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出发
12月15日，大清早。
科长考核的时间会持续5-10天，所有参与的待考核科长，应该在东南西北四个总局站点的五科科长带领下，乘船前往世界之翼的总部，期间，自备换洗的衣物，不可携带任武器和收容物，如果存在特殊情况，需要向带队的科长说明，进行申报。
陆斯恩提前两天找到五科科长林业何，说明了自己体内的两种异常——系统和孢子，并在谷宜那边取得证明，上报总部。
这一套流程下来，都是隐秘进行的，世界之翼对于待考核科长是异常实体的保密程度十分严，就连他自己，都被林业何千叮嘱万嘱咐，一定不要向其他待考核科长暴露他感染孢子和系统的事。
否则，上面宁愿剥夺你的考核资格，处罚相关科长，也要维护翼明面上的尊严——绝不放过任何一只异常实体，所有的异常实体，都必须被收容地底，等待销毁。
异常实体和收容物，两者其实存在区别，在世界之翼的定位中，一切奇异生物、物品都可以用异常实体称呼，而收容物，则特指已经被找到镇压方法的异常实体。
像位于巢的异常实体，全都属于收容物。
在收拾好行李后，都不用陆斯恩提起，凶焰自觉地从他的身体暂时离开，化作常人不可见的形态，守在存放于电视机下柜台中的玻璃瓶附近。
“你很害怕世界之翼？”陆斯恩调侃道。
凶焰没有情感波动，声音空灵虚幻：“趋利避害，是本能。”
“你以前被世界之翼发现过？”
凶焰沉默。
咚咚。
有人敲门。
陆斯恩看了眼紧闭的卧室房门，放弃了叫醒曲知的打算——她昨晚又在为诗社的第一个分部选址忙活，期间打了不少电话，商量租金、地段等问题，一直忙到凌晨才去休息。
陆斯恩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朋友，虽然曲知总是抱有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嚷嚷着要拯救世界之类的事，好让他放弃建立诗社加入生命树，但她也只是嘴上说着，要论建立自由诗社，她在行动中比自己都还要上心不少。
目的不明、神神叨叨的坏女人——这是陆斯恩第一次见到曲知时的印象。
为朋友两肋插刀，很容易被利用的傻蛋——这是陆斯恩现在对曲知的评价。
“来了。”
陆斯恩提起皮箱，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那张熟悉的阴柔面容。
“谷科长？”
谷宜瞅了眼干净、条理有序的屋内，松了口气，道：“看来你并没有被击败，那科长考核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我来送你一程吧，路上，尽量不要和其他待考核科长发生冲突。”
陆斯恩仿佛预见了某种古早套路：“难不成还会有人找茬？”
“这倒不会。”谷宜帮他提起皮箱，指着自己的头，“但每个季度末的科长考核里，总有那么几个脑子有问题的科长...是经过医学诊断的有问题，懂吧？通俗点说，就是精神病。”
“这也能参加科长考核？”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利用独特性突然取得重大贡献，大部分的科长，都是一步一步升上来的，参与过的异常事件数不胜数，难免，会伤到脑子。
翼对他们还是很宽容的，并不会剥夺他们的正常权力。”
离开公寓后，谷宜提道：“我的部长考核被定在明年二月份，可惜了，如果早点考核完，空出十科科长的位置，你说不定就能接管十科，到时候工作交接起来也方便点。”
员工生活区距离西广场有好几公里，走路去显然不现实。
两人刷卡登上站点内的公交，挤在人群中，沉默不言。
几分钟后，两人在西广场附近下车，远远望去，偌大的广场寂寥，人数不到二十，年末参与考核的人看来并不多。
谷宜把皮箱放下，叮嘱道：“你去吧，注意安全。”
“嗯。”
.
2042年第四季度东部的待考核站点人数并不多，等到了广场后，陆斯恩不动声色的数了数，总共二十六人，眼见时间已经七点半，估计后面也不会再有人来了。
令他意外的是，其中有几个待考核科长看起来都快一只脚踏进棺材里了，竟然还要在考核这件事上折腾，也不知道他们吃不吃得消。
“都过来集合，我清点一下人数。”
林业何拿着清单，开始挨个点名，助手站在旁边，等科长点到谁，他就把类似于员工牌一类的东西交给待考核科长。
大头照、名字、所属站点...陆斯恩拿着简易制成的工牌，细细端详，发现自己的大头照竟然还是大学那会儿拍的，留着寸头、精气神十足，盯着照片里那对透着清澈愚蠢的眼神，他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
这真的是我？太蠢了吧...
陆斯恩腹诽一句。
林业何点完名后，又让助手拿着照片去一一对比，看看是不是有人冒充，林业何也在这时提醒道：
“等上了船，还要检测指纹、瞳孔，大家不用担心会有其他危险分子混上来。”
助手来到陆斯恩面前，看了看手机，又抬头看着他，“陆斯恩，七号站点的张部长下属的待考核科长？”
“是。”陆斯恩回应道。
助手确认性的嘀咕一句，转身走向另一位待考核科长。
二十多个人几分钟就核查完了，时间来到八点，一辆外观花花绿绿、还贴着某矿泉水品牌广告的中型客车驶来。
“我们是什么观光旅游团吗？”
“大概是吧？听说科长考核都不会太难，毕竟我们为翼做了这么多贡献...”
有几个年轻的待考核科长窃窃私语。
值得一提的是，陆斯恩并不是这里最年轻的待考核科长...虽然他看起来已经快三十，可实际年龄才二十三岁，只是因为在矩阵里待过一年的缘故，身心都被磨老了，但在二十多名待考核科长中，至少有三个，看起来是和曲知一样的人，就像刚成年，步入大学的大学生一样。
大抵是走关系进来的吧，又或许是和自己一样的情况。
这都和他无关，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考核就行。
等到客车停在广场外，林业何清了清嗓，截断窃窃私语的人群：
“安静，都安静，现在可以准备上车了，等会我在车上再说明注意事项。”
嘟嘟！
客车喇叭声响，似在催促众人。
林业何领着头，脖子上挂着的哨子含在嘴中，一只手举着小红旗，“走吧走吧。”
他看了眼助手，“好好工作，别想着摸鱼。”
“怎么会呢。”助手催道：“科长，你快走吧，五科的大家会想你的。”
跟随着林业何上车，陆斯恩选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身旁是一个估摸二十来岁出头的青年，戴頂圆边帽，一身宽松的休闲便装，好似真的是来旅游般。
二十多位待考核科长中只有几个人是穿着一点都不正式的便装，但还有极个别人又正式过头了，竟然穿着世界之翼收容者的制服，背的包也鼓鼓当当。
大部分人还是像陆斯恩这般，正常的内衬搭配外套，只带了两套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有心细的，还会带上雨伞。
所有人都上车后，客车开始启动，广场在窗外逐渐远去。
车身轻微晃动，林业何站在车头，抓着上面的吊环扶手，再次清点人数后，道：
“为世界之翼做出杰出贡献的各位，在抵达湾港登船前，我有几件事需要说明，还请你们安静一下，等我讲完。”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要透露此次考核的任何信息...等你们到了总部那边，也要签署相关的协议，我就不具体说了。
下午我们就会抵达湾港，登上观光游轮，大概两天后，也就是18号凌晨，才能到达总部...在这期间，各位不要发生肢体或言语冲突，大家都是翼的一员，这么做完全没必要。
咳咳，还有就是，放宽心态，不要害怕考核，根据历年来的数据，考核的通过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你们都是翼的骨干成员，翼不会为难你们的，至于没通过的百分之五，基本上都是因为患有疑难杂症，无法正常上任才被驳回的...额，考核失败也不用担心，你们的功勋并不会减少，依旧可以选择成为收容专家，或者退休。
此次前去总部，我们是以旅游团的名义去的，会在索尔达群岛附近下船换乘，通过世界之翼的专用船只前往总部，在游轮上的两天，各位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享受享受，就当放假两天了，期间，你们的一切正常开销，都会由翼承担。
如果你们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全程陪同你们，直至抵达总部。
差不多就这些吧，祝各位旅途愉快，玩得开心。
也祝，你们能够顺利通过考核，成为我的同事。”
林业何讲完后，车内的人声渐显，待考核科长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心情激动，十分期待接下来的几天。
陆斯恩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地望着车窗外七号站点的建筑，内心同样怀揣着兴奋和期待。
世界之翼的总部...
或许可以按照他们的结构来改造自由诗社在异空间内的那座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