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罪恶
第二日，县衙内发生了一件性质及其恶劣的凶杀案。
监牢内，四个值夜勤的衙役包括三个犯人全都离奇毙命，死状诡异。
经过仵作的验尸，这几人身上不见任何的致命伤口或者中毒的症状，他们死之前表情惊恐，好似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而被吓死的。
整个监牢，只剩一人还活着，那就是盲女。
此时的盲女和刚进牢中的模样大相近庭，浑身满是污垢，身上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头发干枯披散，俨然变成一个“乞丐婆”。
盲女的牢房的门锁早已不翼而飞，风一吹，牢门哐当哐当砸着门框。
陆渊今日原本还想继续追查李素失踪案的，但如今发生了这档子事，他不得不将这件事先放下。
“来人，将盲女押出来，本官要亲自审她。”
几个衙役忍着恶臭，将盲女从监牢中押了出来。
盲女此刻神志不清地念叨着：“祂要来了！祂要来了！要快点逃！快点逃！所有人都要死！都要死！”
陆渊不知道盲女究竟是遭遇到了什么，为何会变成这样子。
县丞赵海对陆渊说道：“别看这女子疯疯癫癫的，整个监牢，就只有这个女子尚且活着，并且牢门打开，那些衙役有很大的概率就是被此女所杀！”
赵海的话有几分道理，经过排查，昨晚在县衙值夜勤的衙役表示，并没有可疑的人员进入县衙中，那么凶手极有可能就藏在县衙内，而盲女嫌疑是最大的。
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盲女，但陆渊还是秉承着怀疑的态度。
如果真是盲女动手的，那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逃跑吗？可人就牢内呢！杀人的手段又是什么？总不能是扮诡吓他们吧。
陆渊有种预感，这件事和盲女并没有关系，凶手一定另有其人。或者凶手并不一定是人，县衙当中怕是混进了某种脏东西了。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陆渊的处理范围，衙役受害不是小事，须将此事呈报到百越府中，让上峰派人来处理了。
本以为百越府府衙这次依旧是无关紧要地消极处理，令陆渊没想到的是，百越府半个时辰内就安排人过来了。
半个时辰后，府衙的差役带着四个人，来到了县衙。
经过这名差役的介绍，陆渊知晓了这四人的来历。
他们是“镇魔司”的人，是专门处理一些诡异怪力乱神的案件特殊人员，名叫夜神卫。
这四个人三男一女，为首是那名女子，名叫沈鱼。
她身穿丹青色的单衣，相貌平平，身形干枯瘦弱，腰间别着“镇魔司”标志性的天禄宝刀，看起来威风凛凛。
陆渊将监牢中发生一切悉数告知，几人点了点头，这在他们眼中并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案件。
他们遣散所有无关人员，进入监牢中细细探查，一刻钟，几人从牢中出来，给了众人一个确切的答复。
“那些衙役的死并不是人为，而是有某种邪祟所为？”
听到是“邪祟”作案，所有人都不淡定了，都想远离县衙这个是非之地。
邪祟出现在城中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如果不及时清除，恐怕会祸害无数的平民百姓。
沈鱼要求所有人对整个县衙进行一番彻头彻尾的排查，哪怕是一些犄角旮旯也不能放过。
一个早上的时间，所有人包括陆渊自己，也参与到排查县衙工作的工作当中，但遗憾的是，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痕迹。
沈鱼将陆渊单独叫出，小声询问道：“陆大人，我怀疑邪祟可能混迹在你们县衙某个人身上，这几日县衙中有没出现什么可疑之人没有。”
陆渊很配合地交代县衙的人员情况。
这几日，县衙中确实增加了几位新丁，分别是吴念真、陈枇杷、盲女，还有一个是刚刚告假回归的县丞赵海。
得知这个信息后，沈鱼将这几人单独召集在一起。
她抽出别在天禄宝刀，要求这四人分别握住天禄道的刀柄。
“这天禄宝刀至纯至阳，寻常妖邪只要碰到一下便会感到异常灼痛。现在你们依次握刀半柱香。”
顺序依次是陈枇杷、吴念真、赵海、盲女。
前三个人握住刀柄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状况，但当盲女握住刀柄的时候，刀柄与皮肤接触的地方，滋滋啦啦冒出白烟，犹如烧红的铁块遇到水。
如此异象，岂不说明盲女正是妖邪，即使陆渊再怎么不愿意相信，如今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信。
得到想要的结果后，盲女立刻被几名夜神卫给押了起来，并用浸了狗血的绳子将盲女给绑了起来。
被绑了之后，盲女不断挣扎，那绳子绑在她的身上，好似烙铁一般，折磨得她死去活来。
后来，沈鱼用按照相同的方法，将整座县衙的所有人都检查一遍，并没有其人异常法华寺呢个。
盲女被押上专门关押妖邪的囚车上，囚车由数块桃木板钉成，整体漆黑，完全封闭，犹如一口巨大棺材。
陆渊亲眼看着盲女被带走，心中复杂无比，他没想到这盲女真是邪祟。
这时，昨日派出去澄水乡的衙役来到陆渊身旁，对他小声说道。
“被带走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她。”陆渊询问沈鱼道。
“放心，我们有专门的手段处理邪祟，这姑娘应该是被某种邪祟附身，如果能剥离她体内的邪祟我们会尽量去做，但如果剥离无效，我们就只能将其抹杀了！”
陆渊点了点头，这种处理方法已经是相对人性化的了。
不多时，马车出发，陆渊看着渐行渐远的漆黑囚车，默默叹了口气。
这时，一名衙役跑到了陆渊身边，对他说。
“老爷，有件事需要向您汇报一下。昨天我分别去了李素上工的地方和居住的地方打听，那个名叫李素的女人，真的如那瞎眼姑娘说的那样，亲人死绝，她的女儿的确是两个月前死在疫病当中。”
陆渊心头一动，继续追问。
“那李素可有其他相熟之人或者亲戚？”
“没有，李素一家都是北方流民，前几年才来南方定居，基本没有和其他门户往来。”
得到确切的答复，陆渊感觉晴天霹雳在脑中震荡。
如果说真正的陈枇杷早在两个月之前就死了，那衙内的这个陈枇杷到底是谁？
整理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先是兵丁闹事，枇杷寻母，再到招安吴念真，抓捕盲女，到最后的牢狱中的衙役暴毙，盲女发疯。
这一切的一切，看似毫无关联，但细细咂摸，可以发现，陈枇杷似乎是一切事件的导火索。
镇魔司一行人也准备离开之时，被陆渊给叫住了。
“能不能向几位使者提一个不情之请！能不能今晚就暂且在县衙住下，我担心作乱的邪祟可能不止一只。”
听到陆渊的话，四名镇魔司的使者面色都不好看。
镇魔司隶属于大禹朝廷，由朝廷直接管辖，并不是他们这些官僚系统当中的人能使唤的。
“很抱歉，陆大人，我等几人事务繁忙，实在无法留居此处，还请见谅。”沈鱼开口道。
陆渊没想到这次几人拒绝得这么干脆，也不知如何是好，想开出些条件雇用他们，但自己身上貌似并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的。
这时，吴念真走了过来。
她从身上拿出了一块玉符，递给了几名镇魔司的使者。
几人不明白眼前这姑娘想表达的意思，但定睛一看那玉符后，全都呆愣在原地。
沈鱼看了看吴念真，问道：“敢问这玉符，姑娘从何而来？”
“这是家师的东西，他让我此番下山，如果遇到镇魔司的各位英杰，便将此符交于你们。”
“尊师姓可是姓曲？”沈鱼不确定道。
吴念真点点头，得到确切答复，镇魔司的几人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陆大人，刚刚是我等几人冒昧了，我等可以逗留在县衙一晚，还请大人为我四人安排住的地方。”
自从见了吴念真手中的那块玉符后，四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原来他们并不是真的事务繁忙，而是他陆渊不值得让他们如此“繁忙”！
他不由得好奇起吴念真的真实身份。