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曹军势不可挡，皇叔转退夏口
曹军以雷霆之势水路出击。
中游江面上，韩当同徐盛、丁奉舍命阻击曹军。
但在铁索连舟大阵前，江东军无疑是螳臂当车。
江东的小船不光插不进曹军的大阵中，还会被曹军的船阵剐蹭、撞击。
而连舟上的北地士兵，几乎不下战船，只是不断地发射火箭，投掷火弹。
一旦江东军想要夺船杀人，北地士兵迅速跨船列阵迎敌，四处出击。
江东军丧失了在江面上的所有的优势。
威猛无比的江东水军，被曹军打的抱头鼠窜。
各路消息很快传到了江东军大营。
“大都督，曹军出动铁索连舟战阵，势如破竹，我军死伤惨重，已无力阻挡！”
“大都督，曹仁率二十万大军从陆路奔袭我大营而来。”
“大都督神机妙算，那诸葛亮果然从南屏山逃走了！”
周瑜立于船艏，面色阴沉如铁。
这三个消息，一个比一个致命。
三个消息，都在证明一件事，曹军真的发起了总攻。
而且在东风到来的前两日发起总攻。
这绝不是巧合，更不可能是偶然。
是敌军已经识破了他的计谋。
从黄盖诈降到借东风火烧铁索连舟，一一被识破，一一被反制。
纵观曹营，能有这般谋略的且是周瑜已知的，也只有蒋干了。
那个昔日九江蒋大嘴，在他身旁一口一个周郎的蒋子翼。
从偷袭聚铁山到密信杀蔡瑁、张允，再到如今的铁索连舟。
每一次，他的计谋都能被蒋干看破。
哪怕是诸葛亮草船借箭奇谋，也被蒋干识破。
仿佛，这天上有一双眼在俯瞰他，俯瞰诸葛亮，助蒋干出谋划策。
哪怕是他和诸葛亮携手，也瞒不过那双眼，胜不过妙算如神的蒋干。
周瑜不说话，身后的众将也无人敢言语。
大战就在眼前，可江东军到现在都没有应对之策。
蔡瑁、张允顺风下赤壁，最多半个时辰便可杀到江东大营。
曹仁纵然是陆路出击，骑兵也会在一个多时辰内到达。
哪怕是速度稍慢的步军，也会在天亮前到达。
近四十万水军，步军也有二十万，近六十万人马。
而江东军，只有三万多人马。
整整是江东军的二十倍。
丧失了江面作战优势的江东军，陆战更不可能是曹仁的对手。
江东军将的头顶，仿佛都笼罩着一层黑云，压着所有人无法喘息。
周瑜缓缓开口道：“黄盖、周泰、太史慈听令。”
“在！”三将纷纷抱拳。
周瑜道：“命你三将领兵阻击蔡张。”
“遵命！”三将抱拳，火速下了战船。
周瑜又道：“蒋钦、潘璋立刻转移大营粮草军械原地设伏阻击曹仁，日落前，全军缓缓退至夏口！”
“是！”二将抱拳，快速离船。
两军攻守形势已易，周瑜必须转攻为守。
从赤壁到江东，中间只有夏口和三江口可守。
夏口背靠江夏，三江口则是江东的大门。
赤壁守不住，周瑜只能退到夏口。
就算战死在夏口，周瑜也不能把战火烧到三江口。
这是作为江东大都督最后的倔强。
“刘备到了何处？”周瑜扭头望向了吕蒙。
吕蒙摇头：“按照时间推算，刘备应该在子时前后赶到，但此刻江面上仍不见刘备的战船，我这就派人去打探消息，催促刘备……”
“不必了！”周瑜摆手，目光望向了江夏方向。
刘备以仁义立身，诚信为本。
约定子时抵达赤壁，那么刘备绝不会有半分延误。
此刻未到，只有一种可能。
从南屏山逃走的诸葛亮，已经和刘备会合，并且阻止刘备赶到赤壁。
江东军大营下游以北的江面上，此刻飘动着近千艘大船。
刘备立于船艏，眺望赤壁水域，随后回身望向了诸葛亮。
“军师是说，曹军已经提前发起了总攻！”
“没错！”诸葛亮点头：“曹军借西北风，以铁索连舟战阵出击，曹仁率步军从陆路进攻，此刻曹军正在水路夹攻江东大营！”
刘备狐疑的目光望向了鲁肃。
鲁肃微微眯起双眼，轻声叹息。
这个结果，他没有料到，周瑜没有料到，诸葛亮也没有料到。
刘备道：“既如此，我军当火速赶往赤壁，策应江东军！”
关羽闻言，当即抱拳道：“大哥，我愿率部迎战曹军！”
自徐庶助刘备夺下樊城后，刘备就命关羽操练水军。
后到江夏投奔刘琦，两部合作一部。
大部分水军都交由关羽统领。
眼下刘营中，能打水战的也只有关羽了。
不等刘备开口，诸葛亮赶忙说道：“主公，周瑜大势已去，赤壁已经守不住了！”
刘备摇头：“正因守不住，我军才要相助江东，否则……”
诸葛亮说道：“此刻进军是逆水行舟，江东军若是不敌曹军的铁索连舟战阵，我军又如何抵挡？”
刘备：“这……”
诸葛亮道：“我料周瑜会于天明时退守夏口，主公当火速引军退往夏口，于水路设伏，如此方能接引江东军！”
鲁肃也拱手道：“公瑾并非鲁莽之徒，不会与曹军死战，皇叔若能提前在夏口接引，实为上策！”
诸葛亮又说道：“曹军虽有铁索连舟战阵，借的却是西北风，两日后便会吹起东南风，只要撑过这两日，曹军便失了优势，两家方可有转败为胜之机！”
“好吧！”刘备点点头，随即向鲁肃拱手：“劳烦子敬通禀大都督，宽恕刘备不能赴约，必于夏口接引江东军！”
“有劳皇叔了！”鲁肃拱手示意，随即下了刘军战船。
先派人前往江东军大营报知周瑜，而后乘快船顺江返回柴桑城。
赤壁败局已定。
刘备和周瑜退守夏口，也是定局。
可能否守住夏口，还是未知数。
但三江口必须守住。
能守住三江口的，只有老将程普，和他手下的十余万大军。
这是江东的下策，或者说下下策。
随着鲁肃的离去，刘备也火速引军退往夏口设伏。
赤壁的大战愈演愈烈。
丁奉、徐盛的助战能挡住蔡瑁，却挡不住铁索连舟大阵。
黄盖令周泰、太史慈抵达中游战场时，韩当已经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公覆，敌军势大，此战我军不占优势！”
“公义安心，剩下的交给我！”黄盖拍了拍韩当的肩膀。
“公覆！”韩当紧紧抓着黄盖的胳膊，眼眶通红。
黄盖高声道：“来人，立刻护送公义将军返回大营！”
“喏！”几名士兵立刻乘小船护送韩当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