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赫尔嘉的能力
目视脸色发白的赫尔嘉，乔恩不卖关子，干脆说道：“你其实并不是三阶超凡者。”
修女笑了笑，有些轻蔑地回应：“莫非你是被炸晕了脑袋？”
没有理会对方的嘲讽，乔恩自顾自地开始分析：
“赫尔嘉，你对付哥布林的时候从来没用过那把黑色的大镰刀，一次也没有。即便已经将它握在手里，但是面对我扔过去的哥布林，你仍旧使用其他魔技应对。明明只需轻轻挥动右手，便能够顺利了结，可你却没有这么做。”
“再加上刚才的逃亡过程中，我在一旁观察，你对于从天上掉落的碎石木屑，仅用金矛防御，狼狈逃窜，仿佛只会这一招。”
“这不合理。”
“所以我猜测，会不会是你有什么限制？”
“比如，你的强大会不会只能针对我一个人，而对于其他生物，你无法使用三阶的实力。”
乔恩顿了顿，瞥了眼收敛笑容的修女，继续说道：
“按照这条思路，你没有封印我的魔阵，允许我拥有一定的自由活动权利，甚至还跟我提议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就显得很奇怪。毕竟我要是偷偷引来强大的怪物，你岂不是很伤脑筋？”
“可即便如此，你依旧这么做，会不会是出于某种‘强制原因’？”
“那么，这种‘强制原因’是什么？逼得你冒着风险也要彰显自己的自信，自己的实力。”
“于是我大胆假设，那便是你的固有能力与之相关联，也就是说，如果你没有显摆自我的强大，就达不成某种条件。”
赫尔嘉原本轻松的神情开始转为凝重，呼吸略微急促。
“这又使我联想到，你从一开始就表明自己是三阶超凡者，是黑暗教团的成员，并稀里糊涂地对我进行招揽，谈论关于美神的话题，无不是为了暗示你自己是黑暗教团里的高级成员，拥有与实力相符合的地位。”
乔恩舒了口气，不紧不慢：
“还有一个最大的破绽，你又为什么被抓？”
“或许你可以解释自己是为了潜伏进邪教，将他们一网打尽。可直到献祭开始你仍旧没有展开任何行动，这又是为什么？”
“哪怕我往你的手臂涂抹六个圆圈，你怎么知道我能够救你？怎么能够装作一名观众现场看戏？更何况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真实身份。”
“因此，按常理来看，在献祭开始的那一刻你就应当展露三阶实力，把那些盗贼假扮的邪教徒杀个措手不及才对。要是让他们召唤出仪式火焰，包裹住魔法阵，即使你是三阶上位也无能为力。”
“可最终你什么都没做，只是呆呆地躺在魔法阵中央。这使我更加怀疑，你那时候会不会是无能为力？”
修女的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沿着皮肤滑落下来。
乔恩仍旧侃侃而谈，游刃有余：“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你是个疯子，就是要看看那些邪教徒能干些什么。”
“可惜你骗不了我。现在的GBL教最多的就是疯子，各种各样的疯子我都见过，一眼就能判断出来。”
“你，赫尔嘉，绝对不是个疯子！”
“你有自己的目的，所做的一切就像是为了编织一个巨大的谎言，让我相信你的强大，以此达成某种条件。”
“这应当是你施展固有能力的限制，”乔恩盯着脸上毫无血色的赫尔嘉，肯定地说道，“目标越相信你的强大，则你的实力便会如同目标的想象一般。但这个能力只可以针对目标一人，并且是幻觉，只要被目标识破，一切都会变回原样。”
“比如我被你砍掉的手指，被你割伤的大腿。”
“我说得对不对，赫尔嘉女士。”
乔恩说完，氛围凝滞，两人就这么僵持起来。
稍待片刻，赫尔嘉叹了叹，终于开口，脸色惨然：“乔恩，你很聪明。”
“没想到嬉皮笑脸的你竟然这么敏锐，是我看走了眼。”
“正如你猜测的那样，我的能力是幻术，只要你相信我有多强大，我便能够施加相应的幻觉给你。”
听闻回答，乔恩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重重落下，她一脸认真地问道：“赫尔嘉，你究竟是谁？”
修女抬头，迎着对方的目光，表情郑重：“赫尔嘉·雷德梅恩，隶属光明与生命之神教会下辖的异端审判所，是名初级审判者。”
“职责为抓捕和惩处邪教徒，比如黑暗教团，也比如GBL教。”
“所以，你要和我拼个你死我活？”乔恩抬手，做好发动魔法的准备。
“我们是律法的信徒与审判者，是裁决奸邪的使徒；我们即使落入地狱也将践行惩邪除恶的宿命；我们只会遵守神的意志，我们是神的火焰与战斧，是神罚的代行者。”
赫尔嘉艰难地站起身来，手上化出一杆光矛，“这是我加入审判所时，曾经念过的誓言。”
“初心不改？”
“不改。”
“即使我救了你，从没伤过无辜的人，你依旧不肯放过我？”
赫尔嘉摇摇头，不容拒绝道：“我很感激你的帮助，但作为一名审判者，我不会将个人情感置于职责之上。”
“至于你说的没有伤害无辜的人，”她顿了顿，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思虑清晰，“很抱歉，你是一名GBL教徒，谁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发疯。”
乔恩知道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也开始释然，扔掉不切实际的幻想，认真面对眼前的敌人。
两人凝视片刻，还是赫尔嘉率先发难，她高高抬手，瞄准前方，使出全身力气，企图将手上的光矛往前掷出。
可早就做好准备的乔恩哪会让对方如意，她迅速催动起魔力，往手中汇聚。
“烈焰冲击！”
“烈焰冲击！”
“烈焰冲击！”
“...”
咒语持续不断，裹着破烂幕布的金发修女被轰得好高好高。
火光道道炸起，她便随之腾飞，火光熄灭，她便随之落下。
一起一落，数十秒时间。
她的眼睛失去了光彩，脸庞变得僵硬而灰白，身体在轰炸中慢慢焦黑。
最后，她如同一块破布般，重重地从空中摔下，没有了生命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