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遇袭
逃出酒铺,周俞武在雨中大口喘气,脸上的那抹猩红被雨水冲淡,留下了约莫一寸长的小口子。其实那个女子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可那股杀机确是实打实的,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的头颅已经落地,幸而那个黑袍人及时出现,救下了他。
那股杀机只锁定了周俞武,其余小厮家丁皆未受到影响,黑袍人与那女子的交手又极快,这些人甚至还没发觉出什么,就只见自家少爷逃命似的跑了出来,个别几个眼尖的观察到了黑袍人胸前那堪称恐怖的伤口,可却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
撑伞的那个小厮快步跟了上来,替周俞武挡起了雨,开口问道:“少爷您怎得走的这般快,外头雨势大,可别淋了雨染上了风寒。”
小厮这句话,直接让周俞武暴怒道:“你们这帮废物,办事不得力也就罢了,竟连也一个女子也无法挟制,要你们有何用!”
说罢,周俞武还不解气,狠狠扇了撑伞小厮两巴掌。
小厮不知自己说错了哪句话,可见周俞武动怒,也不敢分辨,一边用没撑伞的那只手扇自己嘴巴,一边说道:“奴才错了,奴才有罪!”
周围的家丁见此也都纷纷跪下,唯恐少爷迁怒于自身。
黑袍人缓步自酒铺走出,胸前的伤口血流不止,可他的语气却并无一丝疼痛带来的颤抖,只是漠然说道:“那个女子不简单,不要找她的麻烦,你继续去别处抓担水郎罢,万不可贻误时机,否则......”
霎那间,另一股杀机锁定到周俞武的身上,这是跟那个红衣女子截然不同的杀意,如果说那个红衣女子的杀意纯粹而直接,那这位黑袍人的杀机便是蔑视,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蔑视!
周围的家丁见此连头都不敢抬,自家少爷再次被人落了面子,心中火气只怕更甚,一步行差踏错怕是就要成为少爷火气的宣泄口了。
周俞武呼吸停滞片刻,可似乎是刚刚被红衣女子那至强至锐的杀意锁定过,此刻他竟然没有刚刚那么不堪,屏着呼吸勉强扛了下来,恭敬回道:“大人,草民定然竭尽全力,绝不会贻误时机!”
黑袍人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却是有一种莫名的不悦,转身敛去了身形。
周俞武的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只是他此刻已经没有心思擦干了,他厉声道:“继续给我抓,每条巷子都不能放过,给我挨家挨户的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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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的院落分布的很密集,经常是很多小院子挤在一块,其间的缝隙便是一条条的小巷子,有很多院子虽然挨得近,但偏就是要绕一大圈才能回去。
张婶家与宋黎家便是如此,中间隔了一个小院,但得在巷子里拐好几个弯才能到。
宋黎家的小院因得狭窄,位于巷子中段,所以并不好找,哪怕是外人特意想找,也得费上一番功夫。
所以张婶才让他这段时间留在家中,不要轻易外出,哪怕周家人真猖狂到挨家抓人,一个不注意,也容易将他漏掉。
而张婶家的院子相对来说更靠外,却是比不得宋黎家“安全”。
张婶领着玉儿回到家之后,便也将大门落了锁。张婶的男人是个姓陈的木匠,跟卖死力气的人不同,他平日里有活计就外出给人做工,没活计便在家中休憩,如今周家在外肆意抓人,他也不必出去做工,只顾在家避祸就好了。
见自家婆娘领着闺女回来,陈木匠急忙走上前去,担心道:“可算是回来了,外面这么不太平,还领着闺女出去作甚。”
“哪是我给玉儿领出去的,她大早上便出去同别家孩子顽了,方才我去嘱咐了黎哥儿几句,然后便带着玉儿直接回来了。”张婶一边说着,一边带着玉儿进了里屋。
听到宋黎的名字,陈木匠也叹了口气:“嘱咐几句也好,那孩子命苦......”
“说的就是啊,虽说是几年前的事了,但说不准那周家就有人记得,如今周家这么得势,那孩子若是出去让周家撞见,怕是又得受苦了,说不准还得像那宋家大哥一样......”说到宋黎他爹,张婶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忽然,院外突然一阵嘈杂,先是脚步声杂沓而至,而后便是势大力沉的踹门声,虽说不是自家,但这声音也让陈木匠有些慌乱。
“快!你带着玉儿去里屋躲躲!”说罢,陈木匠从墙角提起一把柴刀,双手紧紧握着。
西城的这些院子就没有几家的大门结实,那些家丁几脚便将隔壁的院门踹开,紧接着就没了声音。
忽然!
“砰砰砰!”
沉重的踹门声传来,陈木匠咽了咽口水,握着柴刀的手又紧了几分。
幸而他是个木匠,自家的门自然是真材实料,再加上院内那门闩,这些家丁踹了好一会,大门仍然纹丝不动。
见此,陈木匠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些人见大门踹不开,说不准就会离开了。
“哼!下了门闩,院子里肯定有人,给我继续撞!”院外,周俞武的语气阴恻恻的,让几个家丁一同撞门。
陈木匠家的院门虽然结实,可泥墙却承受不住这么猛烈的撞击,不出半个刻钟,大门便径直倒下。
几个家丁当即鱼贯而入,周俞武站在院外,脸色极其阴沉,他没有走进院内,只是开口道:“抓起来!敢反抗就给我打,屋子里面也给我搜!”
陈木匠身材高大,再加上平日里砍柴雕木的功夫,一把柴刀武得虎虎生风,几个家丁竟都近身不得。
周俞武见状冷笑一声,开口道:“那里屋里绝对有人,去给我拿了来,我看他还敢不敢反抗!”
又是两个家丁走进院中,径直朝着里屋走去。
陈木匠见此目眦欲裂,挥着刀就想朝着那两人奔去,可几个家丁围着他,只等他露出破绽,一击而决。
陈木匠也顾不得这些,只得紧握着刀,试图冲出去。
他恨不得将这些人剥皮生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