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长安春》:新婚云雨
大卫朝开元二十年三月初六,宜婚嫁,宜祭祀,诸事大吉,是为黄道。
今儿是华阳公主卫连姬,下嫁给新科进士兼九品校书郎纪瞻的日子。
纪瞻是江南余杭士子,同各地来京的莘莘学子一样,千里奔赴只为考取功名,却鱼跃龙门,并迎娶天骄之女。
长安一时议论纷纷。有人艳羡纪瞻的际遇和艳遇,享尽人生两大快事——金榜题名不久、便与公主洞房花烛,想必从此官运亨通,平步青云;也有人嗤笑纪瞻,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驰则恩绝。
卫连姬听到这些传闻,闲闲一笑了之。
大卫的公主确实风流,历朝历代,有了驸马蓄养面首的公主不少,做了寡妇与文人雅士偷情的也有。更甚至的,驸马与面首同榻而寝,共同伺候一位公主。
若不为名为利,没几个世家子弟愿意尚主。
卫连姬自知公主们艳名在外,她为人行事更得低调,可她偏不。
当晚,华阳公主府邸。
寝房里金炉燃香,红烛摇曳,锦绣芙蓉帐里一个清隽青年被锁在榻间。
他身着雪白中衣,手脚都被红绫绑缚在床柱子上。
青年肤白貌俊,眉似远山,眼若清潭,高挺鼻梁下的薄唇抿出一抹淡淡的粉,流露几分若有若无的疏离,如水中开出的一朵青莲,令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青莲高雅,可卫连姬偏偏想做那不解风情、粗暴采莲的俗气娘子。
正如她命人将纪瞻绑于榻上,强迫他欢好一般。
卫连姬缓缓走到床边,打量榻上人,当着纪瞻的面,褪掉大红喜服,只着小衣和里裙,爬上了床。
烛光里美人渐近,一道旖旎的影子笼罩身上,她身姿晃动间云鬓上的凤冠宝珠曳至眉心,那点莹光更衬得人脸颊雪腻、五官艳丽,仿佛画本里摄人心魄的妖精,直要吸干书生精髓。
纪瞻侧目,不看她一副妍姿媚骨,语气冷淡:“公主,你这样又是何必?”
卫连姬撑在他肩上,指尖戳着他的胸膛,慢条斯理地道:“纪瞻,我早说了,你乖乖的给我玩,等我腻了就放过你。可你一直不听话,不肯让我顺心。”
她佯作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洞房之夜,怕你不配合,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见纪瞻不应声,又顾自轻笑:“纪瞻,还记得你上次败在我手里的感觉吗?”
纪瞻知她说是上次在弘文馆时,公主强逼着他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眼眸微闭,声调平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纪瞻任由公主处置。”
卫连姬嗤笑:“我只是要你清白,又不要你的性命,你说得这么大义凛然。”轻柔地抚上他薄薄的唇,“你这张嘴就是太硬,给它吃点软的东西,好不好?”
纪瞻不解,不知道卫公主又想什么法子来折腾他。
只见卫连姬撩开长裙,露出修长莹白的双腿,媚笑道:“我来教教你,怎么做裙下之臣呀?”
只听又传来她娇俏俏的脆声:“纪瞻,快点伺候我呀。”
他自是不愿顺她心意。
卫连姬也不恼,慢悠悠地弯腰解开了纪瞻衣衫。
纪瞻如蛇被桎梏三寸,不再抵抗。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卫连姬起身,逶迤的裙裾从他脸上划过,带着针似的华贵和尊严,他也终于得以自由呼吸。
她双眼含笑,拍了拍他的脸:“真好看,我甜不甜?”
纪瞻闭上眼,神色冷淡,不愿作答。
卫连姬也习惯了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只顾着自个愉悦的心情肆意摆弄他。
她把身上碍事的衣物都褪掉,笑吟吟道:“有人曾劝我,给你灌下一盏合欢酒,一起纵情共赴巫山云雨。可我偏不,我非要让你这样清醒地看着,我是如何占了你的清白。”
她仰起颈子,笑意愈盛:“哪怕我华阳以后不要你了,你再与别人好,或与你老家那个表妹重温旧梦。但每逢床榻之事,你必然会想起我,是如何毁了你的亲,要了你的身,你将如鲠在喉,终生难忘。”
说完“咯咯”地笑了出来。
纪瞻听她声若银铃,话似淬毒,淡然道:“我说过,公主心性幼稚,我不会与垂髫稚子计较。”
卫连姬羞恼,立时举唇反诘:“你不过比我大两三岁,装什么少年老成姿态。”
转而又压下心火,不屑笑道:“名满江南的才子又怎么样,垂髫稚子都可以玩弄你,你在我面前清高个什么劲。”
她一指挑起他的下颌:“不过我还就喜欢你这股劲劲的感觉,会让我更有折辱你的欲望。你越难堪,我越喜欢。”
纪瞻双目紧阖,双手握拳,任她动作,不再言语。
片刻后,卫连姬惊叫一声。
纵使再不懂风月之事,纪瞻也意识到,卫公主是第一次。
而他,是她的第一个郎君。虽被强迫,可她已成为了他的娘子。
他心中惊诧,也生出一丝不明所以的怜惜。
纪瞻四肢被缚,浑身难受,待到天色胧明时才勉强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