！快散开！”
见多识广的楚静守，已知道它想做什么，连忙提醒众人。
她已不敢想象接下来的事。
如果任由水球炸开，水箭横扫......这里的所有人，包括她自己在内。
都会死！
可是这时众人就算想躲避，也已经彻底来不及了，水鬣螈蓄力速度远超众人预料，不过是眨眼间工夫，一颗丈许水球就已经成型。
眼见一场惨事就在眼前。
“嗖！”
恰在此时，一道湛蓝雷光掠过。
瞬间，被一分为二的水球失控并炸开，涌现出一股巨浪。
霎时间，此地水雾弥漫。
造成这一切的是陆元燮，他身上剩余的除秽符全贴到了符剑上，借此扰乱了水鬣螈的妖力，成功使水球失控。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冲入弥漫开的水雾中，是楚静守！
她冲进里面，就跟水鬣螈缠斗起来，动静极大，不时传出妖兽愤怒咆哮声，甚至是哀嚎声。
“轰！”
终于，逐渐散去的水雾中，一头巨兽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此刻它已被利剑刺穿颅骨，轰然倒在地上。
解决完强弩之末的水鬣螈，气喘吁吁的楚静守挽起散落青丝，原本苍白的脸庞，此刻已染上红云，因为经历生死危机的缘故，一颗心仍是在狂跳不止，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这时，她看向远处的陆元燮，心中忽然大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有这人在，今天这里无一人能活。
善后工作很快开始。
在繁忙救援现场的一角，陆元燮坐在长椅上，望着一具具遇难者遗体从废墟中被找到，然后盖上白布送上车。
马车一路走，一路将积雪染红。
他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内心已是异常不安。
经过这次事件，他内心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全感，坊市远没有想象中的安全，没有实力，就随时都可能像那些尸体，死在突如其来的意外中。
在遇难者名单中，陆元燮看到了好几个熟悉名字，都是坊里有名从业者，俱都掌握着一门不错技艺。
往日，他们进入奢华酒楼，享受众人簇拥，地位一时无两。
可如今，俱都成了冰冷尸体。
陆元燮不禁开始思索，如果自己还照目前的路走下去，光顾着提升境界，不知晓如何斗法，遇上危机时还如何面对？
对于修士而言，境界不完全等同于实力，它就像是一件工具，需要加以训练才能完整发挥。
境界加上斗法技艺，后包括但不限于对法器使用的掌握，各种对敌技巧，久经磨砺的胆识等等，才是一名修士实力的完整体现。
“所以光画符绝对不行！”
陆元燮估算了一下，按照现有时间的余裕程度，自己在不耽误画符修炼的情况下，完全可以抽出一部分空余时间，用到斗法技艺的学习及磨炼上。
唯有掌握了斗法，他才觉得自己的性命是掌握在手中，而并非别人随便就能轻易夺走之物。
正想着，前方传来脚步声。
“抱歉久等了，给。”
一名中年修士走过来坐下，递出一杯热茶，在飘雪的刺骨寒冬，没有东西比它更能抚慰人心。陆元燮伸手接过，跟对方一样小口喝了起来。
入口微苦，久久才有回甘。
“是灵茶。”
他口中喃喃，又喝一口，同时感觉身子渐渐暖了起来。
“陆符师？在下姓秦，是坊里的小管事，刚才的事真是多谢了道友，不然的话......怕是又要死很多人吧。”
中年人看着前面忙碌的众人，不知为何摇头：“抱歉，这种场景我见多了，实在已经无法感同身受。对了，关于陆符师你这边的损失，可以报下吗？”
陆元燮愣了一下，随口报了个数。
“嗯，好的，我这边收到了。”
秦管事缓缓起身，将方才写好的一张嘉奖状递出，并笑道：“补偿跟奖励，稍后会有人送到陆符师府上，我这边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罢，他深深一礼后离开。
陆元燮看着嘉奖状，又坐了很久。
直到傍晚，这才回去。
......
第二天，陆元燮家的大门被敲响。
听到动静陆元燮，从静室中走出来，他大概猜到要发生什么事，于是换上那件旧法衣，这才将门闩拉开。
一名青年站在门口，手捧一方木盒。
“道友这是......”
来人躬身一礼，开门见山笑道：“阁下是陆符师吧？我是坊市派来的，多谢陆符师昨日挺身而出，在解决了那头水鬣螈的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说着，他将木盒递出。
“盒中装的东西，请您收下！”
“......好。那只水鬣螈的实力是？”
陆元燮接过木匣，顺口问了句。
“一阶后期，即将凝出内丹。”青年叹气道。
陆元燮听得这话，心中不由一紧。
原来自己面对的是这种东西，还有......这实力已是相当于炼气期圆满的修士了吧？
难怪，难怪被众人围攻，水鬣螈也不见颓势。
最后更是险些团灭众人。
目送青年远去，他这才转身关门。
“说起来，这木盒挺沉的，装的是什么东西？”
陆元燮好奇打开，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一袋灵石，约三五十之数。
此外……还有一大块兽皮！
他屏住呼吸，没理会那袋灵石，用手将皮料从木盒中捧出。
上手柔软光滑，带着温润质感。完全铺展开来，在光线下隐约可见内里纹路。他闻了闻，还有些微药水的味道，应该是才刚处理完。
“太好了！”
他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要知道这可是实力达到一阶后期，即将凝出内丹的水鬣螈皮，还是它的腹下软皮，这部分最适合缝制法衣，是在市面上很难买到的上等材料。
换作灵石，至少价值上百。
“如果用它做法衣，应该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