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道
这一日，从十二个方向飞出了十道流光遁入天际。
也是这一日，小鱼镇的风雪再次加重数分！
“抬手，挥拳，运气而收……”
大雪纷飞之中，一道穿透力极强却十分温柔的声音在一座院落中响起。
一大一小两道人影在雪中挥拳而立，木门打开的屋内是一袭灰衣的仇师傅在指导他们打拳。
雪中的陈墨在一套动作结束后带着二狗躲回了屋檐下，看着里面喝着热茶的仇师傅问道：“仇师傅，这种基础拳法有什么用啊？”
二狗也附和道：“就是啊，难道坏人会等我画一个大大的圆吗？”
仇师傅声音柔和，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太极拳的奥秘就这样，你俩理解不了就是悟性不够。”
“这叫太极？”陈墨抬起双手虚空画了一个圆后切开，“我怎么感觉像在切瓜？”
一个瓜，切两半，你一半，我一半。
好一个乐于分享的太极啊。
仇师傅瞅了他一眼，拿起手边的一块馅饼边吃边道：“你这不就是悟性不够的表现吗？”
“行了，再打两遍就去休息吧。”
听到能休息，二狗立马冲进雪地开始画瓜切开。
陈墨也转身就要去，却被仇师傅叫住了，“小墨。”
“仇师傅。”他回身行礼，与仇师傅对视。
“这套太极拳你把形学下来，至于意……”仇师傅沉吟片刻，说道，“等到了时间你便会自己领悟。”
“小子明白。”陈墨点头，转身走进雪地开始打拳。
半个时辰后，陈墨打算结束，来到仇师傅身边为其斟茶。
“仇师傅，我有个问题。”陈墨倒完茶恭敬地坐在他的旁边，“您知道修士该怎么修行吗？”
仇师傅端起茶来抿了一口，“你这是个伪命题。”
放下茶杯，他道：“懂得修行的才是修士，而修士的修行不需要学习。”
“那……那……”
陈墨在旁边支支吾吾半天，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看的仇师傅摇头失笑。
“你是想问，该怎么才能成为修士吧？”
“对！”陈墨当即点头，“虽然我没有修行资质，但了解一下也不吃亏。”
仇师傅两只手藏进袖子里，看着外面的风雪温柔地说道：“其实，修行的第一步是世间最容易，也是最难的一步。”
“你可知，修行之路的第二道境界？”
陈墨愣了一瞬，回答道：“您是说，筑基？”
“对，筑基。”仇师傅点头，继续道，“也就是修士的道基，踏上修行之路的关键，就是看你能不能入道。”
“入道？”
陈墨的语气有些疑惑，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问道：“这难道不是筑基才应该考虑的事吗？”
“谁告诉你的？”仇师傅看着他笑吟吟地反问道。
“呃……这……”陈墨有些尴尬的挠头，“我自己猜的。”
仇师傅笑了一下，解释道：“你要获得大道的承认，才能有资格修行。”
“否则人人都能修行，那这无名大陆也该乱套了。”
听到这话，陈墨似乎明白了一些，说道：“您的意思是说，这世间的大道在却限制大家？”
“是这天道在限制大家。”仇师傅纠正了他的用词，“至少，没有人会因为不能修行而误入歧途。”
所有的修行之路都是被天道承认的，断然不会有人成为邪教之徒。
想要踏上修行之路，只能拜入仙门求得正统法则，否则散修只能沦为垫脚石。
陈墨似懂非懂地点头，内心暗自嘀咕：看来还是要去拜入仙门才行，不然自己连入道都是问题。
不过……
他的手掌下意识地覆盖在心口，那里是第一次埋葬修士后出现的红色字体。
一个「葬」字。
就像是刻印在血肉之下，随着血管的流动而显得鲜活。
“那仇师傅，有人会凭空入道吗？”
他的话有些简陋，但好在仇师傅还是理解出了意思，说道：“倒是有人出生便得到了认可，不过那只在少数。”
陈墨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院落之外传出了一道凄惨的声音。
“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听声音似乎是个女子，陈墨听着有些耳熟。
刚准备起身去查看一番，便又听到了一道冷漠至极的声音。
“放过你们？真当我是心肠软弱之辈？”
踏出风雪准备前去，仇师傅却比他更快一步来到门口。
不过他没有开门，而是等陈墨来到身边，对着他说道：“开门吧。”
陈墨不解，但还是双手搭在门上将其打开。
刚开了一条缝，门外的冷风便扑面而来，但他却感觉到了一股暖流在脸上划过。
没有在意这突如其来的暖流，大门打开之际，他瞳孔一缩，当即怒吼出声：“住手！”
只见门外一道紫衣高举灵剑，脚边是跪坐的女子面色苍白，脸上泪痕清晰可见。
正准备挥剑的周沐玄听到声音止住了手中的动作，回身看去，发现是那白衣少年面容愤怒，身旁的灰衣男子一脸淡漠。
他一脚将女子踹翻，踩在她的胸口看向二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让我住手？”
风雪之中，陈墨和仇师傅的面容模糊，但他并没有在意，权当是两个愣头青。
陈墨看着女子身上淤青无数，在看向那张脸后，他的心颤了一下。
秀丽！
那个给自己指路的侍女！
县长死后，府邸里所有的佣人和侍女全都被解放，他们回到家中与亲友团聚，诉说着这么多年的困苦。
但是眼前这个紫衣男子，面容怎么无比熟悉？
他一时想不起来，但是周沐玄却挥手说道：“滚，这个贱人吃里扒外，不杀了她都对不起我爹！”
说罢，手中灵剑闪出一道寒光，地上的秀丽只是“呃”了一声，脖子上便出现了一道血线！
血线不断扩增，无数鲜血涌入，最终在她身下形成了一滩血水。
“混蛋！”
陈墨见秀丽死在自己面前，一步踏出就要上前。
“小墨！”仇师傅大惊，伸出去的手慢了一步，没有抓住陈墨。
周沐玄见他冲过来，眼神冷漠，手中灵剑挥出！
“铮——！！”
剑鸣响彻，风雪之中，一紫一白相对而立。
陈墨看着眼前距离自己眼睛只差一点的剑锋，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周沐玄神色冷漠地看着他，“宰杀凡人虽身负因果，但我不介意多背你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