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利于团结的话要多说
此时，异端审判所。
由于刚刚经过交接，异端审判所内各个职责也都还没有捋清，但可以肯定是的，在这之后各项要职都会被里昂派控制一些。
诚然，为了体现多元化些，绝大部分抽调过来的人曾经都并不是这位正直代理所长的部下，基本上都是从其他修会和修道院抽调来的，但这依旧不影响他们成为里昂派的一员。
“啊，组长好。”
“组长好。”
两个正在看文件，熟悉异端审判所内工作规定情况，刚调任来的执事，看到海森堡从外往里面走后立刻殷勤打起了招呼，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但他们还是都已经知道海森堡是他们调来的人里获得职位最高的那一位了。
“啊，各位好，我还有事要向正直所长汇报，你们先忙，熟悉熟悉环境。”
海森堡也并没有摆什么谱，笑着和这里聚在一起的新人们挥了挥手观望了一下后，就朝着正直代理所长在的位置去了。
这里不止有从外面来的新人了，一些在本地的也要调职进来的人也陆陆续续来到了这，等待着正式还是工作，毕竟谁都不想要被抛在集体外被孤立。
所以当听到，大领导提前来到这后，他们也都陆续的来到了这熟悉工作，除了不想被孤立外，他们给新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毕竟人家提前到了来了，自己不来不合适吧？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但似乎有一个人例外。
“说起来十多个新掉进来的人……好像少了人啊……”
“是啊，好像有人没来。”
海森堡走后，这边人讨论了起来，提前来本来就是表个态度，说是熟悉环境和规矩，但是实际上就是没事在这里发呆，此时做的最有意义的反而是和未来的同事们进行交流，所以他们也都七嘴八舌的聊着天。
“这没来是太忙了还是怎么，还是不太懂事懒得提前来，这要运气不好可就要被穿小鞋咯……”
“欸，你别说啊，没来的那人我见过，就之前新所长来举行弥撒的时候。”
讨论着，一个从里昂别的修会调来来的执事八卦了起来，神秘兮兮的和大伙讲了起来。
“嗯？什么？细说？”
“新所长不是突然把我们带来，你们很多人当天不在嘛，他在，而且上来也是当场给授徽了。除了外地来的没地住的在这的，就他一个提前过来的。”
“还有这事？”
听到这八卦的消息，众人无不七嘴八舌的交流起来，虽然说的人不一定有这个想法，但是听的人听到后也无不猜测起了对方的身份。
毕竟稍微有些政治思想的人都能够感觉出来，这独一份的出现在这里，那位修士一定身份大有来头，能够提前得知消息。
有人觉得无所谓没感觉的，或者是凑巧到的，但更多的都是觉得是那种厉害的关系户。
比如说他是某个大贵族的孩子，读经书进了教会，有人觉得这是某个大佬点上来的，阴谋论一点的也有觉得其实也是正直代理所长提前在这边认识点的人，目的就是为了方便管理这。
更有甚者认为这是某个高级神职人员的私生子，或者说其实是圣座钦点送过来的这种爆论，但这种肯定没多少人信就是了，大家都对这位神秘的执事感到了好奇，并记住了他的名字，李有良。
“咚咚咚——”
“进来。”
来到了正直代理所长门口后，海森堡敲了敲门，听到进来的声音后他就扭开门进去了。
“正直所长……”
不过在他进去后，本来脱口而出的话就停下来，有些尴尬的站在了开着的门口。
原因无外乎他，除了坐在沙发正座上的正直代理所长外，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教袍慈眉善目的年轻老人，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吧。
看海森堡进来后，他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海森堡。
“额……忠诚所长……”
海森堡有些尴尬的愣了一下后也打了个招呼，虽然说是所长，但是对方实际上是异端审判所的副所长，并且主管日常事务工作，差不多也就是异端审判所的二号人物了。
“有什么事吗，有就赶紧来汇报。”
先开口的并不是正直代理所长，而是这位忠诚副所长，他用手轻轻勾了勾示意对方过来。
听到对方这话后，海森堡有些头皮发麻了，他缓慢地朝着两人走了过去，脚步尽可能的慢，夹在腋下的文件也变得更紧了起来，体现出他的紧张。
他好像来错时候了，这个情况下似乎不管他怎么做都有些不太对，他瞥了一眼正直代理所长，但对方并没有什么表示，正拿着茶水喝着，毕竟今天是属于办公时间了，还是不要直接饮酒，喝点东土进口的茶水挺好。
这就麻烦了，对方没有表示，要怎么做就只能怪靠自己意会了，真是头大。
“额，这是今天递上来的申请……”
说着，海森堡把文件两份分别拿在手里后，又一起放在了正直代理所长，和忠诚副所长面前，并不隐蔽的把两份换了个位置。
而距离也比较讲究，他没有选择直接给谁，而是放在了两人中间，只是文件内容的朝向是朝着正直代理所长。
然而他在这站了几秒，后背紧张的有些冒汗的同时看着面前两位所长，一位正在喝茶，另一位呢正摸着自己的鼻梁，也没有做出拿的动作来。
“嗯，说说看，什么个事。”
喝完这口茶后，正直代理所长把自己的茶杯放在了旁边，终于开口了。
得到这个指示后的海森堡松了口气，但心情也不是特别好，毕竟这自己匆忙拿过来，似乎是有些犯了错误的。
“额，是这样的。异端审判所从本笃会调来的修士，也就是之后要成为我们这执事李有良，目前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但是提交了报告上来。”
说到这他又停顿了一下，看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后，海森堡酝酿了一下又继续讲解了详细内容起来。
“他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但现在就要住到一个贵族的庄园去了，对方是沙隆市本地的一个贵族，卢修斯男爵，在沙隆有着不少农田和土地，是这里影响力最大的贵族之一。他声称自己在市里没有住的地方，为了方便展开工作就住进了他的庄园，并且在对方家吃饭……这件事情有些违反教纪教规了，他觉得递交一份说明就没问题了。”
虽然尽量没有用诋毁性的词汇，但是海森堡的讲述方式还是把李有良往不好的方向解释了起来，并没有采取那种维护的态度。
“哦！李有良是吧，就之前弥撒上的那个？”
听到这话后，忠诚副所长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就确认了起来。
“额，是……”
“这也真是的，所长点的人不自己递过来，还要找人帮忙递，真不像话。不过我挺好奇的，按理来说不应该每个执事都有分房子吗？”
说着，忠诚副所长乐呵呵的看向了旁边的正直代理所长，用着有些调侃的语气这么说着，听他这么说正直代理所长的双手合住，然后饶有意味的回应起来。
“他是本地的，所以应急的没有给他配，要正式工作了才分配，他自己走程序嘛，很正常，也是好事。而且我和他也不怎么互相了解，不直接找我很正常，不过这异端审判所还没进就直接找上贵族庄园里住去……”
他没有说完，而是看向了面前的海森堡，作为对方心腹这么久的海森堡立刻就心领神会，然后说了起来。
“确实可能有些作风上的问题，毕竟这都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就去贵族庄园里住了，这要是进来了会怎么样我想都都不敢想。”
“话也别说这么绝对嘛，毕竟人没住的地方确实也没办法，工作也要展开了嘛。而且和贵族多走动走动也好，有利于工作嘛。”
听到海森堡这么说，忠诚副所长反而抢先在正直代理所长面前发表了一番话，并反问了起来。
显而易见的就是，他是知道李有良不是里昂派的人的，这里给说句好话也再正常不过了。
“嗯，说是这么说，他也起码递交了报告上来不是。具体什么情况看看再定性，除非真有什么大问题，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让人连挑个好点的地方租着都不行吧。”
这里正直代理所长重点强调的，是租这个词，虽然实际上现在他心里对李有良没什么杀意，但是他还是要这样表现出来，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要继续摸摸自己这位二把手的态度。
“嗯，真有问题肯定要处置的，到时候纪律检查的时候一起研究看看，我反正是同意正直所长说的……还有什么别的要汇报的吗？”
然而，忠诚副所长没有更进一步的表态了，在留有余地的紧跟了正直代理所长后，转而把话题延伸到了后面其他的报告上，这就又难到了海森堡，他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额，这个……”
海森堡摆出了一副犹豫的态度，这次他是故意展现出来的，而听他这么说了，正直代理所长终于也提前开口了。
“有什么就说什么嘛，有问题就说问题，不用顾忌同僚关系，你要是纠正了他，他还得感谢你。”
“是，都是教友，也别顾忌什么。”
看来，正直代理所长是真的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对忠诚副所长藏什么了，海森堡到这是完全确信了这点。
从这对话完全可以看出来，这两位都不打算互相开罪对方，所以话都是比较中肯和暧昧的，忠诚副所长没有和他对着干的意思，正直代理所长也尽量表现出了一副不藏着掖着孤立他的态度。
他们两个都想要稳固双方的关系，所以说的都是利于团结的话。
所以后面把矛头指向的，也是他和李有良，但这话里的意思其实是在说自己和忠诚副所长。
“额，是这样的。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天父会那边公布的一个信息，这个是公开的所以我一起带来了……”
得到对方应允和指示后，海森堡把那文件放开然后继续讲了起来。
“李有良执事……被他之前在的本笃修道院内定成，这次天父会要的大学的推荐名额下了。也就是说如果按照这个下去的话，李有良执事可能入职后直接就停职，然后去读大学去了。”
抛出这个重要消息后，不仅仅是忠诚副所长有些意外，就连正直代理所长都有些意外了，他还真没有想到居然是真有东西，而海森堡也算是勉强把自己的尴尬境地给消除了，这下子也不会被怪罪，毕竟都是听了正直代理所长指示说的。
“还有这种事情？”
“嗯，是……而且按照教规规定，他在明年新年前都是可以用本笃修道院的推荐名额的……”
面对正直代理所长的疑问，海森堡点了点头然后对方才终于拿起文件看了起来。
“那好像确实不会太构成职务贿赂问题了，如果人家后面都不来当执事去读大学，那也没有可以给人贵族讨好处的能力不是吗？看来，人家是想的周到，这门都不进，就可以直接去镀个金了。”
“……现在用人之际，这么搞也不太合适。”
“那如果是合规的也没办法嘛，人家想去读大学，那就让人家去嘛，也没什么。”
“……我觉得还是慎重考虑的比较好，到时候我和他聊聊吧，现在正需用人呢。”
听到正直代理所长这个结论后，忠诚副所长站起来点了点头，然后就直接朝着外面走了起来。
“嗯，也是。总之我就先告辞了，新人多，我也忙活忙活去。”
在了解完后，忠诚副所长就捎上门径直离开了，留下了两人在里面。
“干的还行，不过也不知道这老狐狸是不是在给我下套。”
“下套？”
虽然明白了对方很多意思，但这说的下套，海森堡还真没明白正直代理所长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