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所事事

23年冬，距离考研结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盯着电脑屏幕打了一晚上游戏，转头看向窗外，天边泛起层叠的红霞，天已经快亮了

他把键盘鼠标往前一推，只抽了一口的烟煾灭在易拉罐，随手披上一件外套推开门走出房间，面前的院子里贴满了丧联，随着一阵风吹过，没贴紧的地方随风哗哗的响起来，他裹紧了衣服撇了一眼，又面无表情的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随手抹了把脸，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个在镜子中陌生到连自己都快要不认识了的脸

通宵一夜，面前的自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血丝布满眼睛，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已经有点扎手，脸上的饱经沧桑全然不见当年的青涩懵懂

他胡乱的拨弄了两下头发，拉上衣服拉链去房间找电动车钥匙，找到钥匙锁门骑车上街

冬天早晨的风吹在脸上，寒风刺骨，房间带出来的热气早都被吹散，他不由得放慢了电动车的速度，他放空大脑，双目涣散，不去想任何事，任何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骑着

“哎呦，臻臻，大早上的去哪呢这是，怎么连个手套都没带？这么冷的天”迎面骑车过来一个阿姨对着他喊道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的邻居，这才努力扯起一个僵硬的笑回答:“哈哈，不太冷，我去买俩包子”

阿姨停下车，他随即也停下，阿姨边脱手套边招呼着他过去:“来来，我马上到了，你要去还远着呢，给你手套”

见他无动于衷，阿姨直接下车把手套塞进他怀里:“这孩子不听话呢，关节炎了怎么整，我马上到了你拿去用，回来再给我就行”

他闷声嗯了一句就直接骑车离开

“唉，他们家的饭都是他奶奶做，他奶奶这一走，爷爷也被接走，爸妈又不在，饭都吃不上，要不是这孩子像话，指不定还有什么事”

“就是，我看他前几天还帮他爷爷推柴火，挺听话的孩子”

“我上街买了点菜，中午做的饭给他送……”

风声渐渐掩盖了身后两个阿姨说话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听到后加快了车速，手套被他随手放进车筐，五分钟，十分钟，小小电动车的车速直达六十迈，早晨未散去的雾气在他的手上，眉毛上结出一层冰霜，直到他看不清眼前才缓缓停车

他用袖子抹去眉毛上结出的冰霜，双手往电动车遮布一擦，这才看向他到达的地方

到了磐安镇，甚至已经超过了小摊卖包子的地方，他往旁边看去，旁边的卷帘门紧紧闭合，顶上挂着一个蓝色的牌匾，店名:无所事事

四个小小的字被两杯奶茶挤在中间，在远处还真不一定能看出来是个奶茶店

他拧动油门又停了下来，好像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奶茶店，嘎子好像说过

嘎子本名燕煜增，他亲弟，对于磐安镇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好多他没有听过的事都能从嘎子嘴里听说，比如哪哪谁去世了，哪儿装修了，谁谁出轨了……

他细细一想，无所事事就跟燕瑞龙这个名字联系到了一起，他随即翻开手机找到燕瑞龙的联系方式发送了短信过去

“无所事事是你的？啥时候开门呢，你们放假了没，晚上喝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