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跑路成功？好像只成功了一点
和一堆尸体一起躺在冰水里，绝对不是什么舒适的体验。但是强烈的求生欲望让汤毅还是咬紧牙关忍了下来。为了增强计划成功的可能性，他强忍着心理上的不适潜伏在浴缸的最下层，用其他的尸体作为自己的掩护。
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清道夫头头气急败坏呵斥小弟的声音伴随着“砰”的关门声渐渐消失，汤毅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部分。他缓缓地起身，将身体划水声尽可能地压到了最小。与此同时，他轻轻地将遮掩浴池的塑料布掀开了一个小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状况。幸运的是，“货物”的丢失让清道夫走得十分匆忙，也有可能是清道夫认为一间只装着“边角料”的浴室没有锁门的必要。
汤毅小心翼翼地挪到浴室门旁。就在这时，他听到好像有人在翻动东西的声音。这让他原本升起希望的心再次沉下去大半。
“该死的，还有一个清道夫！”
他借着半开的门作为掩护，从门缝中看到一个将整条右臂换为义体的清道夫正在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
他并不觉得自己疏于锻炼的小胳膊小腿能够和一个装备了赛博义体，在刀头舔血的清道夫做过一场。就在这时，汤毅的视野当中出现了几行半透明红色的小字：
【系统初始化】
【检测到敌对单位】
【感知增强已启动】
【靶向受体阻断中】
接下来紧张焦躁的情绪迅速从汤毅的大脑中退下，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到自己的各种感觉也被增强了不少，平时注意不到的各种细节也条分缕析地呈现在大脑之中。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到自己对于身体每一个部分的控制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增强。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动作都像经过精密编程的机器一样精准。
“看来魂穿的这具身体里应该还藏了点秘密。”汤毅想到。
话虽如此，但是这个金手指却没有为目前的困境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汤毅考虑了一下，觉得尽管自己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分析能力和冷静状态也很难在一个赛博改造人的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更别说对方作为帮派分子有着很大的概率带着一把枪。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那个留下来的清道夫吹起了满意的口哨。紧接着，他从一大堆杂物下拖出了一个有半人多高的巨大背包。从清道夫的动作来看，这个包裹的重量不小。
清道夫在找到包裹后，并没有在他的视野内过多停留。不一会儿汤毅便听见了开门关门的声音，接下来整个清道夫窝点内便陷入了死寂之中。
又过了一会儿，他还没有听到什么别的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藏身处钻了出来。
为了保险起见，汤毅将清道夫窝点快速检查了一遍。
整个窝点是由两间面积不大的公寓组成。公寓中间的墙壁被打穿形成一条走廊。在走廊两旁被塑料布和杂物随意分割的一个个狭小空间内就是几乎没有经过清洗的手术设备。
汤毅本想从正门直接离开。但是为了避免被折返回来的清道夫抓个正着，他这决定找找其他的逃跑路线。
既然门走不通，那么窗户就成了接下来的选择。
打开公寓客厅的窗户，汤毅发现大楼的这一面外墙上布满了大量的管道，空调外机和其他一些看不出来用途的设备。这些严重影响市容市貌的特殊设计如今成为他的逃跑路线。
现在据点内空无一人，正是逃走的好时机。
临走之前汤毅顺走了清道夫的一件略显臃肿连体工作服、一顶鸭舌帽作为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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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建筑物背后的小巷里。汤毅借助建筑外壁上的管道和设备成功落地。
尽管金手指让他在攀爬的过程中排除紧张情绪的同时还能控制自己的每一个动作，但是脚踏实地的瞬间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汤毅心里放松下来的同时，系统出现了新的变化。
【检测到环境变更】
【系统重置中】
这时曾经被系统压制下去的各种感觉在一瞬间同时涌上汤毅的心头。面对持枪清道夫时的心悸，恐高，向下爬楼时的紧张。各种感觉相互影响放大，不禁让他双腿一软，直接趴在了地上。翻涌而出的各种情绪让他只觉得浑身发软，冷汗直流。自己心里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多愁善感，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
“哎哟我屮，这副作用也太大了点。”
不过这次系统一开一启，也让他对于伴生而来的金手指有了一些猜想。
“这系统估计是按照我自己判断来决定是否开启的。如果我感觉到了威胁，那么系统就会开启。反之那么系统就会自动关闭。”
“目前来看，系统没有持续时间的限制。但是每次启动后系统需要转CD，副作用也有点离谱。保险起见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使用为好。”
思绪翻涌之间，系统带来的副作用有了一定程度的缓解。汤毅决定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与系统的更多秘密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慢慢琢磨也不迟。
“说句实话，赛博朋克世界不是什么好地方。估计我也就比那些穿越到战锤世界的前辈们幸运一点。”汤毅想道。
“满大街的黑帮和犯罪，无时无刻不想把你骨头里的油都榨出来的公司，更倒霉的是我现在是个黑户。”一想到这些，汤毅不由自主地一阵牙酸。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件衣服的上一个主人有使用现金的好习惯，最起码下一顿饭是不用愁了。接下来我得想办法找份工作，然后……”。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汤毅被摁在了地上，双手被反剪到了背后。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冰冷的铁块便顶到了他后脑勺上。
一道性感妩媚的女声响起，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大感不妙。
“十个数。我问，你答。说不出来，脑袋搬家！”
系统的副作用消失了不少，但是还在。这也让刚从晕头转向中反应过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汤毅发出了自己曾经根本不会发出的尖锐暴鸣。
“啊～～～～～～～～！”
脑后冰冷铁块又向前顶了顶。“哭？哭也算时间。”
【检测到致命威胁】
【后备组件启动中】
突然开启的系统让汤毅把发出了一半的爆鸣声憋了回去。在后脑枪口的威胁下，他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穿越后除了不知名系统外的所有经历全部倒了出来。
也许是这些经历太过离奇，背后的那个人显然不太满意这个答案。
“小子，你在跟我开玩笑？”
汤毅感觉到顶在自己后脑的枪口明显失去了耐心，更加倒霉的是系统的应急组件已经到了极限。
【系统已过载】
在汤毅脑中，惊慌失措重新占领了高地。走了音的家乡话不由自主地从嘴里冒了出来。“别，别开枪！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哼，有点意思。”顶在后脑的枪口松了几分。
不论何种原因，家乡话救了汤毅一命，至少是让他脑袋开花的时间往后推迟了一些。
“如果不想死，就把手伸开，举过头顶，扶在地上。要是敢有其他任何一点小动作，我就让你的脑袋开花，听懂了吗？”
也不管背后的人能不能看清，汤毅忙不迭地疯狂点头。身后的人感觉到了他的配合，反捡剪着双手的力量缓缓撤了下去。汤毅顾不上双臂上传来的麻木感，乖乖地行了一个法国军礼并把手放在地上，生怕背后的人误会自己有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
汤毅后的那个人快速在他身上摸索起来，不多时便将他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搜了一遍。可惜的是汤毅穿越来的路上一穷二白，身上只有从清道夫那里“借”来的一件连体工作服。口袋里的那几款欧元也在被搜查过后重新被塞了原位。
“保持现在的姿势翻身，手上要有小动作我就开枪！别磨叽！”
汤毅乖乖按照指示翻过了身体，直到这时他才得以一睹“劫匪”的真面目。
眼前的“绑匪”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都毫无疑问可以用“貌若天仙”来形容。蜂蜜色的皮肤毫无瑕疵。汤毅上一世见到的那些经过科技和滤镜多方加持的美女都要自惭形秽。
色彩斑斓的眼影和深红色的唇彩也因为立体五官的不再庸俗，勾勒出她充满了叛逆和不羁的脸部线条。
同时，一身大红大绿的街头装扮竟然都没有对她的颜值评分造成半点负面影响，反而将刻奇主义所希望展现的那种鲜亮明快展现得淋漓尽致。唯一算得上减分项的就是右侧的火红顺滑的长发被全部理光，其余的头发被梳向左侧，修剪成了一个古怪的发型。
如果是在上一世，汤毅能盯着这样的女孩看整整一天。但是现在他更情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美女。但是面对冷冰冰的枪口，再多旖旎的想法都会烟消云散，何况眼前的美女手指就搭在扳机上，一副“只要再乱动一下，就会请他吃一粒‘花生米’”的样子。
美女眉毛一挑，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接着，她一边用枪指着躺在地上的人，一边谨慎地靠近并拉开了他胸前的拉链，露出了里面被血水浸泡过还没有完全干透的衣服。
美女的眼底亮起一道淡淡的蓝光，又仔细打量了汤毅一番。在彻底确认眼前的人没有威胁后，美女抬起枪口并一把将他拽了起来。这时他才发现这个美女劫匪比他还要高一点。
美女用没有持枪的那只手，揽过他的肩膀。
“抱歉，你知道的，做我们这一行总得小心谨慎一点。”
汤毅第一次离女生这么近，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抓紧跑路”的心思。
“既然咱们之间没有误会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虽然用着征求意见的语气，但是汤毅在说话的同时就已经尝试跑路了。出人意料的是，美女那看似没有肌肉的胳膊竟然硬生生地将他钳在原地动弹不得。
挠人心底的轻笑声响起，某人觉得自己像落入大灰狼手里的小肥羊。
他还在试图挣扎，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枪口顶在他的腰间，制止了他接下来的所有动作。
“抱歉，姐们还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汤毅咽了咽口水，换上了一副柴犬式的笑脸。说实话，他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从心过。
“被您这样的美女差遣，属实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