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闹钟
与身后的女人表现的不同,被称为队长的人很是冷静,她挺直了腰,扎着高马尾的长发披落,给人一种很是干净利落的感觉。
“先生,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在我国,袭警可是违法的。”
她边说着,一抬手便将手中的棒球棒扔了出去,发出一声落地的脆响。带着金丝眼镜的双眸最终锁定在时简手中那把锋利的剪刀上:“身为治安官,我有义务,也有必要对违反国家安全规定的人给予即时处罚。”
时简紧盯着她,紧紧攥着剪刀那只手早就充满了汗湿。心中的隐隐有个直觉告诉他,他不是只这个被叫做队长的女人的对手,只要她想动,他就会分分钟立马身首异处,被轻易擒下。
于是他立即从心(不是)非常有眼力见的扔下手中的剪刀,双手上举,摆出一副投降的姿势。
“长官,我没有恶意。”
队长点点头,随后马上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猛然上前,一把将其脚下的剪刀踢开,随后转身对着身后抱着牛皮本的女人点了点头。
她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走上前来,将怀中一直抱着的牛皮本递给时简。
“先生,请……请在这里签字。”
“签字?”
时简脑中快速回想,思考着自己除了这次之外有没有犯法,或者是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但是冥思苦想之后什么也没想起来。注意到队长的眼神逐渐不对劲,他立马就伸手将其接过。
入手并不如同气温一般冰凉,反而带着些些许的温度,就像是冬天里被放了一段时间的烤红薯,轻轻剥开外皮,露出里面光滑甜蜜的果肉。
应该是女孩抱的时间太长了,使其沾染上了她的体温。
疑惑的将其打开,瞬间,一份成年知情书掉了出来。
弱气女孩赶忙将其接住,随后抽出只笔递给他。
“请,请在这里签字,先生。”
看着那张写着成年条件知情书的纸张,时简眉头一挑。
“我说,你们该不会是什么诈骗组织吧?”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手中这玩意写的东西实在是太逆天了。
‘甲方(空格)已满18岁,按照我国法律依法享有世界知情权。
甲方自愿不得以任何方式,任何话语告知或描述任何人自己当前所看到的世界,违反者自愿前往当地治安局受到处罚。
甲方不得以任何文字或书面形式描绘自己所看到任何不属于18岁成年之前看到过的所有景象与生物。
甲方自愿委托乙方,如果自身出现不明原因的精神暴动或精神混乱可由乙方采取专业的精神治疗,后果由甲方自愿承担。
请在下方签字。’
他抬起头来看向站在一旁的队长,同时抖了手上的纸张,但是很遗憾,并没有附件或者是夹层什么东西掉出来。
队长没有说话,或者说已经是懒得说话,今天听到这样的问题已经太多了,从晚上开始直到现在,她已经非常疲倦。
于是也没有开口解释的想法,而是走向前,一把将遮掩客厅窗户的杂物拨开。
顿时,外面五颜六色的光芒伴随着一阵凝结成白雾的冷空气猛的冲了进来。
“这!”
时简瞪大了双眼,被那五颜六色的光芒晃了晃眼,刚想开口怒骂搞什么飞机。但是脑袋却下意识的思考,光?这里怎么可能有光?现在不是白天了吗?
他身上被冷空气一激,瞬间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于是赶紧不敢置信的跑到窗前探出头,去看向那紧紧只是过了一夜,此时已经完全面目全非还不停散发着五颜六色光芒的天空。
就在他的头上,那昨天还星星点点的天空中此时变得无比暗沉,远处与大地接壤的地方散发着五彩的霞光。而其中则悬挂着无数布满棘刺如同海市蜃楼般的建筑,它们长满了獠刺看起来充满了攻击性,以一种绝对的气势向大地刺来,距离之近仿佛抬手就能够到。
时简居住的这层烂尾楼恰好位置绝佳,只是微微抬头,就能能看清天空中最长的那根棘刺已经刺进不远处一栋商业大楼的楼顶,甚至仔细看去,都能隐隐看清那根棘刺的细节。
漆黑如墨的棘刺上布满了如同生物般的甲壳,因为正好相对,时简都可以看到一抹抹黑色的碎屑从大楼的楼顶飘落下来,看起来好像是大楼发出的悲鸣,也好像是即将崩塌下来的碎屑。
“那是什么东西?!”
看着那狰狞异常的黑色棘刺,时简心中传来一阵基因层面上的恐惧,因为这种恐惧,他的脑子几乎无法思考,只是茫然的张开大嘴,不停呢喃。
身旁的队长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后面弱气女生便快步向前,替她解释道:“那是海市蜃楼,又叫丁达尔现象,是另一个世界延伸,这种现象只有成年人才能看得见。”
“?”
时简听到她的话心中猛然一震,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手中的合同,顿时,在那看来一条条明显不合理的条例开始变得合理起来。
‘甲方不得以任何文字或书面形式描绘自己所看到任何不属于18岁成年之前看到过的所有景象与生物。’
他又转过头,看向那宛如末日降临般的天空,那棘刺所带来的压迫感就像是一块巨石,深深的压在他的心中。
最后时简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签完知情书的了,也不记得那两人是怎样离开的,他脑海中只不断回荡着队长临走之前留下的一句话……
“欢迎你,来到成年人的世界。”
足足过了几个小时,时简这段时简什么都没干,他就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断的仰头看向那诡异的天空,手里紧紧攥着闹钟。
周围的偶尔也会有行人,但根据他的观察,他终于相信了那两人的话……成年人的世界……或许,真的不太一样。
因为他时常发现,这些路过的行人如果身边没有小孩的话都会以一个非常的频率不断看向那昏暗的天空,脸上全都不约而同的写满担心与惊恐,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一样。
时简也是如此,但当他再次探出头看向天空时,手里的闹钟突然开始躁动不安,发出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呼喊。
“叮铃铃,叮铃铃!”
他被这突然想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心动如鼓,尖锐刺耳的声音让他差点从窗户上跳下去。
颤抖着深呼一口气,时简赶快离窗户远些,手中早就看它不爽的闹钟直接扔的飞了出去。
“我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