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秋霜
东城。
阮鸿和曲含瑛二人躲于林老爷子家旁的一处拐角,阮鸿的玉剑此刻不再掩藏,明晃佩于腰间。
“师妹,今夜城内守备薄弱,事成与否便在今遭了!”阮鸿的手抚上剑柄,仍不曾展露自身气机。
曲含瑛的眼神落在阮鸿腰间的玉剑上,轻声道:“师妹修为浅薄,还是得仰仗师兄和【秋霜】之威。”
【秋霜】是切玉阁开宗祖师的佩剑,几乎可以算作切玉阁的镇宗之宝,亦是阮鸿来此地的“底牌”,曲含瑛知道他对这院中之人极为重视,可她没想到阮鸿竟然如此果断的将【秋霜】也佩在了身上,他怕是已经抱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心思了!
阮鸿知道曲含瑛在想什么,不咸不淡的说道:“师妹莫要自谦,我佩上【秋霜】只是为了以防意外,眼下只是一位大巫,若是都逼得你我二人动用底牌,那倒是有堕师门威名了。”
“师兄说的是,只是师妹还有一事想要请教,若是那离国......感知到了,该如何是好?”曲含瑛说话的时候都不敢说出“大祝”二字,唯恐被他的神通感知到。
“所以咱们必须要快!如果战斗拖至一刻钟,我便直接祭出【秋霜】,绝不拖延。至于那位,他还不屑于亲自出手对付咱们,只要别拖得其他几位大巫赶来,便不会有事。”阮鸿的神色有些凝重,顿了顿继续道:“如果院中那人所知之事,足以让那位亲自出手,咱们无非就是把命交代于此,若是咱们之中能有一人侥幸从那位手中逃脱,那定然是有一场大造化了。”
说罢,阮鸿锐利的眼神对上曲含瑛双眼,似是挑衅般开口:“师妹,你敢赌吗?”
曲含瑛此时的心境已不似刚至此处之时那般畏畏缩缩,见阮鸿的“激将”,她只是盈盈一笑道:“师妹既然同师兄前来,不就已经上了赌桌吗?岂有半途而废之理。”
说罢,曲含瑛竟然先阮鸿一步开始展露自身气机。
倏然间,破旧院子前的黑袍人亦有所感,其实他方才也能隐约察觉二人在那“躲避”,只是还不清楚这二人所图为何,也就没有理会。
如今其中一人展露气机,便已然与“宣战”无异。
黑袍人见状也不再盘坐,缓缓起身遥望阮鸿二人的方向。
见曲含瑛如此干脆利落,阮鸿也飒然一笑,同样不再掩饰气机。
感受到阮鸿的气机,黑袍人皱起了眉,他手中不知何时持上一柄细剑。
“大虞武人——阮鸿,前来讨教。”
阮鸿人未至,声先发,转瞬之间便立于黑袍人面前,而后右手执剑,玉剑没有出鞘,只是被他握在手上,便已是威势十足。
曲含瑛不像阮鸿那般高调,只是默默站在阮鸿身后,伺机而动。
黑袍人脸上的蓝色花纹在雨夜里散发着幽蓝色的微光,他只是睨了两人一眼,而后身影没入雨中。
阮鸿见此连忙提醒:“雨师殿大巫精通遁水之术,江河湖海、雨雾冰雪皆可为媒介,虽说是在此地,但也不可不防!”
语毕,阮鸿全力放大感官,只要抓住他的破绽,将其从雨中“拖拽”出来,与其近身缠斗,便可破解此法。
倏然!细剑剑刃自阮鸿右侧刺来,剑刃直指阮鸿喉间。
听到细微的剑刃破空之声,阮鸿当即抬剑抵挡,可只是瞬间,剑刃便又没入雨中。
一旁,曲含瑛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剑刃却再次刺出,以刁钻的角度朝她咽喉刺来。
感受到剑刃迫近的寒意,曲含瑛当即抬手抵挡。栖云山以拨力之术闻名,这一剑上的力道触碰到曲含瑛的纤手上,当即便被化解了大半。她当即轻喝一声,一股精巧的力道顺着剑刃传递到黑袍人身上。
这股力道黏住了黑袍人,连带着他隐匿于雨中的身形都再次显现出来,他也见过这种“术”,知其精妙之处,当即撒开手抽身退步。
见黑袍人弃剑,阮鸿当即轻哼一声,持剑朝着他冲去,口中冷声道:“修得一身剑术,弃剑却毫不手软,当真没有一丝气节!”
阮鸿这一剑速度极快,虽说剑未出鞘,可若是黑袍人任受这一击,恐怕也会伤的不清。
面对阮鸿的质问,黑袍人仍然不作回答,只是默默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比起刚刚那柄制式的细剑,这柄剑反而更像一柄“君子剑”。
这一次黑袍人没有尝试躲避,而是一剑迎上,剑刃与剑鞘相撞之下,阮鸿竟然被他逼退半步。
“修得一身剑术若是还不知变通,便是把这君子之器,用成莽夫屠宰之具了!”黑袍人冷冷驳了阮鸿一句,而后继续向前一步,一剑挑向阮鸿。
“持剑却不出鞘,当真狂妄!”黑袍人这一击并非是为了“杀”阮鸿,而是想以势逼其出剑。
阮鸿的玉剑一抖,便化去了黑袍人的这一招。曲含瑛见此当即爆射而来,一手拈上黑袍人剑刃,试图再次下了他的剑。
黑袍人当即抽身退后,这个女子的功夫他并非难以招架,而是一旦被她黏住,接下来便会迎来阮鸿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
若是在外界,甚至哪怕不是大离境内,他碾死这两人就像碾死两只蚂蚁一般,可眼下他这只“大象”,却很可能死于两只“蚂蚁”的啮食。
见此,黑袍人也不再留手,浑身气机疯狂爆发,而后一剑朝着二人斩出。
这一剑,斩断了雨水!
阮鸿面对这森寒的剑光,当即横剑抵挡,【秋霜】虽未出鞘,但抵挡此人的攻势已是绰绰有余。
而曲含瑛则是向着侧边助跑几步,而后飞身跳起,纤细宛若无骨的身姿踩着院墙,而后竟然爆发出一股极强的气势,朝着黑袍人冲去。
这便是拨力之法中,运浑身之力于一点,凝破杀之势,意图直指黑袍人空于防御之处,一击即死!
阮鸿见此也不甘示弱,以玉剑直取黑袍人膻中,却是不为杀伐,只为让他……
无暇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