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春闱风波
萧睿再次睁眼时，只觉得头昏脑涨，醒来时头上已经缠上一圈纱布了，莫虹衣见他醒来，连忙向他致歉。
萧睿看了眼小云，示意其离开，在小云关上门后，萧睿倒也没有再追查此事。
莫虹衣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嘟嘟囔囔道：“谁让你一开始整我那么惨，现在也是罪有应得。”
萧睿也不在意莫虹衣说什么，摸着自己额头：“听说你最近操办了个点心铺子。”
莫虹衣漫不经心回：“是啊，我自己不想办法难道要饿死吗？”
“你可别被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商户们整死了。”萧睿冷冷说道
“不劳您操心了，你只要不来，我这一切都好。”
萧睿默然，留下一份市籍便离开了。
莫虹衣拿起那份市籍，突然一拍脑门，她怎么这么重要的事忘了，没有市籍日后若有人追查，她无可申辩。
这让莫虹衣不禁又高看萧睿一分。
东宫内，皓宇抱怨道：“太子妃下手也太狠了吧，她哪知道主上为她费了多少心思。”
确实是这样，萧睿不是不愿接济莫虹衣，萧睿的一举一动都在三皇子眼中，他只能将莫虹衣寄托在威武侯府，这样也是无形中对莫虹衣也是种无形的保护。
萧睿安排道：“将金灵卫安排在莫虹衣周围，还有她已经不是太子妃。”
萧睿语重心长地强调着。
皓宇此时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
次日清晨，莫虹衣推开房门。
树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香气和花朵的芬芳，枝头上的几只鸟吱吱呀呀的叫着，莫虹衣听着也是一篇乐章。
良心铺子，伙计们也忙的手忙脚乱，莫虹衣在此却没有发现金灿的身影，经打听才知金灿被金老爷子逼着参加本次春闱了。
直到晌午，金灿才慌慌忙忙的赶来，小云冷嘲热讽道：“大才子，这次是不是要高中状元了。”
闻言众人也是嘻嘻哈哈起来，谁知金灿一拍胸脯道：“状元不敢说，我金公子这次绝对能拿个解元。”
莫虹衣闻此也感兴趣起来，这金灿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她可是清楚的很啊，她问道:“金灿哪来的这么大的自信啊。”
金灿故作神秘地说道：“反正我自有妙计”
还是小云给了他一顿胖揍才说出来。
原来他那老爹给他买了份春闱考题答案，到时候只需走个过场罢了，莫虹衣看了看那份考题自然不信，春闱怎么会明码标价的售卖的？
但一时整条金陵街的考生基本上人手一份考题了，金灿还抱怨自己不是独家一份了。
莫虹衣也觉得本届主考官恐怕疯了，哪怕想要以权谋私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
金灿道：“当今太子真是贪啊，竟一下子卖给这么多人。”
莫虹衣闻言心头先是一惊，但很快就缓过神来。萧睿可不会这么傻，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但她还是想将这个消息告知萧睿，但怎么进宫又困扰着她了。
对了，沐云。
她马不停蹄地跑向沐云府邸，告知自己来意后，希望沐云能够尽快告知萧睿’
沐云却表示自己只是一个芝麻小官，不得召见不得随意出入宫廷。
莫虹衣此时急的不行，沐云见状道：“你不是很讨厌这个太子吗，现在不正是教训他的时候吗？”
莫虹衣解释道：“即便讨厌我也不想让他送死啊。”
沐云只好安慰道：“你太小看这个太子了，这盛京城的一举一动怎会逃出他的眼睛。”
果不其然，萧睿在第一时间便派金灵卫搜捕那些贩卖考卷的人，但这些都是小鱼小虾始终没有抓住幕后之人。
朝堂上，众人的弹劾如同雪片般落到老皇帝那里，但基本也都是三皇子的党羽。
明眼人自然能看出这是别有用心之人的污蔑。
老皇帝淡淡扫了眼那些奏章，冷漠开口道：“太子你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萧睿开口道：“陛下，此事一出儿臣立刻就抓捕了那些贩卖考卷的人，此刻正在对他们严审幕后主谋。”
“好，争取在春闱前破案。”
三皇子王府内，萧轩大骂道：“为什么父皇根本没有追究萧睿的罪责？”
郑业成此时上前说道：“太子清廉有目共睹，再加上太子刚立大功，陛下自然不好说什么。但王爷放心，接下来一招定让太子再无翻身可能。”
萧轩想到此，也露出阴森的笑容。随即道：“卢寿，这个人太贪了，想不到竟敢明码标价售卖考卷，萧睿马上就会查到他身上的，去把他处理一下吧。”
金灵卫大狱中，萧睿静静地坐着，突然皓宇跑来说道：“有人吐了。”
萧睿赶去查看，此人名叫麻五，他的考卷是在一个叫张大的手里拿的，而这个张大便是翰林学士卢寿的管家。
卢寿府内，张大早已被卢寿杀死，万万没想到这个家奴竟背着他偷卖考卷，以致造成当前这个局面。
下一刻，萧睿便带着金灵卫前来，喝道：“卢寿你可知罪，给我拿下。”
卢寿很快便被五花大绑起来，没等卢寿开售，远处一道暗箭射出，正中眉心，瑾轩起身便想追，萧睿一把拉住他，说道：“不用追了，先看看场上有什么线索。”
次日清晨
萧睿上书道：“经儿臣所查，卢寿正是盗取考卷之人，但其管家财迷心窍，私自背着卢寿售卖考卷，以致造成当前局面，但卢寿被人灭口，儿臣怀疑最终之人依旧逍遥法外。”
老皇帝开口道：“好了太子，当务之急乃是春闱的正常进行，至于此案暂且移交大理寺处置吧。”
闹市中张贴皇榜表明朝廷将会使用新的考卷，本届春闱如期进行。
可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良心铺子，莫虹衣听到这个消息，总算为萧睿松了一口气。但金灿听到这个消息，仰天直呼：“我的解元梦毁了啊。”
小云看热闹不嫌事大，捂嘴笑着说：“金少，你要靠自己啊。”
东宫，瑾轩一脸正经道：“主上，这次三皇子没有如愿以偿，我担心他在春闱一事上定还有后手。”
没等萧睿开口，皓宇立马站出来喝道：“就算他有后手，我们也能见招拆招。”
萧睿满脸凝重，看的出来他现在确实很在意这次春闱的。随即他前往贡院特意检查。
“瑾轩，备好马车去良心铺子那里。”
小云见到萧睿前来，猛然起身，身体不由自主往后退，显然上一次的事她还是心有余悸的。
萧睿下车只是看了眼小云便直接走向内室。
莫虹衣第一眼却注意到他手上的袋子，一把夺来，“呦，彩云阁到的胭脂，太子殿下这是打算送给谁的啊。”
莫虹衣一脸戏谑的看着萧睿。
萧睿表示有事求教，随即带着莫虹衣前往贡院，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把希望压到莫虹衣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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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闱当日，阳光透过淡淡雾气洒在雄伟的贡院上，贡院外人声鼎沸，有的学子满脸自信，昂着头走进贡院；而有的人则一脸愁容，金灿便是其中一员，直到现在还抱着本书死磕。
莫虹衣一把夺过，“金灿，书在用时方恨少”
金灿痛不欲生的走进考场。
“封场”
笔尖“沙沙”划过考卷，书写着天下学子的宏伟壮志。
贡院外，有的人翘首以盼。同样也有人不怀好意。
三皇子王府，萧轩在美女的侍候下，静静地等待贡院传来的好消息。
其实早在之前，郑业成就已经与之商议过，泄题只是他们所做的开胃小菜，目的就是为了麻痹萧睿，让萧睿以为他们黔驴技穷了。
但今夜贡院的大火才是真正让萧睿死无葬身之地的必杀锏。
到时无论萧睿怎样辩解，全天下士子的怒火需要用太子的血才能浇灭。
想到此萧轩不禁仰天大笑。
贡院内，萧睿坐在大堂内“瑾轩，士子们的安全都做好保障了吗”
“主上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很快太阳在留下最后一丝余温后，便离开了地平面。
一处楼阁上，梓墨拿来件披风，递向眼前的俊美公子，刚欲开口。
沐云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今晚就让我们好好欣赏下这场烟火晚会吧”
所有人此刻都在关注着这场春闱，包括莫虹衣此时也为萧睿捏了一把汗。
萧睿看着寂静无比的贡院，今夜注定有很多人无法入睡。
翌日清晨，一抹柔和的光渐渐驱散夜的黑暗，鸟儿欢快的啼叫着，微风轻抚，带着泥草的清香。
萧睿站在贡院中心，狠狠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他知道这场春闱之战他赢下了。
事情是这样的，春闱前一夜，萧睿带着莫虹衣来到贡院，让她帮忙自己检查下整个贡院。
就在两人以为所有万事大吉的时候，莫虹衣随口一言:“总不能派人直接来杀了所有士子吧。“
这时两人异口同声：“火”
两人立马赶去府库检查那批供给士子们所需的蜡烛。
萧睿拿在手中反复检查：“这也没什么问题啊。”
莫虹衣掰开一根蜡烛，细细闻了闻，随后又将其点燃，说道：”不对，这批蜡烛的确是由石蜡制作而成的，但点燃后，会发现蜡烛中友谊鼓包蜂蜜味，可以判断石蜡中添加了蜂蜡，但这会是石蜡纯度不够，质地较软，点燃后火焰便会掉下来。“
萧睿一脸惊讶：“倘若考生使用这种蜡烛整个贡院便会变为火场。萧轩真的丧心病狂了。”
“现在我去那里寻一批新的蜡烛啊？”
莫虹衣一脸自豪：“此事包在我身上了，明晚之前保证给你一批完完整整的蜡烛。”
萧睿看向正在奋笔疾书的考生，露出了欣慰的笑，此事他要好好谢谢莫虹衣。
春闱结束，贡院大门缓缓打开，考生们鱼贯而出。
贡院外人头攒动，亲朋们早已在外等候，呼喊声、问候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斥着贡院内外。
小云此时大力挥舞着手臂：“金灿我们在这。”
莫虹衣则问候：“春闱期间没有出什么意外吧？”
“有太子殿下坐镇，能有什么意外。”
“对了你找我要的那批蜡烛干什么用的？”金灿漫不经心问着
莫虹衣拍了拍他：“你就等着嘉奖吧。”
金灿此时也是有点搞不明白了。
三皇子王府，萧轩一只手紧紧握着拳，关节发白，微微颤抖，满脸愤然：“郑业成你给我好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贡院的大火呢，说啊。”萧轩越说越激动，拿起案几上的茶杯砸向郑业成。
郑业成跪倒在地，一脸奴才相：“臣也没想到太子如此谨慎竟将那批蜡烛提前换掉了，不过臣得到消息，那个人要回来了。”
萧轩听到最后那句也露出来了满意的笑容。
东宫
皓宇向萧睿恭喜：“主上你这次可谓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那批蜡烛有问题的？”
萧睿听此安排瑾轩：“你去多准备些彩云阁的胭脂，布尘染的绸缎，她很喜欢。”
“她，她是谁啊”两人都露出茫然的眼神。
夜色入幕，莫府此时热闹无比，沐云今晚的到来给整个府邸带来欢快。
良心铺子的流水蒸蒸日上，春闱的圆满落幕，同样莫虹衣也在盛京找到真心相交的朋友。
“虹衣，你帮我把这个菜端过去。”沐云边做菜边说到。
“好嘞，莫虹衣高兴的跑去。”见到沐云满头大汗，莫虹衣拿出手帕帮起轻拭汗水。
不料此时萧睿赶来，正好碰上这一幕，但莫虹衣却无所谓的喊道：“你怎么来了，知道今晚有佳肴吗？”
萧睿见状连忙藏起身后的礼物：“金灿在何处，本太子特地来嘉奖。”
金灿听到有人喊他，连忙跑出来，一脸惊讶：“原来他是太子啊。”
众人除莫虹衣外连忙下跪，萧睿冷漠道：“你为何不跪”
莫虹衣满脸不情愿的跪下，萧睿此时脸色才略有缓和：“本次春闱多亏金家鼎力相助，本太子予以褒奖。”
随后便扔下那些胭脂、绸缎，飞速离去了。
金灿满脸痛不欲生：“太子为何要送我这些女红之物啊？”
众人也是不解。
萧睿愤愤走出莫府，瑾轩见状道：“主上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萧睿头也不回，只顾往前赶路。
回到萧睿竟不自觉的来到了莫虹衣曾经住过的寝殿：“我怎么来这了......“
翌日清晨
朝堂上，老皇帝和颜悦色的看着萧睿，竟让萧睿有些不自在。
“咳咳”
老皇帝轻声说道：“此次太子春闱操持很是妥当，比之你郑业成也过之而不及啊”
郑业成尴尬道：“小臣自然是无法与太子比肩的啊。”
“好了，你这个老狐狸”老皇帝满意地说道
......
众人满心期待着春闱这一天。
晨曦的微光洒在大地上，贡院周边的街道已经人头攒动了。
巨大的榜单随着锣声的敲响被揭开。
“你帮我看看”
“我也不敢看”
“啊，我中了“
“有你的，金科榜眼啊”此人被众人的夸赞声淹没。
.......
贡院周围尖叫声、哀叹声此起彼伏。
金灿拉着莫虹衣一行人来帮自己看榜，众人都不敢说话。
还是小云轻叹一声：“没事，以后就能安心操持铺子了。”
金灿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众人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将自己的肩膀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