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力出奇迹
石窟寺，了因做武僧时待的寺院。对应着现实世界莫高窟寺庙。
甘肃敦煌常年被风沙弥卷，举目望去尽是戈壁沙漠，不知道多少故事掩埋在黄土之下。
戈壁尽头是延绵而光秃秃的山，远看就像黄色的土块。
石窟寺依山而建，看着像山里长了座庙，而不是庙建在山里。
寺庙露出山体外面的雕栏石柱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黄橙橙一片，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
寺庙里原本有三位僧人，隆文住持，隆武大师，武僧了因。
五年前了因脱下僧袍离开寺庙，去深圳，香港闯荡。
自此石窟寺只剩两个僧人在坚守。
这天早上，寺庙里如同往常，大殿里准时响起念经声，是两位大师在做早课。
佛教自六祖后对于修行的看法分为两派
一是慧能的“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即顿悟派。
二是神秀的“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即渐修派。
人人都喜欢顿悟派，以为顿悟派只要机缘至，就可以舍去苦修的过程，直接修成正果。正符合人性懒惰贪婪的一面。
殊不知顿悟只是少数，可遇不可求。
对大多数人而言，渐修派才是正道，可是望山跑死马，修心路上多少诱惑磨难，又有几人能到达彼岸呢？
石窟寺两位大师能清心明欲，看来佛业可成。
“咚咚咚。”
大殿的松木传来敲击声，打破和谐。
隆武大师睁开眼，门口站着两位施主。
一位是当地的王公安，石窟寺在当地颇有威望，两位大师与王公安打过几次交道，之前了因的青梅竹马小翠被逃犯孙果杀害，就是王公安负责。
另一位施主面生，相貌清秀，眼神深邃，看起来颇具慧根，可惜脸色惨白，一副多病短命相。
“两位施主要是想拜佛祈福就去偏殿，要是要解签答惑，那就等我们做完早课。”隆武大师起身驱赶两人，虽然隆武大师身材矮小，可一身横肉，看起来压迫力十足。
“大师，我今天不是来祈福的，是来送福来的。”王公安对隆武大师的不悦不以为意，伸手介绍隔壁的年轻人。
“大师，这是香港来的李先生，李先生知道寺里困难，愿意捐款帮助寺里修缮佛窟。”
隆武大师没有高兴，反而更加恼怒：“好你个王公安，这等好事不打电话提前说一声，偏偏要在我做早课的时候说，我看你就是想看我前倨后恭的丑像，你这人实在卑鄙。”
李同寿向前一步：“大师误会了，是我急着要来寺里面见两位大师，一时疏忽没有打电话提前商量，实在抱歉。”
看着金主，隆武大师只能收敛：“施主客气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捐款是怎么个说法？”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可否找个地方坐下来细说？”李同寿算是看明白了，这位隆武大师是个真性情的，说话做事直来直去。
王公安在后面咧嘴嬉笑。
“师弟，请两位施主去知客堂歇息片刻。”一直安坐不动的隆文大师终于开口。
相比隆武大师，隆文大师即使盘坐在蒲团上，也能看出其身材魁梧，且面容慈祥。只是两只眼睛没有焦距，竟然是一位盲人。
“两位施主稍候，我们做完早课再去接待。”
王公安一看隆文大师开口，也不逗隆武了：“我还要巡班，就不待了，具体情况你们和李先生聊就好。”
......
大殿里的诵经声再次响起，李同寿也待不住，就在寺里四处转转。
寺里的佛像金身早已经脱落，佛殿墙上的壁画也都褪色。即使如此还是能看出来这些佛像的宏伟，以及那些壁画的绚美。
在现实世界里，敦煌莫高窟在20世纪初因为藏经洞的发现，引起社会和政府的注意。可惜那时主权沦落，导致诸多经卷遗失国外，
到了现代，莫高窟已经是国家重点文物保护项目，许多佛像，建筑，壁画得到较好的修复和保护。
这个世界的石窟寺在当地还算有威望，一旦放置全国只能说默默无闻。
好消息是石窟寺的经卷等应该没有遗失，坏消息是人力物力紧缺，许多洞窟年久失修。
之前了因说不当武僧的原因是活不下去，由此可见寺里的窘境。
了因在外混迹五年，还是穷困潦倒，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把钱都寄回寺里了。
可这些钱杯水车薪，石窟寺的风化问题还是得不到遏制。
这些信息都是来的路上，王公安告诉李同寿的。
所谓彼之砒霜，我之蜜糖，石窟寺的困境就是李同寿修行因果的契机。
在香港那几天，李同寿由钟sir介绍，帮一位富豪治病续命。
条件就是投资敦煌当地。想靠一次救命之恩就让一位富人掏钱很简单，可只有钱很多事情只会弄巧成拙。
敦煌当地没有什么矿产工业，比较突出的是当地的李光桃，李广杏这些特色水果。
单方面的付出最后只剩一片狼藉，双赢才是长久之计。
而且这样李同寿在当地政府也能有一定的影响力，不然怎么会由王公安引荐李同寿呢。
此外富豪答应资助石窟寺，用以修复古迹。
等到见到两位大师的时候，再掏出了因大打感情牌。
至此，李同寿有官方背书，挟民义，裹大恩来求经，何愁不成，所谓大力出奇迹，就是如此。
这就是李同寿的做事方法，以正合，以奇胜！
......
一个小时后，两位大师与李同寿在知客堂正式会谈。
“我之前在香港遇到了因大师，初见时只觉得他低俗粗鄙。深入了解后才知道了因大师心性高洁，也因此了解到寺里年久失修。”
“一想到老祖宗的心血在不断流逝，我就心痛不已，请两位大师一定要接纳我这份心意。”李同寿情真意切，配合那副惨白的脸庞，令人动容。
隆武大师更是直抽自己：“我之前对施主实在是粗鲁，我....”
李同寿赶紧拦下隆武大师：“大师真性情，岂是粗鲁。”
隆文大师捻转佛珠，并没有因为这些好消息动容，只是在听到了因的时候，脸上露出心痛的表情。
“施主有心了，只是不知道这偌大的因果，我们该如何报答。”
“大师客气了，我也是凡夫俗子，自然有所求，希望大师能圆我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